正清门--
云海在群山间流动,将千峰万壑都裹进朦胧的雪白里,唯有主峰似利剑般冲破云海直刺苍穹。
山上古木遮天蔽日,苍松的墨绿与翠竹的碧色交叠,晨雾在枝叶间流转,偶有仙鹤从云间掠过,清啼一声,惊起满林鸟语。
演武场上,正清门的弟子们正在练功,剑影交错间,凌厉的剑气引得周遭的客气都微微颤动。
“进步倒是快,还是雨眠教得用心。”颜隐尊上负手立在廊下,目光扫过场中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头想多夸几句,却见身侧的青年垂着眸,竟似在走神。
“雨眠?”颜隐轻唤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昨晚没歇好?”
墨雨眠这才回过神,他拱手行礼,声音平稳无波:“劳烦尊上挂心,弟子无事。”
颜隐最瞧不惯他这副古板的模样,明明才十九岁的年纪,却比门里的长老还老气横秋。
他只好无奈道:“跟你说过多少回,私下里喊师叔就好,总拘着这些礼数做什么。”
就在颜隐絮絮叨叨得说着,远处的沈常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师父!大师兄!”
颜隐立马皱眉,等他坐近了数落道:“冒冒失失的,看看你师兄再看看你!”
沈常挠了挠后脑勺,笑得一脸憨厚:“师父,不是弟子急,是掌门师伯让我来催,说前厅有要紧事,让您和大师兄赶紧过去呢!”
三人来到了大厅。
墨雨眠抬眼,见主位上坐着清涯掌门,两侧的檀木椅上也坐满了白发长老。
各宫的长老们向来对同僚颇有意见,都看不起彼此,别说内院,就是外院都有各宫弟子互殴的事情发生。
平日里冷清的前厅,今日竟坐得满满当当。
“拜见掌门,见过各位长老。”墨雨眠与沈常齐齐拱手行礼。
“起来吧。”清涯掌门抬手,目光落在墨雨眠身上,满意得点了点头。
这孩子向来沉稳得体,确实是门中翘楚。
右侧一位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下下月便是四年一度的收徒大典,门中商议后决定,让你与沈常一同负责筛选新生的事宜,你意下如何?”
正清门收徒向来严苛,四年才开一次山门,往年都是几位长老亲自坐镇挑选,如今竟将这般重要的事交给晚辈,足见对二人的看重。
“啧,你们这是做什么?”颜隐突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满。
“雨眠刚回山就没歇过,不是处理宗门杂务,就是带弟子练功,你们倒好,逮着一个人往死里用!怎么,你们宫里的亲传弟子都死了?”
他看得可清楚,墨雨眠这孩子要回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群长老见他能力出众,便挣着抢着把手里的活计都推给他,嘴巴上说着器重,实则就是偷懒。
“颜隐尊上慎言!”一位长老沉下脸。
“你座下就沈常一个弟子,还是当年白长老硬塞给你的,这些年你清闲惯了,倒见不得我们给晚辈派差事?”
上任掌门刚仙逝,颜隐便是是门中的“拼命一郎”。
他心疼师兄清涯一个人要撑起整个正清门,于是所有的事情都抢着做。
就是二十几年前下了一趟山,回来大病一场。白长老等人瞧着他那张消瘦惨白的脸,都料定他活不过三天了。
棺材都预备好了,颜隐竟然奇迹般醒了过来。
但是从那之后他脑子好像就不行了,浑浑噩噩不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直接把他宫里的弟子全部遣散。
为此还和白长老等人大吵一架,闹得相当难看。
“死老头胡说什么!”颜隐撸起袖子就想冲下台阶,“今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都忘了规矩!”
“来啊,谁怕谁!”那长老也不甘示弱,拍着桌子就要起身。
前厅顿时乱作一团,桌椅碰撞声和争执声混在一起。
沈常站在原地,尴尬地挠了挠头,偷偷瞄了墨雨眠一眼,他依旧神色如常。
“够了!”清涯掌门眉头紧蹙,大厅里的喧闹瞬间平息下来。
“雨眠,这事你自己决定。”
墨雨眠上前一步,对着众长老再次拱手,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弟子既在其位,自当不负各位长老所托。”
长老们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气的颜隐在一旁直瞪眼。
“还有一事。”清涯语气里有几分凝重,“京城里闹妖了。”
话音落地,前厅瞬间鸦雀无声。
连方才还在暗自较劲的长老们都敛了神色,气氛骤然凝重。
京城?
墨雨眠心下一沉,眉头不自觉拧起。
云溪镇距京城不远。昨夜他在房中打坐调息,神识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眼前竟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个与自己容貌分毫不差的黑衣男子,正坐在丁香花树下抚琴,琴声模糊难辨。
他看着那道身影,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慌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控。
情急之下,他强凝心神,低喝一声:“小妖。”
那画面随声碎裂,可心头的不安却挥之不去,总觉得这事并非偶然。
厅内其他长老默不作声,皆面露难色。京城本就不是易办差的地方,常言道“灵山脚下妖祟多”,更何况是权贵云集的帝都?
正清门与朝廷虽然说是合作关系,但暗中也相互提防。
谁敢保证,那些深宅大院里的权贵,和妖物一点关系也没有?贸然插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就在大厅一片沉默时,墨雨眠忽然抬眼,目光清亮:“我去。”
“你?”众人异口同声,满是错愕。
“这怎么行!”沈常急得往前一步,“大师兄,你才从云溪镇处理完邪祟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怎么能再去京城涉险?”
虽说修仙者不畏辛劳,可这般连轴转,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墨雨眠并未动摇,他望向主位上的清涯掌门,语气坚定:“掌门,此事弟子愿往。”
*
等岁安澜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
她刚刚睁开眼时,浑身都不能动弹。
欧阳卿在院里折了花枝,大发慈悲得放在她嘴边:“吃吧,不用感谢小爷。”
岁安澜:?
她白了欧阳卿一眼,声音沙哑但带着一股硬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有骨气。”欧阳卿嗤笑一声,随手将花枝扔在地上,对着门外扬声喊:“把东西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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