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顺妃离开之后,靖阳郡主才说:“她今天发什么癫,这是被狗咬了?”
皇后道:“自从璃儿出事之后,她也这般上蹿下跳许久了,一心盼着晋王能把过去东宫的东西都给接过去。与珣儿结亲倒确实是个法子,不过如今日这般心急,倒是少见。”
靖阳郡主道:“做梦去吧!她那儿子及不上太子半个指头——”
话没说完,忽听外面有人禀报:“娘娘,棠溪尚书刚刚遣了人过来,说是方才陪陛下同游御花园,里面的花开得甚好,于是折下一枝相赠郡主。”
靖阳郡主忍不住说了句:“这人!”
皇后笑道:“姐夫一向有心。”
说罢,便让人将那送花的宫女传了进来。
只见宫女手中拿了一束宽柱鸢尾,恭敬地呈给了靖阳郡主,又转述道:
“棠溪尚书说,今日天光晴好,繁花似锦,若是娘娘和郡主有雅兴,也可到外一游,说不定还能相遇。”
皇后看了那束鸢尾一眼,让她退下了,然后笑着说:“今年宫里还真就属这鸢尾花开得最好,瞧瞧姐夫选的这几枝,真是漂亮……”
靖阳郡主刚才脸上的笑意却荡然无存了,说道:“小妹,你知道我素不喜鸢尾,只喜欢些颜色富丽的花朵,怕我生他的气,这才打圆场的,是不是?”
皇后正要说话,靖阳郡主却紧接着又说:“他也知道我不喜欢。”
皇后一顿,对上了靖阳郡主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姐夫在暗示我们什么?……‘也可到外一游’,他让我们两个出去看看?”
靖阳郡主道:“这鸢尾花的寓意都有什么来着?”
“不,不是寓意!”
此时,皇后却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了,这宽柱鸢尾在宫里只长在东宫外面!他刚才说陪着皇上,就是告诉我们,皇上要去东宫!”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问题。
自从太子离京之后,皇上就从未再踏足过东宫了,旁人更是在他的面前连提都不敢提起,他今日是有多大的雅兴,竟然会逛到那里去?
棠溪柏既然能派人来送这个消息,自然就是不怎么正常了。
想到这里,皇后不由得站起身来,说道:“姐姐,那咱们也去看一看吧。”
*
此时,皇上已经由晋王和棠溪柏等几位大臣们陪着,到了东宫外面的园子里。
这园子是当初按照太子
亲手画的图纸所建,里面植满了各种鲜花,还有一颗父子两人同种的杏树。
如今,当年的小树苗已经长得郁郁青青,周围繁花似锦,鸟雀啼鸣,一派生机勃勃。
皇上负手看了一会,脸上不辨喜怒之色,说道:“这园子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朕瞧着不大好,不如改建成一处亭台罢。
这本来是太子观赏的园子,要拆掉园子,是不是也在暗示太子这辈子都甭想回宫来了?
这话谁都不敢接,周围的人只是面面相觑。
这时,晋王却上前一步,开口求道:“父皇,这园子代表着您和大哥之间的情分,意义非凡,儿子恳请父皇就留下它吧!
他这话一出,除了棠溪柏以外的其他几名大臣都满是惊诧地看向晋王,像是瞧见太阳打西边冒出来了。
皇上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朕和薛璃之间,有何情分可言?
晋王道:“儿臣知道大哥犯了错,但其实大哥的一切所为,也都是出于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他神情急切,说着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儿臣还记得当初曾在东宫见到不少父皇的画像,都是大哥亲笔所绘,可见孺慕之情。父皇若是不信,大可随儿臣前往一观!
站在皇上身侧的棠溪柏不动声色地看了晋王一眼,又沉默着收回目光。
从刚才晋王提议要逛园子起,他便觉得对方在刻意将皇上往东宫里面引,现在看来,这感觉果然没错。
但是,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虽然料定了晋王必然不怀好意,棠溪柏倒也不是很慌。
他这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眼前这点场面,完全不值得慌乱……
但就在此刻,棠溪柏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臣棠溪珣叩见陛下!请陛下为大皇子做主!
棠溪柏脸色顿变,霍然抬头!
——他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匆匆而来,到了皇上面前双膝落地,“砰一声跪了下去,双手将一样东西高高举起!
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因为棠溪珣的手中,拿的竟是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偶!
“厌胜之术!
一时间,每个人心里都掠过了这四个字。
棠溪柏当时就忍不住上前一步,不知道是被哪位同僚拽了一把,才勉强站定,看见王公公战战兢兢地接过人偶,放在托盘中呈给皇上看。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将人偶往盘中重重一掷向着棠溪珣喝问道:“怎么回事!”
棠溪珣放下手用力磕下头去身体伏低长发滑下露出正在微微发颤的脊背几乎将棠溪柏看得心痛如绞恨不得这就把棠溪珣抱进怀里好好安抚。
棠溪珣说道:“回陛下此物是从东宫的一处密道里发现的臣以为定是有人意欲以此陷害大皇子还请陛下明察!”
他口中的大皇子自然就是已经被废的太子。
棠溪珣闹了这一出最为震惊的自然还属晋王。
他也不知道棠溪珣是怎么跑出来的贺涛他们那么多人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书生。
加上棠溪珣之前的挑拨晋王第一个反应就是贺涛背叛了他!
他心中不禁暗暗切齿同时也不明白棠溪珣此时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晋王知道棠溪珣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人偶是谁放在那里的更重要的是东宫的地道确实就是太子自己命人所挖他总不能以为到皇上面前主动揭穿了这件事皇上就会相信他吧?
