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昱回府的路上一直很沉默,到了赵府,赵夫人出来迎,笑意晏晏地问:“回来了,好玩么?”
赵四小姐兴奋地道:“好玩,戏好看,饭也好吃!娘,你知道么,江二小姐居然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宅院,叫瑜园,里面应有尽有……”
赵夫人听着女儿絮絮叨叨的话语,抬眼看向赵承昱,却发现他一脸心事重重,一声不吭地回了房。
第二日是休沐,赵承昱不用去兵部上值,然而他这一整天还是将自己关在房里。到了晚上,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坐了一桌,等快用完饭的时候江夫人才发现这一天都没见着赵承昱的人影。
端了盘赵承昱爱吃的点心,赵夫人终于还是敲开了他的门。
赵承昱坐在窗台边,手里握着那块玉佩,用指腹摩挲着,眉间也有些郁结。敲门声一响,赵承昱赶紧收起玉佩,随手拿起本兵书假装在看。
慌乱的神色却遮掩不住,赵夫人放下托盘,并未离开,而是坐在了他旁边。
“你近日总是怏怏不乐。”赵夫人娓娓道:“娘知道你一心想做文官,可如今情形并非就已成定数了。来日方长,你还年轻,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赵承昱心知,外面好些人都误以为他对职位安排有所不满。可只有他明白,事实并非这样,虽然他的确想做文官,可真正令他黯然神伤的是江瑜。他想与江瑜重修旧好,却始终不得其法,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
“知道了。”赵承昱低声道:“什么官职都好,我早就已经想通。”
“那既然想通了,为何还是整日闭门不出?连你最喜欢的茯苓糕也不吃了。”
赵承昱闻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拿起一块茯苓糕塞进嘴里,嚼碎以后咽下。
赵夫人看得怔然,他这样子不像进食,反倒像她在逼他喝药似的。她心下微叹,本意是想来宽慰一番,没想到劝慰不成,反倒更添愁绪。
令赵夫人放心不下的除了赵承昱变得沉默寡言,还有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三年前,也就是裴家出事之后,父子俩吵过一架,当时府中上下人人噤若寒蝉,赵承昱宁愿夜夜跪在祠堂,将经书翻来覆去地抄上百遍也不愿低头。后来关系渐渐缓和,赵夫人刚放下心,可没过多久,父子俩又开始不说话了,也不知是斗的哪门子法。
真要论起关系再次交恶的节点,赵夫人思来想去,认为还是他做金吾卫统领的不久之后。
“你爹不是没有为你斡旋过,你也要体谅他。”赵夫人沉声道:“虽是位列三公,但权势终究没到那个地步。等再过两年,你几个弟弟也能入仕了,你们在朝中互相帮衬,那就什么都好说。”
赵承昱一听见他爹就头疼,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他就是觉得我们家少了个武将,巴不得我在这条道上一路走到黑!做官亦是,婚配亦是,他从来就是一言堂,专制至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和裴家小姐订婚,你分明是不愿的,后来她家出了事,退婚不应该正合你意?可你还是不满意,与你爹闹得全府不得安宁。你已经不小了,等你娶了妻,弟弟妹妹们也才好跟着定亲,总不能给你相看好一个,你就闹翻一个……”
赵承昱倏然抬眼,从娘亲的话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讯息,“你……你们在给我相看婚娶人选?”
“自然得看了。”赵夫人叹了一声,“身为赵家长子,你莫非还想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赵承昱惊骇地意识到,很多事不是他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世家大族的宗法礼教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要么被推着走,要么就被压得喘不过气。
可他终究还是想争一争。
“我不会娶别人的。我谁也不要,除了江二小姐。”
“江二小姐?”赵夫人一怔,这又是哪家的千金?她喃喃道:“我还以为你对裴家小姐念念不……”
“我移情别恋了,在宫宴上对她一见钟情。”赵承昱一脸坦荡,“我此生非江二不娶。可也要她心甘情愿嫁我才行,否则我就孑然茕立地过一世!”
赵承昱只想让爹娘死了这条给他娶妻的心,赵府与江家一向不睦,光是两边做主的家长就不可能同意。可他没想到的是,赵夫人离开以后并未罢休,而是若有所思几日,最终走进书房,对身旁侍女道:“研墨,我要给吴郡家中去一封信。”
……
此时的江瑜并不知晓自己的大名已经出现在了一封家信中,她练完武来到前院书房,与江涣之相对而坐,一道读起那些纷杂的信件。
“这些是蒋义如给我的,我把可疑的部分都摘取出来了。”江瑜道。
查了几日,江涣之也有收获,他开门见山道:“工部有问题。不仅是账目存疑,我的人还查到这些人私下与卢绍元会过面,他行的是督工之职。”
工部有问题,也就意味着祭坛的修建也有问题。
江瑜看着图纸上那几根高耸入云的柱子,怎么看都还是对这些兴工土木之事一窍不通。
虽然一头雾水,但江瑜至少懂得最基本的道理——有多少钱就办多大的事。既然账目有缺口,那说明质量也一定不过关。
“修建途中已经出过一次事故了,他们就当真如此胆大包天,还敢继续从中捞钱?就不怕出更大的事?”
江涣之凝眉道:“如果陛下真铁了心要一查到底,那其中腌臜定是瞒不住的。可问题是,圣上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人去查。除非……”
“除非出了更大的事故,连天家颜面都保不住的那种。陛下盛怒,定会下令彻查。”江瑜脱口而出。
然而很快,她又低下了头,“可我们怎么能确定它一定会出问题?就算再偷工减料,工部的人总不能蠢到让祭坛柱子一碰就倒,我们无法确定会不会出事,更无法判定究竟哪一天出事。”
江瑜叹了一声,这无疑是个扳倒卢绍元的好机会。可对方滑不溜手,不仅没有留下确切的证据,还将把柄也藏得好好的。颇有种“把脸凑到你面前,恬不知耻地道:查到了又怎样,师出无名,你又能奈我何?”的憋闷感。
就在江瑜冥思苦想之际,江涣之忽然道:“还记得你上次谎称小琪儿是你的丫鬟么?”
江瑜木然地应了一声,还是不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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