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见雪城,终年覆雪,寒气砭骨。
城墙顶头积着半尺厚的雪,风从西北来,把雪吹得贴在墙缝里,大部分簌簌而落。
陆翊衡留林樾在绥和城处理琐碎小事,此行带上了谢载川和云晦。
当时云晦说要跟着一起的时候,他是非常震惊的。
此人对什么都没兴趣,一天到晚都在闲逛,少有主动之时。昨日听到“奇花”两个字后就变得很怪异,谢载川也是这样。
不幸的是两位都没有告诉他事实的想法。
一路上的沉默堪比见雪城的风,两人只顾自己思考,不管第三人的死活。
商若阴最近躲在衍极司不出门,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自越水城的事解决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陆翊衡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本来就像骡子一样干着累死累活的事,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同僚都在抵着额头深沉忧郁冷漠。
只有自己还在背着绳子扫尘压舆拉磨。
心碎。算了。
北地气候着实冻人,他们便选择马车出行。
随着压地的辘辘声逐渐低下去,一行人已然抵达见雪城城主府。
见雪城地势高险,整座城坐于一处连绵山脉上。城主府就位于最高处,独占一小峰,犹如孤岛,俯视整座见雪城。
见雪城城主凌千崖,在外在内名声都极好,是大宁百姓所熟知的清明城主。有文人赞誉他为“雪崖万仞”,意为坚定清绝如万仞雪山。
除此之外,凌千崖好乐,尤其琵琶。所作几曲皆为乐师们称颂,其中最有名的一首,是《红梅涉水》。
前半曲柔和如花静落,后半曲凄哀如雪倾覆。
人听之仿若一场初见与离别,心绪百转千回难以忘怀。
有知情者言,见雪城主与著名乐师梅涉互引为知己,思君潭旁整日清音不绝。
梅涉三年前离开见雪城外出游历,此曲正是见雪城主因不舍离别所作。
也有不同的见解争辩,一时间众说纷纭。
多年已过,这等轶闻逐渐淡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再关心了。
三人下了马车,望向城主府。
府门很小,由此可见内部所占也是同样。
门前只有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等候,见到来人客气的笑了笑,没有多言引三人入内。
不出所料,城主府极小,只有一方小庭院、正堂以及三间厢房。甚至比不上王赟的府邸。
老者称自己名为凌晋,一辈子为凌家人守门。
三间厢房,一间城主住,一间小姐和侍女住,一间剩余的下人们住。
府上下人加上他,只有城主身边的阿宿和服侍小姐的纷儿。
凌晋送三人到正堂内便抱歉说道:“城主现下应是快回来了。三位大人先稍事休息,老奴去府门前等着。”
说罢,他一揖,退出堂内。
陆翊衡好奇的环视一圈,正堂内没有任何名贵装饰,只挂着几幅字,笔力遒劲,洒脱不羁。
字旁还有一幅画,画的是雪山孤松,意境清冷高远,与见雪城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
谢载川走到画前,细细端详:“这画,倒像是出自大家之手。”
云晦在一旁点头,目光也落在画上:“笔法老练,意境深远,非一般画师所能及。”
陆翊衡撇撇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狐裘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纯白绒毛上还披着未化的雪粒。
此人正是见雪城城主凌千崖。
不负“雪崖万仞”之名。
凌千崖走进正堂,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随即拱手道:“不知三位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陆翊衡连忙上前,笑着说道:“凌城主客气了,是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了。”
凌千崖微微颔首,目光在一旁两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说道:“三位大人请坐,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陆翊衡神色微妙:“凌城主不知?”
凌千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片刻后说道:“那批兵器与我见雪城没有关系。”
“诶,”陆翊衡状似为难,“可是,是在您的辖地发现的。您懂得,此事……”
阿宿此时端着新沏的热茶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无法察觉。
他的声音压低:“闹得,很大。”
凌千崖目光一闪,端起茶盏,吹去水面的浮沫,抿了一口。
“东风确实来过城主府。他奉景王之命欲买下见雪奇花,并未提及其他之事。”
谢载川在一旁问道:“不知凌城主所说的花,是何花?”
凌千崖面无表情,有问必答。
“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花,名为雪魄,只在极寒之地生长,我偶然得到花种,便种下了。”
云晦仔细盯着凌千崖,勾起唇角接话:
“雪魄?我倒是听说过此花,据说有安神定魂之效,不知是否属实?”
凌千崖点头:“确实如此,雪魄乃是我见雪城的宝物。从不外借。”
眼见着这个话题没人继续,陆翊衡又扯回正题。
“凌城主,我们并非怀疑你与私造兵器之事有关,只是东风既然时常出入城主府,我们想了解一番他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凌千崖沉思片刻,回答道:“他每次来,都是说雪魄的事,并未与其他人接触。”
“凌城主,不知雪魄生在何处?”谢载川的目的极为明确。
凌千崖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相告。
三人没有在此多作停留。
眼见天色暗下去,城主府是不可能借宿的,他们得去城中寻个客栈。
一路上,三人都各怀心思。
云晦看上去心情很好。陆翊衡在城主府时就发现了,他问完那个问题就一直在笑,这是笑什么。
他也这样问出来了。
“只是觉得新奇。”陆翊衡听见他这样说。
正欲追问,又转念一想。
他一个镜族的,也不常与人族交流,这么一本正经说谎的人对他确实很有吸引力。
嗯……而且还是被赞誉有加的高官。
换他他也感到有趣。
陆翊衡想到此节,也便不再多问,只是心里对那雪魄花越发好奇起来。这花既能安神定魂,又只在极寒之地生长,还被凌千崖视作见雪城的宝物,想来定有不凡之处。
三人来到城中一家看起来颇为干净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住下。用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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