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的动静,我急忙闭上了眼,装出一副睡熟的模样。
乔云州静立在床前,烛光为他镀上蜜色的光晕,欲盖弥彰的绛红纱衣下,紧实优美的轮廓线条时隐时现。
他专注地看着陷入软枕里的周妧,眼尾惯有的倨傲褪去,噙起一抹浅笑,手指缓缓扯开了腰间的细带。
轻纱失去束缚,依依不舍地顺着他的身体曲线滑下,堆积在臂弯。
他放下床边的帐幔,带着一身潮湿的热意贴近她,“真的……睡着了吗?”
我头上开始冒汗。
不、不行!没这个打算,今晚说什么我都得忍住了!
……但。
……也不是不能看一眼。
我就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乔云州斜倚在我身后,正巧,他抬起一条腿,压在我盖的被子上,我的眼掀开了条细缝,偷偷看过去。
红纱衣凌乱地缠绕着那条长腿,腿侧线条流畅如弓弦,淡青色的血管蛰伏在白浪般的肌肤下,他的足背无意蹭过暗紫衾被的缎面,环在脚踝上的双层细金链闪出碎光。
我的目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边是美色,一边是金链子。
甚至没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全睁开了,直勾勾盯着人家的大腿。
乔云州逗小猫似的又动了一下脚,眼底的点点笑意像满天星河,他双唇微张,将气音送到我的耳边。
“好看吗?”
我猛点头,诚实道:“好看。”
等等。
谁在说话?
我稍微动了一下,后腰就立即被什么灼热荒唐的东西抵住。
“……?”
命运的齿轮还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快掉完了。
乔云州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阿妧,我想要……”
我被他的体温烫出了汗:“要什么要!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万恶的资本家!”
他眼角晕开的红好似胭脂碾碎,气得在我后颈咬了一口,却没使什么力,低语着诱惑道:“……我都这样送到你的手里了,你难道不想为所欲为吗?”
我不想猥琐,我转身面朝他,努力不往下看,提议:“那要不,咱们玩个游戏?”
他眼里泛起暧昧的雾,尾调缠绵,“什么游戏?”
我道:“我数一二三,咱俩比赛,看谁先睡着。”
“……行啊,反正我愿意输给你。”他握着我的手引向他紧绷的小腹,在我指尖落上去的那一刻,他气都喘不匀,汗珠滑进了脖子里,恍若未觉,直视着我,“你要是能睡着……你就睡。”
我吻上了他,猛地攥紧了手,乔云州立刻浑身发抖,哼喘时打开了牙关。
他唇舌很软,像是熟透的桃,牙齿稍一使劲就能刺破,尝到甜腥。
几番交缠后,我刚想后退,他却追着不松口,翻动出令人耳热的水声,拉住我空闲的那只手按向他的胸膛。
我的手指陷进饱满的肌肉中,被温热包裹,头晕眼花,差点流出两条鼻血。
分离时,乔云州被迫露出脆弱的脖颈,竟还笑了,笑后他看着我,毫不避讳地展现自己眼里黏稠露骨的欲念。
他够到了酒杯,直起颤栗的脊背一饮而尽,再寻到我的唇,往里渡了半口酒,咬着我的衣带向后仰倒。
乔云州的黑发铺满枕席,他的脑子里除了欢愉什么都没有,怨恨的、痛苦的、美好的……
愉悦也会凌迟他,巨大的快感让他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没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说出口。
他皮囊之下本就早已是腐烂的淤泥,日夜渴望被周妧拆吃入腹,揉进她的骨血,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然,就算他死了,也会变成最脏的魂魄缠她一辈子。
当年周妧从魔窟拽出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
乔云州生气了,因为我在最要紧的关头离开了他。
我也不想的,谁让江惟三更半夜在外头敲门,吓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穿了件衣服就披头散发地就往外跑。
打开门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乔云州的房间,江惟会不会怀疑什么。
结果他盯着我的黑眼圈,那句“他们没给你下迷药吧”到了嘴边又变成“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干笑两声,看天看地看风景,“他们、他们能对我怎么样,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你半夜来找我,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那个叫巴祥的男人,他送进我屋里的茶壶里有迷药。”
那很好了,他们就不会往我的杯子里放迷药,只会往我的杯子里放春.药。
我眼神一震,“这……你是怎么发现的?”
