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手指刚擦过她手背,那碗安神汤还没完全递出去,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宋甜眼皮一跳。
她没回头,只把汤碗往前送了送,确保胤礽接稳。然后才缓缓转过身,看见一队禁军骑兵卷着尘土冲进营门,领头的是乾清宫当值的太监总管,手里高举黄绸圣旨。
“圣驾亲临——!”
声音炸得整个军营都抖了三抖。
宋甜叹了口气,抬手把围裙角捋了捋。昨夜折腾到天亮,灶台边熬的粥都没喝上一口,这会儿皇帝倒亲自来了。
她没动,胤礽却猛地跨前一步,挡在她面前,盯着那太监:“父皇怎么来了?”
“回太子爷,皇上天未亮就起身,说要亲眼看看这位‘敢掀底裤的丫头’。”太监笑得满脸褶子,“还带了礼。”
宋甜嘴角抽了抽。
她可不稀罕什么礼。她稀罕的是能躺平睡一觉。
但她知道,这一关躲不过。
她抬脚往外走,胤礽紧跟上来,低声问:“你不怕站到太阳底下被晒?”
“怕啊。”她翻了个白眼,“但我更怕你哪天饿晕了,还得我爬起来炒饭。”
两人并肩走到校场时,康熙已经下了步撵,穿着常服站在旗杆下,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杖,目光扫过来,像刀子刮过铁皮锅。
将士们列队肃立,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宋甜走过去,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跪下,额头贴地。
“奴婢宋甜,叩见陛下。”
康熙没让她久跪,抬了抬手:“起来吧。”
她直起身,袖口里的银镯轻轻滑了一下,贴着手腕,温温的,不像昨夜那样发烫了。
她松了口气。
康熙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胆子不小。”
“奴婢只是嘴快。”
“嘴快的人,通常活不长。”
“可奴婢的手更快。”她咧嘴一笑,“您要是尝过我新做的压缩饼,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周围一片抽气声。
胤礽差点呛住。
康熙却哈哈大笑,拍了拍手:“好!那就让你的手,管着三品军粮监造的印!”
太监立刻展开圣旨,一字一句念下来。
赐宋氏女甜,忠勇可嘉,识破奸谋,保全前线军需,特授三品军粮监造,掌边关粮务调度,赐官袍一面、金印一枚、随营护卫六名,钦此。
全场寂静。
三品,不是虚衔。是实打实能调兵运粮的差事。一个烧火丫头,一步登天。
宋甜听完,没谢恩,也没激动,反而抬头看着康熙,语气平静:“奴婢谢恩……但有个不情之请。”
全场哗然。
胤礽瞪大眼,想拦都来不及。
康熙眯起眼:“你说。”
“奴婢只求陛下,让胤礽继续当我的试吃员。”
空气凝固了。
胤礽当场脸红到耳根,脱口而出:“父皇!这——”
“不然谁替我尝毒?”宋甜眨眨眼,一脸认真,“太子爷胃浅,一吃不对就吐,比银针还灵。
上次那块压缩粮,他啃了半口就翻白眼,我立马知道配方得改,您说,这算不算功臣?”
康熙愣了两秒,随即爆笑出声,连拐杖都差点拄歪:“好!好一个‘试吃员’!朕准了!从今往后,胤礽就是你的专职试菜人,不吃满十道不准走!”
胤礽欲哭无泪:“父皇!”
“怎么?”康熙斜他一眼,“你不愿意?那你昨晚摔锅铲是为了谁?”
胤礽闭嘴了。
宋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没完。
她转向慈宁宫方向,正色道:“还有,每旬请准奴婢送十根玉米去慈宁宫。
太后爱吃甜糯的,我亲手种的最放心。别的我不信,这玉米粒,颗颗是我挑的。”
康熙笑容淡了些,眼神却软了。
他知道,老祖宗前些日子提过一嘴,说梦里吃了小时候家里的甜棒子,醒来念叨半天。
他没想到,这丫头竟记住了。
“准。”他点头,“但你得先给朕做盘荔枝冰。”
众人一愣。
这算什么?交易?
宋甜却笑了:“行啊,但得先说好,冰是冰,糖是糖,您别嫌甜。”
“朕吃惯了山珍海味,就缺个‘甜’字。”康熙看着她,“你给朕做的第一顿饭是猪油拌饭,现在又要给朕做冰,看来朕的福气,都在你锅里。”
宋甜挠了挠乱糟糟的鬏,嘿嘿一笑:“那您等等,我去拿家伙。”
她转身就往临时搭的厨房走,路过胤礽时,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待会儿别偷跑,十道菜,少一道我找你算账。”
“你还真来劲了?”胤礽咬牙,“我是太子!”
“太子也得吃饭。”她头也不回,“不吃?那我现在就去跟皇上说,换人试菜。”
胤礽立刻闭嘴,乖乖跟上。
厨房是临时搭的棚子,几张案板,一口灶,旁边堆着从农场运来的食材。
宋甜一进去就麻利地卷起袖子,从箱子里翻出冰块——这是十四阿哥前几天派人快马加鞭从关外运来的,藏在地窖里一直没舍得用。
她咔咔几下把冰砸碎,塞进铜盆,再舀入熬好的荔枝汁,撒上薄荷叶,最后淋一勺蜂蜜。
胤礽站在边上,看得眼睛都不眨:“这就成了?”
“成啦。”她递过一碗,“尝尝。”
胤礽接过,小心喝了一口,眼睛瞬间睁大:“凉!甜!还有股清香……这玩意儿能存几天?”
“存不了太久。”她擦着手,“化了就成糖水了。所以我才说,您得趁新鲜吃。”
康熙走过来,接过另一碗,抿了一口,慢慢咽下。
他没说话,但眼角微微皱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片刻后,他轻声道:“小时候,热得睡不着,额娘就给我刨冰屑,拌野荔枝。她说,苦日子再长,只要嘴里有甜味,心就不冷。”
宋甜低头看着自己沾着冰碴的手指,没吭声。
胤礽悄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康熙,难得没说话。
康熙把碗递回去,只说了一个字:“好。”
宋甜接过碗,笑了笑:“您要是喜欢,以后每月我都给您做一次。就当……孝敬长辈。”
康熙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你这丫头,嘴上不饶人,心里倒是明白。”
她没应,只低头把铜盆盖好,顺手摸了摸腕上的银镯。
它安静地贴在皮肤上,温润如初。
校场上,将士们开始散去,气氛从紧绷转为轻松。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她以前是烧火的?”
“现在可是三品大员,太子都得听她使唤。”
“嘿,谁能想到,管咱们饭的,才是最厉害的。”
宋甜听见了,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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