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头正足,虽已八月下旬,但秋老虎威力依旧庞大,沈璃书带着阿紫去到正院时,正院庭院内已经挤满了人。
琉璃苑距离正院的距离最远,她到的晚倒是没人说什么,所站之地正好在刘氏旁边,刘氏笑着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方便沈璃书将里面情形看的更清晰些。
沈璃书朝着刘氏递一个感激的笑,再看里面情形,王爷沉着脸坐在上首,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王妃就坐在王爷身边,同样脸色不好,她身旁,瑟春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妃的眉心皱的更紧。
刘氏轻轻拉了拉沈璃书的袖子,沈璃书顺着她的视线,瞧见庭院正中间的景象。
那地上被几个小厮围着的,是个盖着白布的担架,此时担架上的人漏了半张脸出来,那脸已经被泡的发白发胀,似个猪头一般大小。
沈璃书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搭在阿紫小臂上的手倏而收紧了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心跳加快,忍不住干呕。
阿紫被自家主子反应吓了一大跳,不过还算稳重,立马拿了帕子给沈璃书,并且让她整个人的重量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主子,您可好?”
沈璃书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勉强顺了一口气压住了恶心,垂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李珣一抬头,便看见了对面的沈璃书。
女子倚在旁边婢女的肩上,一身天青色衣服素雅清淡,只不过脸色苍白,有了我见犹怜的柔弱。
从面色便能看出来必然已经是不舒适到了极点,她却只是低低垂眸,没有像先前的许侧妃她们一样闹出很大的动静。
李珣原本只是面色冷肃,现下也眉心微皱起来,乜一眼庭院中的担架,倏而出声:
“盖上。”
旁边的魏明一愣,跟着李珣的眼神看过去,立马小跑过去吩咐那几个小厮。
白布被重新盖上,沈璃书暗自呼一口气。
李珣当然知道女子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再看她此时的神色,李珣多少有了些不忍,到底那事是因他而起,现在沈璃书又是他后院里的人。
未经更深思考,抬手招来了魏明,低声耳语几句。
魏明越听,心里越惊,但面上不动声色,领命去了。
另一边沈璃书稍稍调整好自己,便和旁边刘氏搭起来了话:
“刘姐姐,听说,那是云氏身边的婢女?”
刘氏来的稍早,点了点头,声音压低了些:“是,说是后颈有被人击打的印记。”
也就是说,基本排除是那婢女自己失足落水,很有可能是被人害的。
沈璃书眸色微闪,一个侍女而已,可大可小的事情,可这事偏偏牵扯到了绮罗苑。
“那现在是?”
刘氏回答:“现下等的便是云氏,王妃已经派人去了。”
“可她......”不是还在关着禁闭?
刘氏摇了摇头,正欲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魏明的身影,当即噤了声。
很快,魏明便到了沈璃书跟前,对着刘氏微微点头,便说:“沈主子,王爷请您过去。”
沈璃书眼微微睁大,内心疑惑,王爷叫她去作甚?抬头往主位那一看,正好与李珣视线相对,只见男人对她抬了抬手,她抿唇,便随着魏明过去。
“给王爷,王妃请安。”
李珣身子依旧挺直,伸手略微扶了一下她,便往旁边一指,“坐吧。”
外面日头这样大,连许侧妃与管侧妃都还是站着的,沈璃书恍然之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李珣却没再看她。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众人便见小德子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沈侍妾。
要知道,现场可只有王爷与王妃是坐着的!许鸢袖子中的帕子都快要捏皱。
顾晗溪眸色复杂,既是王爷的安排,连她也是不能置喙的,只不过,她都不用去看别人是什么反应,都能够猜测到,有人心里肯定在看她的笑话。
凭什么一个妾室,和她的待遇相同?
就在这时,锦夏和人带了云氏过来,顾晗溪敛眸,当即出声:“云氏你且看看,这人可是你身边的侍女?”
云氏关了这几天的禁闭,精神早就不如以前,在掀开白布看见躺着的人之时,脸色煞白,猛地将白布扔下,明显是被吓得不轻,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是,是妾身的侍女洗雨,只是......”
“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妾身已经有三四日未曾见到她了。”
云氏说着说着便抽泣了起来,一方面被洗雨的惨状吓得不轻,另一方面她关禁闭的这几日日子也忒难过了些。
后院中的奴才都是看人下碟的东西,她一个被王爷惩罚了的人,吃穿用度上自然就没那么精细了,再加上还没有贴身婢女伺候,简直连从前在青楼里的日子都不如。
顾晗溪眼神落在一旁的许鸢身上:
“许侧妃,你说说,洗雨为何会变成这样?”
许鸢原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人是从她绮罗苑旁边的井里发现的,且若是按照云氏的说法,那劳什子婢女已经死在里面好几日了,也就意味着,她这些日子都和一具尸体住在一起,多晦气多恶心啊?
现在再听见王妃这么忽然一问,很明显的将矛头指向了她,她说说,她说什么?
许鸢眉头轻拧,气势倒是不减,“王妃所言这是何意?妾身如何知道这个婢女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转头,语气放缓和了些许,又带了些娇蛮:“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不知是哪个腌臜人,竟然把尸体扔在绮罗苑的井里,要是将妾身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在场的除了高位,几乎都缄默着,也只有许侧妃,敢在王妃问话的时候将话怼回去,转头便寻王爷给她做主了。
沈璃书看着,王爷神色并未因许侧妃的话有何变化,不过,她心里警铃大作起来,既然洗雨是被人害的,那究竟是被谁?
王妃对许侧妃发难,但许侧妃看起来并无心虚之感,是不是许侧妃不一定,但这后院里,明面上与云氏有过节的人只有许侧妃和......她。
袖子中捻着帕子的手倏而握紧。
“侧妃姐姐的意思是说,这人,无缘无故出现在你院子附近?据妾身所知,云氏的院子可是和姐姐你的绮罗苑相隔甚远呢。”
如今碰上这样的事,管挽苏脸上惯常有的笑意也收敛了,这话乍一听,也只是正常的疑问罢了。
不过也正是这话,惹怒了许鸢,王妃说就算了,管挽苏又来添柴,最是厌烦!她细眉微横:“怎么,若不是如此,还是本妃将人残害了不成?”
管挽苏说:“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王爷王妃都在这,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才是,妹妹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咱们都刚进后院不久,这府中,与云氏有过节的人,唯有侧妃姐姐你,和,”管挽苏尾音一转,“和沈妹妹了。”
按常理来说的逻辑是这样的,与人不睦才会生出事端。
管挽苏这话,将众人的思考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果然,这枪还是扎到了她的身上。
沈璃书掩下心里的疑虑和情绪,看来先前自己想的并没有错,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针对她,还是针对许侧妃。
沈璃书不动声色觑了一眼李珣,却见李珣一直是那般不动如山,除了先前和他说了一句话,甚至连和王妃都没有过多交流。
王爷的态度此刻莫测,沈璃书只能稳妥也如实回应:
“管侧妃姐姐说的没错,妾身确实与云侍妾有过过节,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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