江惟如实道:“我能闻出来,寻常迷药对我无效。”
好险!还好前几天我为了保险起见,忍痛用微薄的积分兑换了安眠药,天知道在这中间我纠结了多久。
毕竟我从御医那里搞出来点迷药也不难。
要是把普通的迷药下给他,都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打草惊蛇事小,要是激起了秦玦的疑心,恐怕我连任务都没法完成,只能在行宫等死了。
至于巴祥为什么会给江惟下迷药,我回想起他今晚活跃的表现,猜他多此一举多半是为了讨乔云州的欢心。
他看破了我和乔云州的关系。
先是偷听我和别人说话去通风报信,然后又跳出来替乔云州解释。
见我和乔云州住在了一起,他又想到江惟固执单纯,总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怕江惟晚上会不定时查看我这边的情况,就以为下点迷药让江惟昏睡过去比较稳妥。
这样的话,不管江惟有没有想着过来找我,他都没法过来,巴祥就可以拿迷药说事,凸显自己考虑事情全面,在乔云州面前邀功。
没承想迷药奈何不了江惟,反而让他误以为浮光一阙是龙潭虎穴。
我不能对江惟解释,敷衍道:“别多想了,回去睡觉吧,什么事等天亮后再说。”
好哄歹哄弄走了江惟,我跑回到床前。
狼藉的锦被间,乔云州舒展的身躯如玉山横陈,光亮沿着他饱满的胸肌滑到紧实的腰腹,他屈起一条腿遮住身下蓬勃的轮廓,另一条腿舒展着,足尖有意无意地勾起我匆忙离开时不小心扯裂的纱帐。
他掀起沾湿的睫羽望着我走近,像一件被狠狠使用过的名贵瓷器,因主人的不珍惜而出现裂痕。
半启半阖的惑人眼眸中摇曳的不知是灯光还是鬼火。
瞳孔深处蜜与毒粘连拉丝。
那目光像是冷湿的蛇尾,鳞片勾起我的汗毛,从我身上寸寸抚过。
他舌尖舔过尖牙,哑声轻笑,“舍得回来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又不是没听见敲门声有多急。”
在我伸手要摸他的脸时,他咬住我的手指,虚衔在齿间。
他红着眼睨我,吐字含糊,“是啊,他生怕自己晚一步我就卖了你呢。”
“有吗?”我坐在他腿上装傻,“他是这个意思吗?”
乔云州松开我的手,将我拉向他,贴合在一起。
他抬起下巴,颈上青筋跳动,妖媚的眼神里暗藏冷光。
“他一敲门,你丢下我就往外跑,现在在你心里,他比我更亲近吗?”
“我瞧他好几次了,一个呆头呆脑的侍卫,凭什么能被你放在心上?你真是瞎了周妧,他能比我好看、比我懂事、比我会照顾你……”
他猛地往上挺身,咬碎溢出的半声呜咽,声调陡然提高。
“他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吗!他脱光了比我还有滋味吗!”
我差点被颠下去,靠在他的肩上直笑,“他有编制。”
乔云州漂亮的五官有些狰狞,压抑和克制裂开,隐隐露出疯狂的。
“……你承认把他放在心上了?!”
我,“。”
知不道吗,这叫幽默。
唉,真是跟你这种人没法说。
你不懂我的幽默,我不懂你的认真。
“我和你开玩笑呢,他怎么能跟你比。”
乔云州眼底蓄了泪,“……你再说一次。”
我吹了吹他手腕上的疤,“他没你好看,没你有滋味,他跟你比不了。”
乔云州搂紧了周妧,用混着水汽的嗓音喋喋不休地说爱她好爱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散漫到麻木再到崩溃,他却高兴地像是要发疯,亲吻在她脸上生动的每一处。
直到周妧恶劣地咬住他锁骨下最敏感的地方,她对他没有那么心软,用牙咬着狠狠磨了磨。
一道白光刺破地平线,赶走了残星,靛青色天幕逐渐透亮。
浮光一阙内却没人知道,依旧是夜晚灯火辉煌轻歌曼舞的盛景,不管日升,不问月落。
乔云州瘫在床上,腰侧的肌肉还在轻微颤抖,他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个东西想递给周妧,却发现拍到了一团空气。
他侧过头,发现她滚到了床的最里侧,似乎准备一个人大睡一场。
“阿妧。”他的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满水的棉花,又潮又哑,“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我没回头,只比了个中指,“我只是通了个宵,你这么诅咒我就有点恶毒了吧。”
乔云州看着床帐上绣的并蒂莲,目光没有落点,听见周妧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应过来了,就闷闷地笑了两声。
“阿妧,你说奇不奇怪,从你来了浮光一阙到现在,我的情绪不是大起就是大落,这一整晚经历的比之前一个月都充实,我怎么就感觉不到累呢?”
“平时我也住这里,却没出过几次门,凡事都让下头的人去解决,我稍微动两下就觉得累得不行,一趟就能在床上睡大半天,不分白天黑夜。”
在北冥和周妧分开的那日,他一气之下是想直接回江南的,可这个念头刚出来,他就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无法在没有周妧的地方活下来。
没有周妧的地方,天地会坍缩成一团,形形色色的人被隔绝在一层摸不着的黑布后,在黑布上留下蠕动的轮廓,坍缩不会停止,会一点点逼近他,黑布上的蠕动也越来越剧烈,似乎就专等着向他靠拢,伺机将他撕碎吞噬。
无论他逃到哪里,世界都会变成乔家的模样。
而没有周妧,他早就死在了乔家。
我靠!这说的是人话?!
我转过身,掰过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是得了一种病吗?”
“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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