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的冰凉还残留在指尖,他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双手,仍然难以停止的感觉厌恶。
双手上早已没有血污了,眼里的血色是洗不掉的颜色。
附肉魔最后喉咙里那绝望的“嗬嗬”声,一直缠绕在他的耳膜上,挥之不去。
他最终还是割下了那条短尾。
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手指几次才勉强抓住**柄。
切割时完全不敢看那断口处的肌肉和脂肪。当粗糙的尾巴握在手中那带着尸体特有的微温,烫得他差点再次脱手。
回程的路上,死寂笼罩着小队。
陈猛脸色铁青,时不时喉咙滚动,强行压抑着翻涌的恶心感。
林晓搀扶着苏文,后者眼神空洞,身体还在颤抖。
张大山走在最前,抱着盾牌的手臂肌肉紧绷,仍然负责的守护着众人的安全。
在北城门军需处交割那根短尾时,后勤士兵麻木地数出50枚铜币,叮当作响地推过来。
那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此刻听来却如此刺耳。
陈猛看着那堆铜币,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捂住嘴冲到墙角干呕起来。
旁边一支正准备出发的冒险者小队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讥讽的神色。
领头的络腮胡大汉摇了摇头,对身边年轻队员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年轻队员脸上也掠过一丝复杂。
回到炉渣街17号据点,用那扇沉重的木门隔绝了整个世界。
肯特径直走到水桶边,拿起瓢,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双手。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皮肤,指关节因为用力搓洗而泛红、生疼。
他低着头,水流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积成一小滩。
洗了很久,久到皮肤发皱,指腹发白,但那血腥的触感和怪物最后哀伤的眼神,却仍然像烙印一样清晰。
苏文缩在墙角,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耸动。林晓坐在她旁边,紧紧抱着她,眼神里虽然还残留着惊悸,但仍然强撑着的安抚着苏文。
陈猛第一次没有把他的巨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是远远地靠在墙角,仿佛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他坐在自己的铺位上,眼神发直地盯着地面。
张大山默默地拿出磨石和油布,开始擦拭他那面沾了血污的大盾。继续让空气保持着沉默。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吃饭。
不知道沉默持续了多久。
肯特终于停下了无意义的冲洗。他双手撑在水桶边缘,水滴顺着指尖滑落。
他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据点里的一切。
堆在角落等待修复的盔甲部件、工作台上散乱的炼金工具、还有那个装着毒剂材料的小皮袋。
理智的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催促。
他们现在需要钱!需要更加好装备!需要更多毒剂!只要能多杀一只附肉魔,就会离自由更近一步!每一个任务都是一份希望!他需要动起来!需要!炼药!修复!
但当手指刚触碰到玻璃瓶身,附肉魔那因剧毒疯狂抽搐、抓挠自己伤口、流着泪绝望哀嚎的景象就猛地扑到眼前!
那强烈的求生欲,那对痛苦最原始的恐惧,与他亲手灌入**的动作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
他猛地缩回手。
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是穿越前那个普通年轻人的良知与不适,一半是这个世界冰冷法则烙印下的对自己和同伴的职责。
时间一点点流逝。
据点里的其他人都没有睡意。陈猛的目光从地面移到了墙角那把巨剑上,剑身上模糊地映出他自己扭曲的脸。
他盯着那张脸,眼神中只有迷茫和不知所措。
张大山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他侧过身,看着黑暗中肯特僵立在炼金台前的背影,那背影并不宽阔,却自愿承载着整个小队最重的职责。
林晓抱着苏文,目光越过苏文的肩膀,同样落在肯特的背影上。
苏文这个时候也停止了抽泣,她抬起头,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默念着什么祷词,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又是一段无法计算的时间,黑暗中,响起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玻璃碰撞的脆响。
那是肯特。
他的动作依然僵硬。
微微颤抖着拿起一个研钵。他抓起一把紫藤花籽,丢进去,然后用石杵开始研磨。起初动作很生涩,每一次捣下都像是有着什么无形的阻力。
但渐渐地,那研磨的声音变得稳定起来,节奏逐渐加快。
他不再去想那流着泪的眼睛,不再去想那抽搐的脂肪和暗红的血肉。
他强迫自己只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碾碎、称量、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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