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祝燃升入高中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老老实实整日待在家里,到了晚上也没有出去过他精彩的夜生活。
稀奇的是,宋行舟竟然也没有加班——这位工作狂总裁,刚刚新婚,破天荒地准时回了家。
这意味着什么?
三个人,将在一张餐桌上共进晚餐。
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子,貌合神离的新婚夫夫,以及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纠葛……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管家就不由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为了准备晚餐,管家毕恭毕敬地敲响了主卧的门。
如今的云执独占了这间气派的主卧,但他并没有擅自将宋行舟的书房据为己有,而是在落地窗边自制了一个舒适的读书角。
此刻的他正窝在软椅里,修长的手指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这个小世界的细节真实得令人惊叹,连杂志上对宋行舟的专访都写得一本正经,仿佛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什么商业奇才似的。
呵呵。
云执自然是不屑一顾,勾唇冷笑。
“……云先生。”管家斟酌许久才出声,小心翼翼地问,“今晚准备的是西餐,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宋先生和少爷也会在家用餐。”
云执合上杂志,略微思索:“嗯……那我和宋行舟吃一样的吧。”
他不太了解这个小世界的食物种类,和宋行舟那等气运之子吃一样的,总归不会差到哪儿去。
水晶吊灯在长餐桌上投下暖黄的光晕,三道影子在洁白的餐布上泾渭分明。
菜品一道道上齐。
祝燃盯着自己面前与众不同的餐盘,莫名有些郁闷。他的牛排配了胡萝卜泥,而宋行舟和云执的却是芦笋和松露酱。
就像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人。
顶着一头张扬的银发,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起了别扭,叉子狠狠戳进胡萝卜泥里,把它搅得稀烂。
“我不吃胡萝卜。”他冷冷地宣布。
“吃掉。”云执头也不抬,嗓音清润,“补充维生素,省得你下次站都站不稳。”
“你!”祝燃猛地摔了叉子。
“食不言。”主位的宋行舟忽然开口,指节轻叩桌面,嗓音淡淡却不容置喙。
气氛一时间有几分焦灼。
管家适时地端上勃艮第红酒,祝燃指尖刚触及高脚杯冰凉的杯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横挡过来。
“你还是高中生,”云执手腕一翻,轻松将酒杯推远,另一只手将温热的牛奶杯滑到他面前,“喝这个。”
祝燃不以为意,嗤笑出声:“当养猫呢?”
尾音故意拖长,眼看着祝燃即将变脸,瞳孔里立刻跳动起恶作剧得逞的光,“哦不对——”
他红唇轻启,一字一顿:
“是、小、狗。”
祝燃霍然起身时带翻座椅,银发像炸开的刺猬般根根分明,耳骨上七八个金属环和颈间叠戴的项链彼此碰撞,叮当作响:“你他妈的——!”
虽然嘴里骂着污言秽语,但表现出来的样子,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银色狼犬幼崽。
虚张声势罢了。
“祝燃。”宋行舟的餐刀“当”地敲在瓷盘边缘,“注意餐桌礼仪。”
祝燃梗着脖子重重坐下,却在云执低头用餐时突然探身。少年人灵活的手腕绕过障碍,精准抢过宋行舟手边的红酒瓶,仰头就灌。
“咳咳咳咳!”
可惜帅不过三秒,他呛得弓起腰背,咳得眼角泛红。
这下好了。
直接变成落水的银毛犬。
云执还在低头切牛排,看起来倒是很专注,笑声全被他隐蔽地憋在喉咙里,但唇角翘起的弧度刚好让宋行舟瞧见。
察觉到视线,云执敏锐抬头。
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眸光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偷窥被现场抓包,宋行舟也是不闪不避。
只是不知为何,看了他一会儿后,宋行舟突然起身,西装裤擦着云执的膝盖走过,直接插进他与祝燃之间。重新落座时,男人宽阔肩背完全阻隔了两人视线。
“专心吃饭。”宋行舟端正坐好,重新拿起刀叉。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餐桌上渐渐冷却,三人的影子随着离席而消散在走廊尽头。
宋行舟站在书房窗前,指间的香烟燃到一半,烟灰缸里积了三四截烟蒂。
今天先是破天荒地提早下班回来吃了晚餐,饭后回到书房,他又一反常态,到现在也没能进入工作状态。
云执的发带还在他的口袋里,明明是丝滑轻盈的材质,此时却有着烙铁般坚硬灼烫的诡异存在感。
直到“咚”的一声闷响从隔壁传来,像是什么重物砸在瓷砖上。
他迅速起身,第一时间找过去。
卧室里,不见云执和那轮椅的影子。
他皱了皱眉,穿过卧室,推开浴室门,先是被氤氲的热气铺了满脸,随后,视线渐明,他的呼吸却停滞了。
一瓶不慎掉落的洗发露,咕噜咕噜地滚过来,抵着他的脚尖停下。
而不远处,蒸腾的热气中,云执就像一尾搁浅的人鱼趴在浴缸边缘,水珠顺着蝴蝶骨凹陷处汇成细流,一滴接一滴,没入腰际那道分明的肌肉线条。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凌乱地黏在颈侧、肩头和背脊,愈发衬得那肌肤洁白胜雪。
他总能敏锐察觉到窥探的视线,忽然侧过头。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被水雾弄得波光淋漓,却异常平静,不见分毫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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