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和路德维希并不算传统意义上青梅竹马,但是阿扎尔跟人介绍只说自己和lulu一起长大,你要跟lulu做朋友那你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如此肝胆相照,如此义薄云天,活生生一个莎士比亚喜剧里传奇角色登场时一声大喝,嘿,我埃登·阿扎尔就是一个注定行侠仗义的好人呐!
事实上,阿扎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好像罗宾逊那样的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在路德维希的世界里闪亮登场,所以路德维希要牢牢记住他一辈子——但他很快就明白这是他自己演了一场大戏,要被拯救的路德维希公主当时愣了一下,声音轻轻地问你要跟我比赛?
“啊?啊,嗯,啊对,我要跟你比赛……”豆丁侠客傻了眼,骑士该救公主而不是和公主抄起家伙开始打架的!但是阿扎尔坚信既来之则安之,命运有他的道理,他只要躺平接受就好,于是虽然开场有点古怪,但这也算成功和路德维希搭上话了吧?
阿扎尔要跟路德维希说话,是因为他觉得路德维希被孤立了。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阿扎尔左看右看,上下打量,路德维希都是个漂亮小男孩,虽然看上去不爱说话,但按照常理来说都该是个受欢迎的孩子,可是恰恰相反,在这家青少年自行车训练营里,路德维希一直独来独往,其他人如非必要,几乎不跟他说话。
路德维希是这家训练营里最年幼的孩子,也是天赋最好的,年幼意味着他不懂人情世故,天赋最好代表所有人只配追在他背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却永远追赶不上,难免让身边的人痛苦,但所有人远离路德维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似乎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没人去问路德维希本人,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孩子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有自己的太阳和月亮,日升月落,自成宇宙,在他的宇宙里不缺阳光雨露,他会追着蝴蝶呆呆地跑,也会看着一朵花开发自真心地微笑,一层透明但是坚固无比的玻璃隔开了他的花园和现实的世界,他偶尔会好奇地眺望人群,但是从不想走进来。
“就算你当他面从车道上被撞飞,他也不会停下来去拉住你,”有人提醒阿扎尔不要靠近路德维希,“太冷血无情了,对吗?阿涅尔居然说没必要伤心,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就算对于大人来说,这也是无法理解的话,何况是一群小孩,他们原本像是月亮绕着太阳转,紧紧地围着路德维希,但是渐渐地,大家都失望了,觉得路德维希实在是个坏孩子,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就算被撞死也活该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阿扎尔点头,继续忙着光明正大地偷看路德维希。
阿扎尔是新来的,此前他的爱好是卡丁车,但是撞车之后他痛得大哭,还想继续自己的赛车梦,又害怕再撞伤了,于是被父母送去学自行车了,虽然四个轮子变两个轮子,但是好歹也算赛车,梦想从未破碎,只是换了个赛道。
换了赛道后,阿扎尔一如往常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他是个聪明孩子,更准确来说,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天赋强到喝水都塞牙缝,就算半路出家,也飞速进入比利时最好的自行车俱乐部,小天才们在这群星璀璨,而路德维希不是星星,他是太阳。
新来的大男孩被光芒万丈的太阳迷得头晕目眩,就这样扑上去莫名其妙地和路德维希开始比赛,路德维希是从小开始练习自行车,远比阿扎尔有经验和技术,但是阿扎尔比他大了好几岁,体力和耐力比他好,于是两个人越骑越快,不知何时就超过了赛道,然后忽然路德维希急刹车,跳下自行车,往路边绿野茵茵奔去,摊开身体倒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阿涅尔(Agniel)是法语“Agunus”(羊羔)的变体,比利时一半的人说荷兰语,另一半说法语,阿扎尔见到路德维希第一面就觉得他真是一只小羊。这只小羊旁若无人地在草地上休息,夕阳的余晖在他的金发上荡漾,他白到透明的脸也烫得微红,让阿扎尔想起自己喜欢吃的点心,糕点师会在白色的面包胚上撒上细细的糖屑,吃起来甜滋滋的。
阿扎尔也丢了自行车,走进草地,在路德维希身边也倒下去,然后真诚地跟他说我觉得你像个点心。点心啪叽一声翻了个身,绿眼睛穿过重叠的细长的草叶和阿扎尔对视,听起来很好吃,路德维希认真地想了一会才回答,又问他在哪可以吃。
“我可以带你去吃,”阿扎尔眉飞色舞,“但你愿意成为我朋友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我的那份也给你,我是埃登·阿扎尔,你叫什么?”
路德维希同意了,跟阿扎尔交换姓名,又说爸爸妈妈都叫我lulu。
lulu,lulu,多可爱的名字,阿扎尔嘿嘿笑,嘴里念叨好几遍,他对其他人对他的警告不以为然,他自己就是太阳,才不会因为路德维希的冷淡冻伤,虽然路德维希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但是阿扎尔就是想要待在他身边。
这种好奇就好像站在船头往下望,海水拍打着船舷,忽然一个影子从海底游过悄然消失在水波里,隐隐约约,阿扎尔心里被挠了一下,如果他可以跳下去,他马上就要跳海,如果他不能跳下去,他也要像个蠢货那样在船舷上刻上一道痕迹,永远记住某年某月某日,另一个世界和他擦肩而过,因为他太迟,永远追不上了。
——何况路德维希并不是真的是块石头或者冰块之类的东西。
生活白痴、毒舌怪和天然呆完美地存在他身上,简直像头深山老林的小怪物在现代社会横冲直撞,把所有人创得死去活来。原本阿扎尔还打算委婉地问当初那件事是怎么回事,结果路德维希自己就无所谓地先提起来了,语气困惑:
“比赛不是要尽力吗,为了得到冠军所以拼命追赶我,最后摔出赛道很正常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想的吗……阿扎尔装模作样地点头,又问:“那lulu怎么不跟其他人解释?”
