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司鸢目光掠过众人,“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殿内一阵死寂。幽谷子的符阵都奈何不了乜鸢,他们上去,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
“够了!”烨帝冷声喝止,“乜鸢,你若还想救司马长庚,最好就此收手。”
宁司鸢缓缓看向烨帝,眸色凉得似淬了万载玄冰,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这不正是烨帝想要的吗?”
殿内一片寂静。烨帝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却忽然仰首大笑,笑声震得帘幔猎猎,笑到最后却只剩一声极轻的叹息,轻得像灰烬里最后一点火星。“好,很好。是人就有软肋,朕有,你也有。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她侧首,以目光示意。幽谷子罗盘微抖,笼在司马长庚周身的念力光剑倏然散去。
宁司鸢亦同时收势。原本悬于云荒众臣命门的乌木筷“哗啦”一声齐落,如骤雨砸案。云荒文武齐齐松了口气,一时间衣袍簌动,抬袖拭额。
“殿下…”宁司鸢顾不得旁人,转身半跪在母亲身边,指尖发颤,却不敢去碰那被念力勒出的红痕。司马长庚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指背,轻轻摇头,唇角带着温雅的笑,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母亲无碍,别担心。
烨帝俯瞰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旋即被帝王特有的冷硬覆盖。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像钝刀刮过铜镜:“想带走司马长庚,其实很简单,只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母女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嗓音一冷一温。
烨帝的目光在她们脸上一掠而过,最终看着宁司鸢,话锋陡转,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锋芒:“方才朕忘了问,阁下可做得了贵国的主?”
宁司鸢微怔,继而明白过来,原来烨帝是要和夏州交易,而非乜鸢。“重要吗?”
“当然重要。”烨帝拖长尾音,像极了精于算计的狐狸,“因为接下来朕要说的,是国事。”她微微前倾,眸光似笑非笑,“莫非阁下不是授意于太子?”
宁司鸢忽地被她将了一军,胸口有些发闷,怒火顺着咽喉烧到耳尖,声音却愈发冷冽:“烨帝兜这么一圈,是想让太子殿下亲自来云荒与你谈?”
“那倒不必。”烨帝拂了拂袖口,不疾不徐地开口,“阁下只需回去转告司马千澈,玉宸关之战,夏州必须赢。”
“不行。”这一次截断她的,是司马长庚。此时,她温雅眉目凝了一层碎冰,“玉宸关外,天机三十万铁甲围城近一个月,夏州若强开胜算,无异于以卵击石。换一个条件。”
烨帝摇头,态度坚决,“朕只有这一个条件。”
殿中陷入死寂。宁司鸢垂眸,灯火在她睫毛下投出两道锋利剪影,玉宸关是夏州仅剩的两大关口之一,被天机围困多日,想“赢”,谈何容易?但她也明白,这或许是烨帝做出的最大让步。原本以为烨帝会让她去杀肖衍,如今看来,倒是她低估了烨帝的野心。
烨帝见宁司鸢迟迟不说话,笑意愈发温醇:“阁下要的无非是让司马长庚平安离开云荒。鱼死网破,于夏州于朕皆非上策,不是吗?”
宁司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眸:“看来烨帝是要我做这个决定。”
“不。”烨帝轻叩腰间龙纹玉扣,声音不高,“光你还不够。朕还要司马长庚亲笔书信,给贵国太子。”
空气骤然一紧。
宁司鸢指节“咔”地脆响,掌中早已捏碎的瓷杯被碾成更细的齑粉。下一瞬,她手一扬,白雾轰然炸开,直扑一丈外的烨帝。幽谷子符光刚起,便被突然泼来的酒水打断;叶桑峪几乎与粉尘同时掠至,广袖一展,整个人化作肉障。瓷尘辛辣,顺着呼吸钻入鼻腔,叶桑峪呛得眼泪直流,仍死死张臂,将帝王护在身后。
“咳咳咳……”叶桑峪一边咳嗽,一边问。“你!你扔的什么东西?”
宁司鸢不答,拿着泼完酒的杯子当众捏碎,而后作势欲抛。叶桑峪顾不得咳嗽,急忙抬臂护头,幽谷子符咒凝聚,一群忠心耿耿的老臣更是连滚带爬,一拥而上,将烨帝生生挤到桌案之下。旒皇冠被碰得歪到一边,将一只油亮鸡爪从盘里叉了起来,随着帝王挣扎晃啊晃,狼狈得可笑。
宁司鸢摊开手,任剩余粉末随风散尽,声音凉薄:“捏碎个杯子而已,不必那么紧张。”
“乜鸢!”烨帝从桌下爬出,头顶鸡爪乱颤,帝王威严碎了一地。众目睽睽之下,这乜鸢目无王法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朝她泼粉,帝王颜面何存?烨帝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脸上无光,还不如像北凛王那样,寒锋一抹,血溅三尺,倒也干净!她怒极,眼底血丝乍现,“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答应你。”清冽嗓音截断雷霆,司马长庚半步上前,衣袂生风,“手书,我会写。”
“殿下!”宁司鸢猛地侧头,眸中火星四溅,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悄然按住。
“识时务。”烨帝展颜大笑,皇冠上的鸡爪跟着乱晃,像一面滑稽的胜旗。她睨向宁司鸢,“乜鸢,好好学着点。”
宁司鸢眸色瞬间沉得吓人,袖下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司马长庚却一把握住女儿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掐进骨缝,使她不得再动手。她抬眸,直视正走回御座的烨帝,一字一句敲在玉阶上,“在此期间,云荒不得再对夏州发难,亦不准对澈儿出手。”
烨帝转身,龙袍掠过龙椅,她缓缓坐下,颔首:“准了。不过…”她忽而抬眼,目光穿过晃动珠旒,直刺宁司鸢,“你也需保证,在此期间乜鸢不得再踏入云荒疆界。”
“好!”
“不行!”母女二人的声音同时在殿顶炸开,宁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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