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十四阿哥一脚踹开农场偏门,带进一股呛人的黄沙。
他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脸上糊着泥和汗,冲进来第一句就是:“八哥粮车在狼谷被劫了!三日无粮,再拖下去连骨头都要被啃了!”
宋甜正蹲在灶台边扒拉炭灰,听见动静头都没抬,她拿铁钳夹起一块烧得发红的石板,往边上一放,腾出位置摆木托。
“人呢?”她问。
“断后队拼死抢回半车干草,其余全没了。”十四阿哥喘着粗气,把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拍在案上,“沿途驿站空得像筛子,没人接应,没人补给——这他妈是存心要他们饿死!”
宋甜站起身,袖子一甩,沾在手背的炭屑簌簌落下,她盯着那张图看了两息,忽然转身抄起墙角的铁锹,往冰窖方向走。
“跟我来。”
“你去哪儿?不是说好天亮出发吗?”十四阿哥追上去。
“出发个屁。”她脚步没停,“人过去没粮,顶多当个活祭品。我要在这儿做点能救命的东西。”
冰窖门吱呀拉开,冷气扑面。里面架子半空,只剩几坛陈年酱菜、两筐冻土豆,角落里孤零零立着一坛蜂蜜。
宋甜径直走向那坛蜜,指尖轻触封泥。一丝微弱的震感从指腹传来——这蜜没坏,山野气息还活着。
她回头对跟来的宫女说:“搬锅进来,架在窖口。火不能进窖,热气得控住。”
“可……这么冷,面团怎么揉?”
“冷才好。”她解开外衫系带,只穿中衣,“手温不够,就用身子焐。谁也别想偷懒。”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咬牙动手。一人端出炒面,另一人拆开肉松包,都是御膳房剩下的边角料。
宋甜亲自下铲,在预热的石板上翻炒混合物,炒到微焦便停手。
“等。”她说。
“等啥?”
“等温度降到一百二十。”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数?”
她没答,只是把手贴在坛壁上,闭眼感受。【食材共鸣】在舌尖微微发烫,蜂蜜的活性正在最稳的区间跳动。
“现在。”她睁眼,“开坛,倒三勺。”
**流入炒面的瞬间,一股极淡的花香散开。她立刻下手揉压,双臂用力捶打黏团,像在砸一块倔强的牛筋,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她眨都不眨。
“加盐末半钱,辣椒粉一撮。”她命令。
宫女照做。黑糊糊的团子越捶越紧,最后成了指甲盖都插不进的硬块。
“切。”她扔下铲子,喘着气。
切成拇指大小的圆饼摆上石板,黑得像烧过的煤渣。十四阿哥凑近闻了闻,眉头拧成疙瘩:“这玩意儿……猪都不吃吧?”
“饿三天的人,看见它会磕头。”宋甜擦了把脸,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牙齿差点崩掉。
她嚼了足足半刻钟,腮帮子发酸,才咽下去。喉咙里留下一道又干又辣的沟,胃却开始发热。
“行了。”她点头,“耐放,扛饿,热量锁得住。唯一的缺点是——难吃。”
十四阿哥不信邪,掰了一小角放进嘴里。刚嚼两下,眼眶就红了,眼泪哗地涌出来。
“辣**!”他嘶嘶抽气,嘴咧得老大,“这哪是军粮,这是刑具!”
“那就叫‘催命符’。”宋甜抹掉嘴角的碎屑,“吃了能活,不吃就得死,还不快?”
十四阿哥抹了把泪,突然笑了:“够劲!就叫这个名!”他从怀里掏出水囊猛灌一口,又撕下一角揣进兜里,“我带回营一个,让兄弟们认认祖宗。”
话音未落,院墙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踩塌了瓦片。
接着,一道身影翻过墙头,靴子落地时轻轻一顿。
胤礽站在月光下,披着玄色外袍,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一只陶罐。
他没看别人,目光直接落在石板上的黑饼上。
“这就是你要送出去的粮?”他走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烧炭都能搓成这样。”
宋甜吐掉嘴里最后一丝渣子:“您要的是能撑五天不死的东西,又不是点心铺新品。”
胤礽没接话,弯腰拿起一块。手指捏了捏,纹丝不动。
“试过吗?”他问。
“刚试完。”她指了指自己发红的嘴唇,“牙没掉,算成功。”
胤礽沉默片刻,把饼往嘴里送。
刚咬第一口,眉头就狠狠一抽。那味道像是把辣椒壳、焦豆粉和盐碱土混在一起压成砖,舌头瞬间麻木。
他硬是往下咽,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变了。
宋甜早有准备,递上一碗酸梅汤。
他接过,咕咚灌下半碗,才缓过气来。
“士兵吃得下?”他声音有点哑。
“不吃就得死。”她摊手,“选哪个?”
胤礽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眼下乌青,头发乱成一团,围裙上全是灰和油渍,可眼神亮得吓人。
他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把剩下的半块饼包好,收进内袋。
“明日朝会,皇帝要验货。”他说,“你跟我去。”
“我不去。”她摇头,“我在厨房守着第二批。这批要是炸了,后面全白搭。”
“那你得活着见到明天日头。”他忽然说。
她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