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习武之事定下后,灵扬灵恒姐弟俩日头未亮就爬起来,天才擦黑就歇下。第一日葛春宜也赶了个热闹,裴徐林起身时她跟着醒了,还是磨磨蹭蹭许久才勉强爬起身。
武场设在侯府的西北角,不大,圆形石台,摆了几个练桩和武器架。裴徐林几乎每日都会来武场练一会儿,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
但对于两个小孩就不一样了……
葛春宜慢悠悠走到时,裴灵恒脸色发白,坐在场地边缘休息,裴灵扬倒是勉力坚持着,但看她脸色亦是十分辛苦。
“……”葛春宜咋舌,都知道习武之路艰苦,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感慨。
目光移向场中那道挺拔干练的身影,男人一身利落劲装,神色认真,简明扼要地点出灵扬发力的错误之处。他能如此游刃有余,成为战场上人人称誉的裴小将军,又是历经多少常人所不能及的磨炼?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男人转头看过来,对上视线时,葛春宜弯眼扬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裴徐林径直走过来,将她打量一圈,握了握她的手,“这会儿露重,怎么过来了?”
“醒了便来瞧瞧。”她朝武场看去,“他们如何?”
裴徐林意识到她是为姐弟二人来,眉角动了动,侧了她一眼,“就看能坚持几天。”
葛春宜皱了皱鼻子,“世子未免太小看自己的弟妹了。”
裴徐林笑了笑,摸下她的头:“好了,回去吧。”
葛春宜不打扰他们,看过一眼就回到临风院,也没了睡意,琢磨起别的来。
练武她帮不上忙,便叫侍女去请来郎中,开了几瓮可缓解筋骨酸痛的药膏,并吩咐双胞胎屋里的侍从侍女临睡前给他们的小主人推按。
裴徐林后来知道无奈地摇摇头,“习武之人身上无不是伤痕累累。”
“凡事皆有过程,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坚持下去已比过许多人了,我不过是想帮这份坚持更久一些,其中该吃的苦,还是他们自己吃。”
裴徐林没有反驳,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沉默。
不论如何,后面每一日裴灵扬和裴灵恒都准时出现在武场,精神抖擞地来,四肢发软地走,不曾抱怨或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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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离四月廿七越来越近,葛春宜又一次带着银杏出门,在东市闲逛时竟偶遇了宋云岫,惊喜之余两人便约到临近的茶馆喝茶。
没聊两句,宋云岫便分享了一则喜信给葛春宜。
“你定亲了?是哪家公子?”
宋云岫双颊微红,“他家世不显,入国子监进学,是我爹的学生,来拜访过几次。”
葛春宜恭喜她,“到时我去为你添妆。”
聊起这些来,宋云岫还有些羞涩,便抿口茶说起了别的,“你呢?”
葛春宜:“世子一双弟妹生辰快到了,我在宝钿坊订了两个配饰,今日来看看。”
宋云岫眼睛微亮:“太好了,我也正要去宝钿坊,一起吧?”
葛春宜欣然点头,闲话几句,聊了聊彼此近况,两人相携前往。
一踏进宝钿坊,有个伙计立马迎上来:“葛夫人,您终于来了,掌柜的正想派人上贵府请您。”
葛春宜:“东西做好了?”
伙计躬身:“好了好了,请跟我来。”
一路进到雅间,宝钿坊掌柜一看到葛春宜,顿时眉开眼笑,搓了搓手,从身后抱出来两个雕花木匣,逐一打开,让她查验。
宋云岫好奇地探身去看,眼睛睁大,没忍住一声惊呼,得到葛春宜允许后便将两块玉牌拿起来,语气惊讶:“真是精妙别致,从未见过玉牌上还能雕成这种纹样,整个京都城都是独一份了吧。”
当然了,玉饰大多都雕刻着花鸟云纹一类的祥瑞之意,哪有人会在玉上刻棋盘长枪这种东西……葛春宜听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左边是一块方形青玉,上面刻的正是她和裴灵恒下的第一局棋,当时是她赢了,所以谱上就去掉了最后几手,也算是一种留白。
从这块玉上便能看出宝钿坊的工匠技艺出神入化,玉石无法分黑白两色,黑棋便比白棋略大一圈,以作区分。
而右边的是一块异形白玉,这块玉石光泽细腻,但美中不足是表面沁了不规则的桔红皮色,她点了要看时,伙计还劝她这块属次品,囤压一年多了。
不过葛春宜看中的就是那点“瑕疵”,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些想法,最后的成品果然没叫她失望。
——白玉为底,桔红的皮色做巧雕,呈现出大漠荒丘之景,上方一轮孤日,正中间是一柄斜插在荒漠中的长枪。长枪正好利用了这块白玉上最深的一条色线,傲然睥睨。
掌柜一直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有露出不满才开口:“夫人先前来便问过这雕玉的工期,当时我说就算再加数倍工费,也难以赶上您要的时间。”
他停顿了下,嘿嘿一笑:“不过您心思之巧妙,工匠们看了图都非常感兴趣,最后是由三个老工匠夜以继日,才将两块玉牌雕出来。”
葛春宜闻言扬了下眉,笑道:“掌柜有什么话请直言,工钱也尽可提。”
“不不不,您误会了,不是工钱的事。”掌柜连连摆手,“就是……这两张图,可否售予我们宝钿坊?”
葛春宜明白了,摇头,“画上都蕴含着独特的意义,恕我不能答应。”
“自然自然。”掌柜似乎早就料到,没有强求,“那……能否请夫人为小店画几副其他的图样?”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葛春宜沉吟片刻,没说好还是不好,“画图容易,想必掌柜不难寻到丹青妙手,我想你看中的也不是图,应是其中寄托的含义才对。”
掌柜闻一知十,眼珠一转脑子里立马有了新的想法,没再继续前面的话题,起身给她连声道谢。
宋云岫在旁边听着,笑道:“这两块玉牌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易地而处,我实在难以做到如你这般用心。”
葛春宜捧着两个木匣子,也是叹口气,“好在还算顺利。”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被长辈兄姊疼爱的那个,不论什么事身边总有人护着。
但灵扬和灵恒却完全不同,甚至在葛春宜看来有些可怜巴巴的,以致于在面对他们时,总会不自觉地想往前迈一步护在前面。
宋云岫适时打住,没有多问,转了话头,没忍住揶揄,“怎的只送了两个小的,大的那位却没有?”
葛春宜一愣,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发现她根本没往这上头想。
若这样说来,裴徐林也送过自己不少东西,但她好像还从未回过礼……
有些发窘地清咳了一声,怕被云岫看出端倪,葛春宜连忙将话转回去:“这般会打趣我,你何不为你那准夫婿挑件佳礼?”
宋云岫脸皮薄得很,丝毫招架不住,红着脸支支吾吾。
葛春宜扑哧一笑,绕过了她,又在宝钿坊看了几样首饰,闲聊几句,便各自回府。
……
才进院子,还未来得及把手上的匣子收好,银杏从外面小跑进来,“少夫人,宫中来赏了。”
葛春宜满头雾水,丝毫不敢耽搁带人到了正院前厅,恭敬跪听谢赏。
皇后口谕听得她更迷糊了,大意是说体恤她因长公主之故浴佛节受惊,为表皇室恩德,特行赏赐。
没困惑太久,很快裴徐林便驱马回府。
葛春宜迫不及待迎上去,他把人接住往里走,直到她想问什么:“荣王醒来后笃定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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