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杨被查出了肝癌。
医生一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安城北叫出去交代一些事。
等安城北意识模糊再回到诊疗室的时候,万杨早有预料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妈妈好像要提前说拜拜了。
周围氧气真空,呼吸停滞一瞬。
安城北眼泪瞬间决堤,闷在万杨怀里低低嘶吼出来。
万杨叹了口气,全程把这只傻大个半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晃动身体,哄他入睡一样,缓缓拍着安城北的背。
“没事,没事的……”
骆远方和郑策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哭过劲儿了,平静的和电话里嘶吼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万杨睡不着,在客厅坐着,招手让他们进房间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一晚上后,安城北就再没有作为小孩撒泼取闹的能力了。
运动会结束,九班除了他们这个小角落略显低沉,整个教室上课都似乎自带分列式BGM,随时能甩开正步走。
郑策坐在教室最后,周围三人的气氛都是凝重的。
而这已经是第十次,有人用反光镜晃她的眼睛,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由于运动会上的亮相,作为抛砖引玉的开场,她意料之外比安城北收获了更多关注。
桌面上也堆满了来访者送的零食。
“啧。”
十次里,骆远方被误伤了八次。但是碍于安城北的情绪,他不想这时闹出太大动静。
郑策递过去一张人鬼难辨的字条:
你捅的篓子你解决。
谁知对方脸皮不要,递回来清冷疏离两个大字:
不要。
郑策叹了口气,双手拍在桌面,忽然站起,望向教室外面的眼神暗含杀气。
她一开学就自我介绍从局子里出来,这些人是不是没听进去?!
郑策大步走出去,没找作恶那人,而是直接拐弯走到转角杨吟面前。
“聊一聊。”
杨吟吊儿郎当噙着笑看她。
“办公室门口去聊。”郑策转身就走。
杨吟无所谓,跟上她。郑策站定转身,“你想干什么?”
“追你啊。”杨吟双手揣兜,没骨头地靠在栏杆上。
“不行么?”
“……好。”郑策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
“我不喜欢你,放弃吧。”
“看你成绩也就一般呐,装什么用功?”
杨吟拦住郑策去路。
“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拽什么啊?”
“没逼不要乱装。”
郑策抬眸直视他,眼神寒芒里更多的是不屑。
“听说你是复读的,靠着关系在体训队里待着,家里条件不错吧?”
郑策上前一步,离他更近,杨吟不自觉后退半步。
“我们确实不一样,起码不了解你这种缺乏脑干的快乐从哪儿来的。”
郑策道:“你想必也知道我的底细,没爸没妈,没什么牵绊的人被惹急了能干出什么来,我可不保证。“
“再说一遍,别打扰我们班的人学习。”
“你他妈……”
杨吟脸上挂不住,嘴里是一定要脏一点以便挽回面子的。
“杨吟?你在我们这层楼干什么?”安城北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
这个名字在九中高三算是鼎鼎大名,办公室各科老师纷纷朝外行注目礼,一副副高度眼镜里迸发精光。
“老师他来问我物理题。”郑策说。
“那就进来问,别耽误同学学习。”吴雨不容置疑朝杨吟招手。
这就是在办公室门口的好处,郑策偏了偏头,让他进去问。
安城北因为昨晚在论坛上公开发情,实名找对象的事被叫去办公室谈话。
柯言却没想到叫来一副行尸走肉,顿时打骂的力气丢了一半,狐疑地叮嘱他以后不要再犯。
郑策看着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轻拍了拍。
安慰的话被狗吃了一样。
“郑策,我有点害怕。”
安城北声音沙哑,双目无神地盯着楼下操场。
“别害怕。”
“想哭,刚听了首喜洋洋与灰太狼,都憋不住。”
安城北盯得双眼发红,微微蹙眉。
郑策安慰:“别哭。”
“就是心里堵得慌。”
“别堵。”
“……”
安城北盯她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瞬间,郑策再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之前活蹦乱跳那个安城北半点相似。
他们好像失去了十七岁以前的安城北了。
“骆哥,我难受。”安城北回去后对骆远方说。
“别难受。”
骆远方安慰他。
安城北:……
虽然这两人安慰人的技术略显冷门,但热心肠还是有的。
郑策问骆远方怎么才能让安城北振作起来,骆远方看了眼前桌,扔过去一颗棒棒糖说,凉拌,只有他自己能解决。
郑策:……
郑策骂他不体贴自己好兄弟,残忍得很。
骆远方盯着她伸进自己衣兜里的手,说嫌他残忍就请不要伸进来找棒棒糖吃。
于是郑策把桌上所有零食都打包发给了骆快递员,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些零食不吃白不吃,她要留下来写会儿广播站文案,请帮她带回家里去,谢谢。
骆牛马:真是一物降一物……
郑策从学校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学校里安静的如同梦境,和白天喧嚣燥热形成鲜明对比。
她突发奇想,拿着一张黑色阅读卡遮在眼前,体验下夜盲症是什么滋味儿。
卡片下的世界暗下去几度,店铺招牌都昏暗欲睡,似乎把激动和悲哀掐头去尾,只剩下麻木的黑暗。
卡片忽然定格在一家招牌摇摇欲坠的酒吧面前。
一少年正从长板上跳下,黑色开衫卫衣的兜帽遮住面容,俯身拎起滑板朝店铺门口的两名保安略一颔首便走了进去。
郑策放下手里的阅读卡发怔。
骆远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这酒吧一看就像是,进去后立马迷失人性的类型。
你要干什么兄弟?
鬼使神差地,郑策已经站在门口,竭力使自己看着像个常客往里走。
却意料之中被一把拦住。
“今晚不公开,得有邀请函。”一黑衣大哥说。
郑策仰头看了他得有三秒,才按耐住惊慌,用她平生最淡定的声调“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心里的猜测却越来越繁复。
骆远方这是在干嘛?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种门道?
之前忘带钥匙那回,他好像就是喝多了,难不成也是在这里?
郑策走到街对面阴暗处隐匿自己行踪,悄默观察。
她想起之前来家门口蹲点那些人说,骆远方有钱赚,在慢慢还钱。
郑策猛地联想到学校里面的法制宣传片——沦陷迷途的少年少女。
再抬头看这家酒吧晦暗闪烁的招牌,自动脑补出里面淫.靡堕落的场景。
还有骆远方身上永远难以恢复的淤青。
天呐。
郑策猛地深吸一口气。
虽然她不懂,但是听说过有种东西叫草莓。她每次天真地问骆远方的伤势都被遮掩过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妈呀。
这家伙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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