棠溪珣不可能这么傻。
晋王正想着便听皇上已经喝问道:“谁准你去东宫的?又为何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
果然皇上也对棠溪珣的言辞十分怀疑。
皇上平日就算再怎么疏于政事荒唐怠惰到底也是一国之君这样的压力下旁边的几位大臣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棠溪珣却十分镇定。
“回陛下的话臣今日本是入宫探望皇后娘娘路过东宫时却见有道黑影闪了过去心中奇怪便跟在后面。”
他口齿清晰地回答道:“可到了西殿后那黑影就不见了臣四处寻找便发现了没来得及关上的密道以及一堆人偶便立即来禀告陛下。”
说到这里棠溪珣顿了顿一字字道:“臣在东宫居住多年从未见过有什么密道、人偶实不知这些东西究竟是如何出现的如有半句虚言
棠溪珣这誓发的狠极倒是让周围的人信了几分。
棠溪柏忍了忍还是打断了他温声说:“清绰陛下面前不得口出妄语。”
晋王也有点忍不住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他清楚地知道棠溪珣完全就是在胡扯可是棠溪珣的口才实在太过了得竟然能把这些话扯的面不改色掷地有声!
打量了一圈周围人的神色晋王终于开口说道:“棠溪大人这遭遇也太离奇了但你不管怎样发誓说白了也都是口说无凭
“有的。”
棠溪珣截断了晋王的话柔和地说:“二殿下臣有证人的。”
“哦?”
晋王想棠溪珣若敢说是贺涛他的手里可也攥着对方的把柄呢到时候正好一起收拾。
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不知是谁?”
棠溪珣笑了笑:“就是宁平侯。”
宁平侯就是管疏鸿。
晋王那闲适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皇上皱眉道:“宁平侯?”
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随着昊国势大这个质子也越来越没规矩今日说了入宫求见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到。
他已令人去寻了心中却极为不快没想到管疏鸿竟掺和进了这件事里。
“怎么回事?”
棠溪珣道:“臣当时发现蹊跷自知无力擒贼恰好遇到侯爷经过便擅做主张向他求助还请陛下恕罪。”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的演绎简直精彩极了撇清了自己顺便帮管疏鸿把将皇上晾在一边的事给解释了同时也让晋王彻底陷入迷茫完全摸不透棠溪珣的底牌。
关于管疏鸿和棠溪珣的关系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晋王自然也是隐约听说了的。
下属曾经绘声绘色同他讲过说是这管侯自来到西昌不知拒绝了多少宴请美人清心寡欲十余年谁料一见这棠溪公子竟铁树开花色/欲大起无所不用其极就这样强行把棠溪珣弄到了手。
棠溪珣却对他并不感兴趣屡屡试图逃离。
据说有回半夜他还差点在榻上将管疏鸿掐死无奈终究差了一点没能得手反倒还被关了三天三夜狠狠收拾了一顿。
直到前几日贺涛给晋王看了一张写着《上邪》的诗笺上面正是棠溪珣和太子两人的笔迹晋王才完全明白了棠溪珣誓死拒绝管疏鸿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他和自己的那个好大哥这么多年一直有一腿感情还挺深!
也正是因此晋王对棠溪珣的兴趣愈发成倍增加。
可是此刻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今日棠溪珣竟说他的证人是管疏鸿!
这不对啊。
算起来管疏鸿和太子应该是情
敌的关系他怎会帮这个忙?
棠溪珣对管疏鸿恨之入骨今日怎么竟与他合作了?
晋王想将心比心那只有一个解释了。
就是这棠溪珣为了救太子假意委身于管疏鸿了!
管疏鸿如此好色肯定是尝到了甜头才会一改往日作风与他联手一起来跟自己作对!
想明白了这件事晋王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棠溪珣这个令色邀宠之辈当真狡诈之极居然以这种手段绝地翻盘!
不光如此晋王最生气的还在于另一桩事——
棠溪珣如此善以容色惑人毫无底线为达目的谁都能上他的床那为什么太子行管疏鸿行可却偏偏他不行?!
甚至就在刚才这小子还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对自己大加嘲讽。
什么意思?赤/裸裸地看不起人么???
晋王恨恨地看了棠溪珣一眼突然升起一种冲动。
他想把棠溪珣揪过来用手卡住他那纤细的脖子看着他在自己手里无力地挣扎。
原本对男色也不过图个新鲜可现在棠溪珣的滋味他还非得要尝到嘴看看为什么让那么多人都如此着迷了!
晋王眼中残冷的神色一闪视线忽然就被一道背影给挡住了——是棠溪柏好像无意般地挪了一步挡住了他对棠溪珣的瞪视。
他一顿对这个老狐狸终究还是有些忌惮的于是转开目光。
呵这些人待到大事一成就让他们都……
正想着就听皇上怒声对棠溪珣说道:“你起来带朕去东宫一观!”
棠溪珣却推脱上了:“陛下臣瞧见的那黑衣人身份未明现在也没找到人只恐贸然前往有伤龙体还是先让侍卫去东宫搜查一圈吧。”
晋王一听立刻意识到棠溪珣不想让皇上去东宫!
说明那边的情况他根本就没有完全处理好。
越是如此晋王便越是得让皇上亲自去看一看了。
毕竟他今日敢布这个局就必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之前告诉棠溪珣密道里被他藏了人偶
其实东宫的其他角落里不光有人偶兵刃甚至还有龙袍。
这些**之物只要被皇上瞧见了棠溪珣就算是再舌绽莲花也解释不清。
至于管疏鸿一个外人他还能干涉西昌内政不成?
于是他开口道:
“棠溪大人本王不是疑你可是你说的情况如此严重口口声声让父皇做主父皇要去东宫查看你却又推脱起来不会是想让侍卫先去搜查自己却在这里拖延时间……来遮掩什么吧?”
棠溪珣苦笑道:“二殿下这话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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