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川感觉自己的呼吸只停止了一瞬。
她甚至来不及想“我又死了”,眨眼间便又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吐息从鼻腔中喷吐出来。
白远川惊魂未定,黑针扎进心脏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不由摸了摸完好的胸口,才强迫自己四下打量起环境来。
这一次,她并不在熟悉的街道上,袖子中却依旧有着玉笛的触感。
白远川在一间漆黑的房间中。
房间里没有半点光亮,只有月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棂,吝啬地洒下一点清辉。
白远川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她费力地推开窗子,看到不远处有一座两层小楼上挂着的红灯笼还在亮着。那小楼有些眼熟,白远川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是镜月当铺。
她在镜月当铺后面的楼中?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南方城楼之上。
白远川还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听身后有人说:“你终于来了。”
白远川被吓了一跳,她大叫一声,立刻转过了身。
但她没有看到人影。屋内太暗了,白远川没有武功,几乎落入目不能视的境地。
“你是谁?你在等我?”白远川心如擂鼓,勉强镇定地问。
若不是从窗户看到了人间景象,白远川几乎以为是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
一张如豆的蜡烛倏忽亮了。
蜡烛照不亮整室,白远川只能在影影绰绰之间,看得角落席地而坐着一个人。
那蜡烛就在屋内正中的桌子上,离那人有些距离,但她抬手之间便能隔空亮烛,想来功夫不俗。
白远川这些天见多了高手,内心已然有些麻木了,并不觉得稀奇。
她只是觉得角落里这人有些熟悉,却又没有那么熟悉。
白远川掌了蜡烛,走到那人面前。
蜡烛微弱的光照着那人的眼,白远川险些手抖地抓不住滑蜡。
——那是一双自身没有光亮的眼,此时却闪着烁烁火光。
也是第一次杀死白远川的眼。
是冷九。
这是白远川第一次单独见冷九。她又回想起刀锋贯穿身体的痛楚,这痛楚原本被她死死压在心底,如今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上来。
“恨我么?”冷九兀自火上浇油,“想杀我么?”
白远川惨白着脸,没有回答,也像是没有听见。
冷九冷静地说:“我身负重伤,还不了手,你杀我易如反掌。”
白远川这才将蜡烛往下移了移,看清楚了冷九的模样。冷九穿着夜行衣,但那夜行衣上颜色斑驳,大片血晕湿的痕迹昭示着冷九所言非虚。
“谁伤的你?”白远川问。
“这重要么?”冷九反问道,“你当真不杀我?”
她甚至用力踢远了身边的刀,以显示自己当真无还手之心。
白远川举着的蜡烛更靠近冷九了些,冷九微微仰起脖颈,任由滚烫的烛泪滴落下来,引颈就戮。
但就在那滴烛泪落到冷九的咽喉要害之前,一只手接住了它。
白远川甩着被烫了的左手龇牙咧嘴。
“为什么不杀我?”冷九语气平平,似乎也并不是真的要一个答案。
白远川一边往自己手上吹气,一边说:“你要我杀你,我还偏偏不杀你!”
“有仇便杀,有怨便报,这不是天经地义?”冷九说。
白远川没好气地道:“这是哪门子天经地义!若真是这样,那天下的人不都死光了!”
“不会死光的。”冷九道。
白远川缓过来那股疼痛,挑着要紧的事问:“是谁伤的你?你为什么说等我很久了?”
冷九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我等你来杀我。”
白远川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位也是不能好好说话的:“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那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
冷九的眼睛望向窗外,白远川也随之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你该来,便来了。”冷九说,“杀了我,你就能知晓一切。”
白远川却说:“若是为了真相而杀人,我宁愿糊糊涂涂。”
冷九也笑了,那笑和甘问云的笑很像,但又很不像。冷九的笑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她也是不爱笑的人,笑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刀,又像是归鞘的刀。
“那你更该杀我。”冷九笑说。
白远川不上这当:“你为什么不能明说呢,非要我杀你?若是我杀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岂不亏得很?”
冷九微微摇头,白远川看到有血液从她嘴角溢出。
“没有时间了,你不杀也得杀。”冷九的话含糊不清,“天意难违,也难泄。”
白远川却不信邪:“我不杀你,难道你还能强迫我?”
她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离冷九最远的地方。白远川逼问道:“既然没有时间了,你难道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比如——你是第几回见到我?”白远川死死盯着角落里的人。
冷九似乎并不惊讶听到此问:“第三回。”
白远川听到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第三回?难道果真又要再来一次?
那为何第二次回到了最初捡到寒魄笛的时候,这次却没有回到那个时候?
难不成,因为第二次的一些事情,导致第三次重生时间推后了?
白远川想:什么事情能导致重生时间推后?是因为我们都杀错了人吗?令牌上让寒魄笛杀听鸦针、听鸦针杀玉兰扇、玉兰扇杀如意刀,但第二次却是如意刀杀了玉兰扇、玉兰扇杀了听鸦针、听鸦针杀了寒魄笛,一切都反过来了。如果这个差错可以让时间推后,那么如果我不按照令牌要求的杀听鸦针,而是杀掉其她人,是不是重生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往后?但看冷九的样子,像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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