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窟里发出密集的嘶嘶声,冷血动物爬行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雪织坠入其中,立刻成为盘中之餐,粗壮的蟒蛇瞬间将她缠绕,她的身姿与蟒蛇过于“肥美”的身体比起来有些太单薄了,但她脸上一点都没慌张,也不见什么窒息。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破军忍不住在心里问她:“你就这么跳下来了,你想干什么?”
江雪织精神很稳定,但身体确实有点跟不上身体。
她感受着因为那人所救恢复不少的精神力,躯壳的窒息不影响她的心声。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她在心底这样告诉破军。
破军懵了:“什么意思?”
江雪织半阖眼眸,平静地告诉它:“这是你该考虑的事。”
破军彻底傻了,根本不明白江雪织到底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种话的,心音有些扭曲:“我??请教??”
江雪织不疾不徐:“阁下给我的传承我没用上,修为尽数流失。目前来看,神器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我却要承担身怀神器的风险,这不对等。接下来我希望你可以展现你的价值,眼下这样的秘境对天阶神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若你能将这里的宝物尽数送到我面前,那我们就合作愉快。”
“……如果不行呢?”
破军已经在咬牙切齿了,一个器灵,冰冷战意的集合体,它的愤怒表达起来也非常有压迫感。
明眼人都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得谈崩了,彻底没有体面。
可江雪织还是在说。
她非常平静道:“如果不行,我就不需要一个只会指挥我的负担。神器在挑选主人,主人也可以挑选神器。双向选择,你可以另谋明主,我没意见。”
“……”明白了。
合着江雪织还是要做那黄雀,但螳螂是它!
破军爆发了,立刻从她怀里飞出来,与她拉开距离。
“我真的搞不懂你一个快死的人,如何用这种态度与我说出这种话来?就算要我帮忙,你难道不该用哀求的语气吗?”
神器高高在上道:“面对别人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嚣张,但你至少要学会向我低头。”
“我们之间的主人从来不是你,是我。”
破军在她心底留下一片滚烫的愤怒:“你搞错身份了,江雪织。”
江雪织在蛇缚之下睁开双眼。
她无法呼吸,面色苍白,但眼神很镇定。
她安静地看了飞悬的神器片刻,开口道:“那你可以走了。”
话音落下,她便反其道而行,不但不尝试挣脱蛇窝,反而钻入了蛇窟更中心的位置。
破军一把枪都看呆了。
它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注意力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和它一样看着这一幕的,还有刚救了江雪织一命的男人。
他轻而易举地认出了破军的身份,对江雪织的来历也有了一定了解。
好不容易活下来,又一次身陷险境,还和法器闹了不愉快,主动钻入蛇窟,这个名唤江雪织的女修真是处处都出乎他的预料。
他修炼至今,修界比他年岁还大的屈指可数,这种出乎预料的感觉已经几百年没出现过了。
她会死吗?这是他和破军共同的疑问。
他们也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会。
江雪织做什么都是有章程有预设的。
她选择王蛇洞窟作为第一个行动地点,是有万全之策的。
应该害怕的根本不是她,是洞窟里的王蛇们。
罪之城秘境隐藏多年,秘境等级高达天阶,秘境内的魔兽也都修炼到了元婴乃至于化神的阶段,王蛇便是其中之一。
它们会吞噬一切靠近此地的修士,蛇皮蛇血蛇鳞都是极好的炼器炼药材料。
修士们需要集多人之力,战斗数日,才能猎杀一条王蛇。
江雪织一个练气,就这么跳进去了,在即将被勒得骨头尽断之前,她干了一件称得上可怕的事情。
她钻入蛇窝的中心位置,照着其中一条蛇的七寸咬下去。
蛇鳞坚硬,严密保护着王蛇的七寸,一个人修凭什么咬破?
不但王蛇没将她此举放在眼里,只觉得是挠痒痒,围观的破军也觉得她是走投无路之后自寻死路。
只有身份不明的青年很快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铁锈味弥漫在整个蛇窝之中,江雪织那看似脆弱不击的牙齿居然真的咬穿了王蛇的七寸。
没人能想得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她就是做到了。
咬破了还不止,她撕咬王蛇的鳞片,将巨大的王蛇咬得怒吼挣扎。
所有王蛇都朝着她缠绕而来,巨大的蛇口就要将她吞噬。她仗着相对来说渺小的身姿,钻入蛇鳞之下的缝隙,整个人浴血其中,是危机也是转机。
王蛇血是极大的补品,也是药力极强的毒物,必须有特定的方法才可以将蛇血汲取成功。
江雪织身中百毒,那桎梏她灵根和血脉的毒药和蛇血接触的一瞬间,在她身体里产生了奇效。
她浑身是血,黑发都被血侵染,她在血流如注中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冷淡。
“看什么看?”她盯着破军:“还不滚?”
破军沉默了。
沉默片刻消失了。
江雪织并没闭上眼睛。
她顺着破军消失的方向粗略估计了一下,不太确定另外一个人的藏身之处。
对方修为很高。
她也没为难自己,找不到就不找了,继续沉入蛇窝之中。
当与蛇血共融的时候,王蛇不再攻击她了。
它们仿佛把她当成了同类,她躺在巨大的蛇身上,被依次交替传送到最核心的位置。
那是蛇王的位置。
巨蛇吐信的声音不断响起,江雪织在蛇窝里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像是暴风雪席卷了秘境一般,周围的温度降至零下,她不得不睁眼去判断情况。
她模模糊糊地看到,漫天风雪之中有人执剑而立,狂风卷起他宽大的袍袖与长发,雪花环绕着他形成巨大旋涡,他独立其中,剑意引动天地,片雪不沾身。
那景象很美,美得极致,充满了毁灭窒息的压迫感。
但这一切在顷刻之间又消失了,风雪消失,站在那里的人也消失了。
是她认识的人。
这本书里她目前遇见的人有限,认识的、还不讨厌的就那么一个。
是救了她的那个人。
他很强,她一开始就知道。
能让她感觉到危险的少之又少,他是一个,并是其中佼佼者。
方才见他剑意,大约是想解决这里的麻烦,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直接走了。
江雪织不难判断对方的身份。
他虽然没穿代表身份的宗门制服,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这等修为的,非第一仙府的人莫属。
具体是第一仙府的谁那就不知道了。
总之他没插手,真是明智之举。
第一仙府的人不愧是最高权威,完全不像玄天宗那么愚蠢自负。
她不需要人救,破军可以走,他也可以走。
她不是在自寻死路,也没有走投无路,这正是她给自己找的一条康庄之路。
江雪织的视线转到蛇王的位置,被其他蛇托起来,与对方平视。
她皱缩成竖瞳的双眼也如野兽一般,一时恍惚了蛇王的概念。
也就在这一刻,她手无寸铁,只凭靠自己的双手和稍稍恢复的精神力,令蛇王与她精神共振,操纵它控制群蛇。
把力量献出来。
她传递出这样的讯息,漫天红光便朝她而来。
江雪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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