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猛然转过头来,正要对着挟持棠溪珣的人发号指令,却忽听“嗖”的破空之声大作!
——只见一支明晃晃的利箭如流星赶月,精准无比地从棠溪珣旁边那名铁甲侍卫的眼中射入!
这箭贯穿进了他的脑子,将此人立毙当场!
“当啷!”
架在棠溪珣脖颈上的长剑猝然坠地。
棠溪珣抬起头来,宫墙之上,薛璃的面色冷傲睥睨,手中的弓缓缓垂下,直到与棠溪珣对视时,眼底的神色才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微微颔首。
心中有了底,于是,棠溪珣拿出帕子,施施然轻抹了一下颊边溅到的两滴鲜血,摊开手,冲陶夫人耸了耸肩,笑道:
“你看,我说了不喜欢有人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吧。”
旁边的侍卫已经迅速上前,把棠溪珣保护在中间,陶夫人也只能束手就擒,面色苍白的被人押住。
这场原本凶险万分的夺位大战眼看就要被平息了下去。
薛璃下令满宫搜索奸细余孽,又令无事的大臣先行出宫,这才带着身边近卫下了宫墙。
原本在晋王疯了之后,薛璃就是唯一的成年皇子了,之前皇上身体尚好,英王也还在慢慢长大,江山社稷最终鹿死谁手也不能说就是板上钉钉之事——毕竟皇上与太子之间糟糕的关系早已众所周知。
但经历了今天这场**,已经让人们完全看清,英王与年长的大哥毫无相抗之力。
而皇上虽然难说情况是怎么样了,但看陶夫人那般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必是身体状态不佳,很难再坐稳那个位置了。
在这种情况下,薛璃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国君。
所以他现在下令,谁都不会吃饱了撑的站出来作对。
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啊……
对于太子之命,人们一一恭敬遵从,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还有人甚至想赶在薛璃正式登基之前,上去说两句话表表忠心和功劳。
可好不容易挤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薛璃根本就不往旁边看,而是面带关切,径直朝棠溪珣那边走去。
——算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子最放在心上的,果然只有棠溪大人。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不识相的过去打扰了,大不了日后多多从棠溪大人这边下手巴结,或许效果会更好。
人们识趣地逐渐散去,薛璃把棠溪珣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确定了没事,才揉揉他的头,说道:
“回东宫去,吃点东西睡一会,等着我。
可惜,就算他是个马上就要继位的皇帝了,依旧会被人半点面子都不给的忤逆。
听了薛璃的话,棠溪珣干脆利落地说了个“不,道:“我要先回家。宫里这么吵,怎么可能睡得着?
薛璃说:“以后你就要搬回宫里住着了,习惯习惯吧。
棠溪珣仍是道:“就不住。
薛璃觉得这小子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太过分了。
以后他的身份不同,可不能再这样姑息纵容,于是他决定给棠溪珣一点教训:
“再跟我顶嘴,就打你屁股。
棠溪珣:“……
他本来心事重重,惦记着其他还没有完成的计划,但是薛璃嘴实在太贱了,让棠溪珣还是没忍住,反唇相讥道:
“哦,你现在了不起了是吧,真厉害,当了皇上都能随便**屁股了……
薛璃被他说的忍俊不禁,正要大笑,突然仿佛听见了什么,神态一凛,脸上不正经的神色顿敛,一把将棠溪珣拽到了自己身后。
棠溪珣在他后背上撞了一下,已听见前面的薛璃已经拔出剑来,利光一闪,将两支迎面射来的短箭从中间斩断。
“护驾!护驾!
此时,不光是他们这边,其他的暗处也突然冒出来一群弓手,将人们围在中间,无差别地射出一阵乱箭。
甚至箭尖上还闪着蓝光,明显是淬了剧毒。
此时,不少人都正在散去,大家的警戒心也正逐渐放松,突然发生这样的**,顿时引起了一片混乱。
薛璃皱眉道:“还有叛党作乱?
棠溪珣虽然武艺不精,但观察细致入微,很快便做出了更加准确地判断。
“不是。他说,“箭的数量不多,而且十分零散,是有人要用障眼法趁机逃跑!
棠溪珣话音刚落,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大喊:
“不好了!那女人逃跑了!
“哪个方向?快追!
除了陶夫人,还有刚才抓到的其他奸细,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让他们趁机脱身,后续再抓可就难了。
薛璃当机立断,说道:“我去看看!珣儿,让侍卫护送你走。
棠溪珣说:“我知道,你快去。
可是看着薛璃走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没动,站在原地晃了下神。
随即棠溪珣就被人扣住了肩膀用力搂进怀里躲过了一支箭。
那一瞬间他猛然转头。
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无数次在危难中看见的那张脸而是父亲温和担忧的面孔。
“小心点这里流箭太多了。”
棠溪柏说:“我在这里帮着太子善后你先出宫听话。”
棠溪珣倒是并没有不听话的意思只顿了顿便说道:“好。”
他从棠溪柏的怀抱里出来低头一看发现父亲手上沾了血。
棠溪柏连忙用袖子遮住说道:“没事胳膊肘不小心被流箭蹭了一下。”
肯定是刚才为了保护他过来的时候弄的棠溪珣一声不吭低着头硬是把棠溪柏的手臂拽过来看。
幸好这支箭没毒伤势确实不严重棠溪珣便又从父亲的袖子上扯了块布条下来给他把伤口包住了。
棠溪柏连忙夸赞说:“包的真好看!”
