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被他推着往后退,也不生气,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就在被推出门槛的前一刻,他的目光,扫过那张正在修复的八仙桌。
他随口说了一句。
“钟伯,您这张桌子,是黄花梨的料,可惜了!”
“桌角的这根卯榫,您用的是‘楔钉榫’,但您没看出来,这桌腿的木纹,受过暗伤,承不了力!”
“不出三天,这个桌角,必塌!”
“班门弄斧!”
钟伯听了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
他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他这身手艺。
陆尘这几句话,在他听来,就是对他一辈子心血的,最大的侮辱和质疑。
他勃然大怒,指着陆尘的鼻子。
“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滚!赶紧给我滚!”
他手上加了劲,直接就把陆尘,给推出了作坊的大门。
……
陆尘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秦羽墨正等在巷口,脸上带着点失望。
“失败了?”
她问。
陆尘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条幽深的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
“那个钟伯,是真心想守护祖业!”
“但他的孙子,有问题!”
“他孙子?”
秦羽墨愣了一下,没明白。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尘收回目光,看向秦羽墨。
他解释道。
“钟伯的手,布满了常年干活留下的老茧,这做不了假!”
“但是,他那只握凿子的手,虎口的位置,却有一块很新的磨痕,甚至有点破皮了!”
“这说明,他最近,在赶一些很急的活,干活的频率和强度,都超过了他平时的习惯!”
“一个一辈子都从容不迫的老匠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拼命?”
陆尘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他那个孙子,也在里屋!”
“看起来,是个挺孝顺的孩子,一直在给钟伯递工具,擦汗!”
“他身上穿的衣服,
都是那种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洗的都发白了!”
“可是!”
陆尘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他脚上那双鞋,却是最新款的,限量版的AJ!”
“我没记错的话,那双鞋,市场价,至少一万多!”
“一个连生活费都看起来很紧张的孩子,是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鞋的?”
陆尘把查钟小军底细的事,直接交给了豹爷在天水城的“昆仑安保”团队。
这些人,现在都是吃昆仑饭的,里头有不少,都是以前在道上混的,查个人,尤其是查个半大小子,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暗地里的事,陆尘安排下去了。
明面上,秦羽墨也动了。
她顶着外面那些媒体越来越大的**压力,通过昆仑集团的官方渠道,对外发布了一则公告。
公告的内容很简单。
昆仑集团,宣布暂停“老槐树巷”片区的一切拆迁相关工作。
并且,公开表示,集团愿意百分之百的,尊重“老槐树巷”所有居民的个人意愿,在没有达成共识之前,绝对不会强行推进任何工作。
这一下,外面那些骂昆仑集团是“黑心资本”的声音,小了不少。
所有人都以为,昆仑集团这头过江猛龙,在天水城这块硬骨头面前,终于是服软了,退让了。
……
天水市,本地商会。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挺着啤酒肚,头发梳的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正一脸得意的,打着电话。
他就是负责“老槐树巷”那一片区城建工作的,本地商会的马会长。
“喂,表哥,事儿办妥了!”
“那昆仑集团,怂了!哈哈,他们发公告了,说是暂停拆迁了!”
“你那计策,真是高啊!让那钟家的小崽子,去撺掇他爷爷当钉子户,这一招,直接就把昆仑集团那千亿的项目,给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哼,什么昆仑集团,什么陆尘,到了天水,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在京城,得罪了陆尘,被一脚踹到非洲去挖矿的那个赵公子的一个远房表哥。
马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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