“解释我为什么不喊救护车?”路德维希说,“自行车车祸难道会死人吗?”他真情实感地困惑,比起常规的自行车比赛,他其实更喜欢山地越野,不过他年纪太小,大部分场地都不让他进,只好先骑普通自行车玩。
其实大部分体育运动都不会死人来着,阿扎尔欲言又止,觉得实在好笑,于是咳嗽几声立刻大声附和对啊对啊。
就像当初觉得很适合晒太阳所以跑到草地上摊开自己,只要摸清了他的脑回路,路德维希比玻璃还要透明,如果他是一只草原上疯跑的小羊,那阿扎尔就是长了腿的牧草,会自己狂奔着跃上羊角。
两人简直天作之合,阿扎尔和路德维希一样爱玩,又喜欢胡闹,认识之后他们两个常常一起在散训后一起骑着自行车乱跑,骑到哪是哪,除了见面的点心,阿扎尔还陈恳地向路德维希推荐了自己心爱的汉堡。
阿扎尔对于汉堡的喜爱到现在就初见端倪,他和路德维希花了一年吃遍了比利时的所有汉堡店,阿扎尔每次都以觐见教皇的虔诚来品尝汉堡,而路德维希就一般般,他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两人一起写满了一本笔记,虽然阿扎尔宣称这是一本美食笔记,但是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汉堡和邪门到可以和英国菜一决高下的奇怪东西。
路德维希更喜欢在《汉堡王和小怪物探险记》上批注“阿扎尔观察日志”:他认真记下了阿扎尔的爱店们,还会定期更新店铺的现状,要是搬走或者倒闭了就画一只吐魂的汉堡小人玩,每和阿扎尔去一次就盖一个章。
对于美食的态度或多或少地反映了他们两之后的选择:阿扎尔选择放弃自行车,因为他受不了教练们的严苛训练。
两人赢下了自己能够参加的所有比赛的冠军,比利时国青队迫不及待地把两位天才带入最高训练基地,平日里满脸严肃的教练自信地宣称在国家队的培养下,他们一定会夺得奥运金牌。
哇,那可太好了哈哈哈,阿扎尔表面笑哈哈,忍了三天就跑了,实在受不了教练把他们当犯人一样看着,他多吃一口汉堡都要被盯着批评,岂有此理!奥运金牌谁爱要谁要吧,阿扎尔直接跑路,但路德维希不在乎吃的味道,于是心平气和地啃着兔子菜——确实,lulu是小羊嘛,小羊都是吃素的,阿扎尔有点悲伤,因为发现路德维希并不在乎他跑路的事情,但伤心很快就像是太阳下的雪自然地融化了。
没关系,阿扎尔还是路德维希最好的朋友,就算不一起骑自行车也是,退一小步来说,他们不能一起比赛了,还能放假一起骑自行车继续满世界去找好吃的汉堡王。阿扎尔新的爱好是踢足球,比起以前的单人运动,他迅速爱上了这项多人团体运动,比利时的足球青训并不像是自行车那样发达,为了更好的机会,阿扎尔去了法国,并且很快崭露头角。
法国和比利时离得很近,放假的日子阿扎尔就开车回比利时找路德维希,路德维希还是安静认真地骑着自行车,每天在他和阿扎尔曾经无数次一起并肩行过的道路上日复一日,他问阿扎尔法国好玩吗?阿扎尔说好玩!但是没有lulu不好玩。
路德维希被逗乐了,倚着自行车对阿扎尔笑。阿扎尔心里又开始发痒了,每周跑回比利时找路德维希并不让他满意,以前他们在训练营形影不离,现在却隔着数个国家,阿扎尔是喜欢热闹的人,要是朋友不在身边,就算是自热的太阳也会偶尔感到孤单的。
他有点想让路德维希也来踢足球,最好踢前锋,因为他会是最好的中场,那路德维希就会是他最好的前锋。
但他难得地羞赧,因为这个想法脸有些发红,幸好路德维希的脸也在太阳下烫红了,谁也没有发现阿扎尔的踌躇。他们推着自行车走过小时候的土坡,绿草在微风里摇摆,海潮在大地上荡漾,路德维希的头发从发带里飞了出来,阿扎尔忽然不经意地问路德维希为什么开始骑自行车?
路德维希咬着发带停在原地扎头发,慢吞吞地说:“只是碰巧?因为比利时自行车很多。”
“哦,那如果不骑自行车,lulu想干什么?”阿扎尔又问,手掌汗湿了,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说话了,只要,只要路德维希——
“赛车,”路德维希忽然笑了,脸上表情忽然生动起来,“赛车很酷。”
“原来是这样。”阿扎尔说,手蹭了蹭袖子,什么都没发生了。
路德维希又说:“不过我还没想好,我不喜欢自行车比赛,只是没成年之前不能去越野。”所以无所谓地参加比赛而已。
阿扎尔的心又从水里冒出来了,抖落一身水,蹦蹦跳跳地在胸腔里敲着鼓,他嘿嘿笑,开始哼歌,路德维希也哼歌,他唱得比阿扎尔好听多了,但是后者向来脸皮厚,才不在乎自己声音是不是破锣嗓子,歌声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就像两人的未来。
阿扎尔下定决心要让路德维希也爱上足球,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不着急,他带着路德维希先往自己喜欢的汉堡店跑过去。
路德维希不踢足球的坏处在阿扎尔眼里已经有了千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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