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首那人披着灰袍,帽檐压得低,可那走路带风的架势,宋甜一眼就认出来了。
胤礽来了。
他翻身下马,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闷响,抬眼就看见她站在风口,头发乱糟糟扎成一绺,脸上蹭了点泥灰,围裙上还沾着黄沙,活像个刚从灶膛里爬出来的泥猴儿。
“你还活着?”他开口就是这句,嗓音哑得像磨刀石。
宋甜咧嘴一笑:“饿不死,当然活着。”
胤礽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拽住她胳膊,把她拉到背风处,“京城的事我全知道了。你胆子不小,敢拿毒蜜反咬一口?”
“不是我咬人。”她拍拍袖子,“是他们自己往刀口上撞。账本都摆在冰车底下,谁不知道谁心虚?”
胤礽眯起眼:“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从行囊里抽出一块黑乎乎的饼,举到他眼前,“先让你尝个明白。我的粮能不能扛三十天,不是我说了算,是你说了算。”
胤礽皱眉:“这是什么?”
“压缩粮。”她掰开一角,递过去,“您要是觉得不行,我现在就回御膳房烧火去,省得在这儿碍眼。”
胤礽盯着那块干巴巴的饼,没接。
宋甜也不急,转身就走:“不吃拉倒,前线兵爷可没工夫等您挑三拣四。”
“等等。”胤礽叫住她,“带我去储粮区。”
朔州军营的粮帐搭在坡地背风处,门帘掀开时一股霉味冲出来。
宋甜二话不说,抄起麻袋往地上一倒,灰白米粒滚了一地,几颗已经长出绿毛。
“三天前运到的旧粮。”她用木棍拨了拨,“盖着草席,没人动过,可瞧瞧这模样——喂猪都嫌馊。”
胤礽眉头拧紧。
她又从包袱里取出自己的压缩饼,敲一块泡进酸梅汤。麦香混着蜂蜜味立刻散开,汤水清亮,没有一丝浑浊。
“您闻闻。”她把碗递过去。
胤礽低头一嗅,眼神变了。
这不是普通的香味。是粮食被锁住新鲜后缓慢释放的气息,像是刚出炉的锅巴,又带着一点发酵后的醇厚。
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饼遇水即化,却不散,口感绵密,甜咸适中,最重要的是——**一点潮气都没有**。
“西北昼夜温差大,地气湿。”宋甜指着外头晒得发白的黄土地,“普通炒面放一天就结块,两天发酸,三天招苍蝇。
我的饼,蜂蜜封孔,油料隔潮,再加七遍筛粉,压得比砖还实。只要不泡水,三十天内不会变质。”
胤礽沉默片刻,问:“你试过?”
“昨夜出发前,我在冰窖埋了三块,今天早上挖出来,味道一样。”她冷笑,“倒是户部送来的‘新粮’,还没拆包就馊了半袋。”
胤礽盯着她,忽然道:“你不怕出事?万一这饼路上坏了,三千人断粮,你担得起?”
“我担不起。”她直视他,“可您说,是信一个烧火丫头做的饼,还是信那些年年报损、月月贪墨的‘正经粮’?”
帐内一时安静。
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风吹得旗子哗啦作响。
胤礽终于点头:“那就……试试。”
正午日头毒辣,校场中央摆着两张长桌。左边是一筐普通炒面,右边是十块整整齐齐的压缩饼。
宋甜当着一众将领的面,命人将两筐粮同时摊开,置于烈日之下。她又让人搬来半块**,剖开后冷气蒸腾。
“我用食材共鸣看过。”她声音不大,却传得老远,“这地方白天热,晚上冷,湿气藏在地下。粮食吸了潮,不出三天就得坏。”
有个老参领嗤笑出声:“女子监粮,荒唐!厨房里做点心可以,打仗靠这个?”
宋甜没理他,只对胤礽说:“三日后开验。谁的粮能吃,谁的粮喂狗,到时候自有分晓。”
那参领还要说话,胤礽抬手一拦:“本宫准了。”
人群散去,宋甜蹲在桌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炒面表面。粉粒松散,指尖一抹就留下印子。
她抬头看向远处山梁,眯起眼。
有人在盯她。
第三天清晨,校场再度聚满人。
那筐炒面已经结成硬块,表面泛出灰绿色,苍蝇围着打转。打开一看,内部潮湿发黏,一股酸臭味冲得人后退两步。
而压缩饼呢?
宋甜当众切开一块,断面干燥,色泽均匀,香气扑鼻。
她递给胤礽一把小刀:“您亲自割。”
胤礽接过刀,割下一角放入口中。咀嚼两下,点头:“未失风味,油脂稳定,可作长程军粮。”
周围一片哗然。
“真没坏?”
“这手艺……神了!”
那老参领脸色铁青,还想开口,却被身边人悄悄拉住。
宋甜环视一圈,朗声道:“我不是来争权的。我是来保命的。
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不是演戏!你们说我一个丫头不懂军事?好,我不懂。但我懂饭——饭要是馊了,人就得死!”
胤礽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声音冷峻:“从今日起,军粮调度由宋监造全权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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