棠溪珣“哼”了一声说道:“我走了。”
他走出去几步
棠溪珣又叫了一声:“爹爹。”
棠溪柏一怔然后笑了冲他摆摆手。
棠溪珣也笑着又看了一眼薛璃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一点留恋。
但随即转过身来他便合拢双目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都牢牢压制在了心底。
“大人。”
身边奉命留下来保护他的侍卫上前一步带着几分焦急低低说道:
“属下护送您出宫吧——”
棠溪珣却一抬手将他的声音制止在了喉间。
他睁开双眼面色已沉凝若水。
“不出宫。”棠溪珣不容反驳地说道。
刚才还说着听话大人一走他就立马嚣张起来可是侍卫毕竟不是薛璃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旁边等着。
棠溪珣随手从这侍卫腰畔拔出剑在地下的泥土上划出了宫中大致分区的地图在心里默默算着什么。
层层宫阙重叠却好像尽在棠溪珣心中被他画的简洁而全无差错。
最后棠溪珣的剑尖点在了某一处位置上沉吟着慢慢划动拖出了一条大致的路线。
“跟我走。”
心中有了成算棠溪珣“刷”一声将剑回鞘说道:“我先带你们去立一份了不起的大功!”
这些侍卫都是东宫心腹知道这个小祖宗一旦打定了主意就是太
子亲自来劝他也是不成的别说什么立不立功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只得无奈跟了棠溪珣一块走。
随着大家穿过三处回廊
棠溪珣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袖着手看着前方沿小路匆匆行来的一小队人马片刻之后缓缓勾唇一笑。
“嗨。”
他愉快地笑着冲着对面猛然停下脚步的管蔚真说:“四殿下几日不见别来可好?”
会在这里被棠溪珣拦住管蔚真的眼底确实露出了错愕但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了棠溪珣身后那一批人马意识到了对方是特意来堵自己的。
管蔚真慢慢地露出了一脸了悟似的神情“噗嗤”一笑摇头说道:
“棠溪珣啊棠溪珣我早该想到当初选择与你合作就要冒着被你看穿的风险——你真是聪明极了!”
棠溪珣语气中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闲闲地说:
“是四殿下你不够地道吧。你利用我对付了管疏鸿在昊国那边独揽大功就打算过河拆桥全面发动之前安插的暗线谋夺西昌大政这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管蔚真和和气气地笑:
“棠溪公子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我分属两国利益本就不同一起对付管疏鸿是合作可除此之外这个情分我就不能念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湖畔幽波隐隐映照棠溪珣眸光轻闪:“所以现在你的计划全面崩盘也该愿赌服输。”
管蔚真道:“全面崩盘?只怕未必吧。”
棠溪珣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突然轻轻笑了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冷澈仿若透人肺腑:
“是的哥舒苾这些年来跟在太子身边利用香气扰乱他的精神和意志如今积毒甚深不是一两日就能拔除的。所以一会你们一会用香引来对付他药性发作这一战他可能确实会失手。”
这句话把管蔚真说的猛然一怔。
他知道棠溪珣对付哥舒苾的事情为此还特意派了其他探子暗中探查薛璃的身体情况知道那致使他精神暴躁的毒素并未从体内清除这才放心。
他还以为这件事棠溪珣一直被蒙在鼓里否则以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怎会明知薛璃的身体有问题还袖手旁观呢?
但此时看来棠溪珣显然早就心里有
数甚至算准了他们一会必然要用计诱使薛璃身上的香毒发作
——可、他、为、什、么、不、说?
像棠溪珣这种人他中了计比不中计还令人害怕。
棠溪珣这时反倒不再说话了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长风浩浩吹动衣袍广袖在身后飘扬宛如一双欲飞的翅膀。
等到管蔚真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惊疑之色棠溪珣才走上前去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样一来薛璃也受到打压你就要当主角了开心吗?”
一句话出像云中冷冽的闪电瞬间击破长空令人心神俱震。
管蔚真头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脱口问道:
“你说什么?!”
什么主角、配角这一点他可从未向棠溪珣透露过半分!
更何况管蔚真轮回这么多世都受到所谓的命运压制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取代管疏鸿成为主角为此也用尽了百般手段。
可他从来没有想到当有朝一日自己离主角的位置最近时这句话会是棠溪珣告诉他的。
目光一点点垂下落在对方风清神秀的脸上。
棠溪珣的表情那样的诡静而稳定像沉浸在清水中的一块翡翠琉璃。
“将他抓住。”
随即他退后一步吩咐身边的侍卫:
“押往明政殿。”
管蔚真暗中进入西昌皇宫为了掩人耳目身边带的随从并不多因此很快被棠溪珣控制住带走了。
棠溪珣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无比在明政殿下面有一处地牢他正是把管蔚真带到了这里面去。
管蔚真被蒙上眼睛到了地方才解开然后他便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高高的门。
单薄的蜡烛在桌面上跳动着整个房间的光线十分幽暗。
棠溪珣坐在蜡烛旁边的椅子上火焰明灭不定的光芒在他的面孔上跃动。
这一路走过来管蔚真已经想明白了——看来他这次又失手了。
就是败在了眼前这个温柔清雅的书生手中。
但起初的震惊过后管蔚真的心里反而并不太慌。
毕竟对于他来说最差的结果不过一死之后回到现代。
那就回好了这次他又长了一些教训知道如果再回来不要再想着利用棠溪珣而是记住了第一时间就要将这个
人痛痛快快地给铲除掉。
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张脸却充满着危险和欺骗。
“棠溪公子现在你可以见告了吗?到底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算计薛璃扣押管疏鸿让我成为主角呢?”
所以既然还有重启的机会管蔚真索性也就放松下来他甚至散散漫漫地伸了个懒腰笑冲着棠溪珣说道:
“难道是想起了当年你我之间的那段过往突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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