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承言几乎花去身上所有的钱,才得以买下那串木珠。
他准时在五月二十号的零点为江瑶浪戴上。
江瑶浪看向自己的左腕间,那是一条品质上乘的单圈奇楠沉香手串,其间缀有一颗包浆醇厚,形制饱满规整的老蜜蜡,一深一浅,一明一暗,软韧温润,古朴幽香。
“他们说沉香能破除烦恼,我不奢求太多,只是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江瑶浪摸上微凉的木珠:“很贵吧。”
单承言笑得无所谓:“还行吧,你戴着好看就值。”
江瑶浪伸手挠挠单承言的下巴:“哪里需要这些,只要你别闹我,我自然能睡个好觉。”
单承言抱着人哼哼,给江瑶浪按摩头上的穴位:“那不行,但考虑到瑶瑶过几天有大事,所以我不累着你。”
江瑶浪在他怀里生出睡意:“谢谢少爷如此贴心。”
“睡吧,好宝宝。”
确认江瑶浪睡熟后,单承言给他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阳台,他吹了足够久的夜风,确认自己思绪清晰,绝对理智。
然后他拿出手机,登上属于Sweety的账号,编辑出一条简短的内容,屏蔽了所有的圈内好友,拇指颤抖着悬停在发送键上。
就这样吧,单承言想。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
“少爷,”江瑶浪不知在何时醒来,他敲了敲落地玻璃,“还不睡觉呢?”
单承言下意识按灭手机,转身拉开门走进温暖的室内:“怎么醒了?”
“口干。”江瑶浪揉揉眼睛,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于是单承言去给他倒了半杯温水,江瑶浪喝过后捏捏单承言的手。
“睡觉吧。”江瑶浪抬眼看他。
“好。”
单承言把他抱上床,用被子盖住两人,江瑶浪难得自觉地缩进他的怀里,抱住男人结实的腰腹入睡,单承言舍不得这一点依赖,直至天光泛白才堪堪浅眠。
*
那条内容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
翌日,单承言找江瑶浪报备:“瑶瑶,我要回家几天。”
江瑶浪从答辩PPT上移开眼:“怎么了吗?”
“有一点事,不重要,我最晚能在二十四号回来。”单承言说。
江瑶浪点点头:“那你去吧。”
“不会舍不得我?”单承言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向椅背,俯下身,把江瑶浪圈进怀里。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去哪。”江瑶浪略有无奈。
“亲一口。”单承言侧过脸。
江瑶浪微抬下巴,亲上去。
“那我走了啊。”单承言站直,拿过外套准备出门。
“等下。”
江瑶浪拿过自己的宝贝小糖罐,打开盖子递给单承言:“自己挑吧,挑到什么都是你的。”
单承言挑眉,笑:“这么大方?”
江瑶浪作势要把糖罐盖起:“不要算了。”
“我又没说不要。”
单承言伸出手指,把里面的柠檬糖都选了出来:“谢谢瑶瑶。”
见他拿好了糖,江瑶浪把盖子合上:“路上小心。”
单承言还是没忍住,上前把江瑶浪亲得脸红:“过两天见。”
江瑶浪朝他挥了挥手:“拜拜。”
*
单承言走后,江瑶浪回到书桌,再次完善并确认自己的PPT,他把文件保存,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随后他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折起,放在关闭的台灯下。
他打开那个空了一半的糖罐,江瑶浪拿出一颗橙子糖,剥开透明的塑料糖纸,把糖含进嘴里。
糖吃完后,江瑶浪琢磨着剩余的甜味,然后起身收拾。
他没有带走单承言送给他的任何东西,包括最初的那张卡,只是把属于自己的物品全部整理好,放进带过来的行李箱里。
他把不大的行李箱竖起推到门口,然后挽起袖子,拿出工具,开始清洁这间公寓,等所有工作完成后,江瑶浪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板鞋穿上。
他将钥匙放在玄关,关闭电闸,然后打开门拉起行李箱,没有丝毫留念地迈步走出这间生活了将近半年的精装公寓。
*
单承言到家的时候,单锦元还没回来。
他也不在意,走去花园陪他妈喝下午茶。
曾韶宁恶趣味地往单承言的红茶里丢了三块方糖:“灰溜溜地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能撑得更久一点。”
为了让她开心,单承言捏着鼻子喝了一口:“没必要委屈自己放弃少爷生活。”
然后他理直气壮地朝妈妈伸出手:“所以回来要钱了。”
曾韶宁叹气:“妈妈也没钱,家里的财政大权被爸爸掌握。”
单承言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单锦元那个老婆奴,哪里有胆子敢管这么多。
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地供他妈消遣。
傍晚六点半,单锦元准时走进家门,他找到自己的夫人,抱着人亲在眉心:“我回来了。”
曾韶宁也亲亲他:“辛苦啦。”
单承言不敢上前打扰,但又烦他们黏糊,只能憋屈地移开眼当作无事发生。
单锦元更是假装没有这个儿子,牵着曾韶宁就往饭厅走。
直到曾韶宁消食完成,他才把单承言叫进书房。
“分了?”单锦元说话向来直接。
“分了。”单承言说谎不眨眼。
单锦元烦他,也不想说话了,只是做出驱赶的手势,要把人赶离视线范围。
“我钱呢,该给了吧?”钱没到手,单承言怎么可能轻易滚蛋。
“也就这点能耐。”单锦元冷笑,“老实在家里待着吧。”
今天拿不到钱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单承言没有丝毫异议,他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搭着毛巾湿着头躺床上找江瑶浪聊天。
他本来想和人视频,但江瑶浪没接,单承言猜他在忙,也不敢多打扰,只是发了几条信息,又在十一点的时候给他发了条晚安。
江瑶浪过了一段时间才回。
【是我的】:晚安。
单承言等到了江瑶浪的晚安,把枕头抱进怀里算作替代,盖上被子睡着了。
*
单承言很焦躁,尤其是单锦元一直不肯给点准话,每次只让他老实待着。
二十四号这天,单承言拦住出门上班的单锦元:“什么时候给我钱?”
单锦元只说:“急什么?让你在家待几天,又不是要你的命。”
怎么不算要我的命,单承言想。
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压着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给我钱。”
单锦元摇头。
单承言瞪了他一眼,撞开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
“光叔,找几个人把他绑起来。”
单锦元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单承言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压制在地。
单锦元居高临下地看向不停挣扎的单承言:“我说了,老实待着。”
然后他转身,司机已经给他开好了门,弯腰上车前,他对跟在身后的管家吩咐一句:“光叔,单承言可以伤可以残,但是不能离开这个家。”
忠诚的老管家颔首:“明白的,少爷。”
单锦元的命令向来没人敢违抗,单承言就此被关了起来,困住他的地方甚至是小时候才用的禁闭室。
最开始的时候,陪着他的只有四面墙和一小扇通风的窗,三餐被按时送来,又被他掀翻在地。
他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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