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安出去了许久,傅明月醒了足足半个小时之久,他才从外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质包装袋。
傅明月在临汀人生地不熟,认不出临汀本地的餐饮品牌,只是盯着他看,眼神黏黏糊糊的。
直到他坐了下来,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点滴早已打完了,刚睡醒时就被护士取走了注射针,此刻腕上只贴着几张白色的输液贴,针没了,活动还算自由。
睡了一觉,傅明月精神恢复了不少,“你原来去买吃的了,我还以为你把丢在这里不管我了。”
说这话时,她话里还有些小心翼翼。
睁眼醒来见不到温明安那一刻,傅明月心里有一瞬间是无措的,有些担心连他也不要她了,心不在焉地发了半晌的呆,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到。
只是觉得心里难过,生父母不要她了,把她退回傅家,养了她二十几年的父母对她没感情,昔日身边的朋友落井下石,连年少时唯一心动的男孩都这样嫌弃她。
有一瞬间,觉得她这二十年的人生真的很失败,连同那些人刻薄嘲讽的声音钻入耳中,忍不住难过。
只是左右床位都有人,傅明月也实在是没好意思哭出来,只好忍着。
后来隔壁床的老太太在说话,傅明月才猛然从难过的情绪里中抽离出来,试探性问她温明安的去处。
只可惜温明安是独自出门的,他一向话不多,自然也不会跟任何人交代他的去处。
倒是老太太见她情绪不佳,好心安慰了她几句,给了她一个苹果,只是傅明月见不到温明安,手里揣着那颗苹果,怎么也吃不下去,只是勉强地笑着道了句,“谢谢奶奶。”
心里却空荡荡的,很迷茫,好似眼前有一条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未来。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直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才彻底消停了下来,她原本暗淡的眸也重新焕发了光彩,眼睛都像要粘在他身上了,一直看着他。
“我这个人没有那么没良心。”温明安只是这么道了句。
眼前的女孩生了病,有些蔫头耷耳,好似失落的小狗,温明安也难得没说不好听的话刺她。
温明安把买来的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动作利索地把包装打开,里面是一碗山药排骨粥。
排骨粥才出锅不久,隔了十几分钟,还滚烫十足,打开后热气蒸腾而上,小小的病房内填满食物的芬芳,粥里掺着些中药,闻起来很有食欲。
还是盛夏的季节,天气还很热,温明安把粥拌了拌,直到碗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才道:“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吃其他东西,今晚先吃点粥。”
山药排骨粥,正好是傅明月喜欢的,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捧,但温明安没有让她自己吃的意思,她便若无其事地把手藏进了被子里,只是盯着他握着勺子的手看。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匀称,玉色一样的白,手里握着透明的勺子不断搅动着粥,姿态是浑然天成的优雅。
直到表面温度降了下来,他才舀了一勺,递到了她唇边,但傅明月却不配合地把嘴巴闭上了。
“怎么,不饿?”温明安皱眉问。
傅明月摇了摇头,她小心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我吃了这个不会有问题吧?我现在肚子还有点难受。”
纵使救治及时,但毕竟医生不是神仙,没办法让她马上痊愈,傅明月身上还是残留着难以言说的难受,时不时一阵隐隐的痛感传来,并不好受。
下午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惊心动魄了,以至于她现在对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有些打心底里的发怵。
“不会。”
温明安搅开碗里的粥,缭绕的热气缓缓而上,转眼又散去了,他告诉她,“我叫人盯着做的,吃吧。”
他垂眸盯着碗上那因搅拌而不断冒出热气的粥,再一次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料到傅明月的脾胃这样脆弱,吃个便宜外卖都能吃进医院。
她还在病中,温明安也不敢再随便拿街边的东西给她吃,生怕吃坏了惹她病情加重,得不偿失。
这碗粥是他刚才特意坐了几个地铁站跑到本地还算有名的餐饮品牌买的,临江几十年的老字号,早年以药膳出名,在本地极负盛名,口碑很有保障。
店里好评如潮的山药粥更是一绝,山药刚好是傅明月爱吃的,她有些饿了,也没再挑剔了,就着那微烫的温度吃下去,舌尖好似历经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美食盛宴。
这碗山药排骨粥确实名不虚传,保留了食物原有的味道,放了些中药,却不苦,粥的表面浮上几片桂花,配上滑腻软糯的山药,吃起来唇齿留香,比傅家的厨师手艺还要好上一些。
傅明月安静地吃着粥,吃相还算优雅、温吞,温明安一边喂她,一边问,“为什么被赶出来了?”
之前不问,只是觉得没什么好问。
年少的傅明月与家里关系不好,一年365天,她能因为1008个理由离家出走,温明安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她极少有这样的,两手空空就离开的。
傅长江和徐美臻纵使和她关系不和,但也极少在物质上亏待她的。
过去她就算不回家,至少经济也是无忧的,手里有钱,大把大把地花。
十七岁的傅明月爱花钱,出手阔绰,对身边的朋友舍得,对温明安也舍得,在还不懂爱的年纪里,只有钱,觉得花钱是表达爱的一种,总喜欢把大把昂贵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他。
只是年少的温明安从不喜欢这样的礼物,后来她就没再送了,算起来,她到头来真正送他的礼物其实只有一件——一把口琴。
事情起源于初秋的午后,两人在放学后,躲在校内爬满藤蔓的蔷薇园里写作业。
说是写作业,但傅明月却连支笔也没带,不爱学习,只是趴在一旁看他写,偶尔看不懂的多嘴问上一句,等他耐着性子给她讲,她又有些昏昏欲睡地趴在一旁,枕着他乱放的书。
趁着秋日的余风,花香飘入鼻尖,让她困得几近要落泪,她吐槽道:“你真的好像我们数学老师。”
教傅明月数学的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学历很高,是个海龟,一本正经地严肃,说话总是带着些洋气,讲课却无聊极了,一节课下来,宛若听天书。
傅明月总爱在数学课上睡觉。
数学老师的课助眠效果太好了,她时常前一夜疯玩熬大夜,第二天专程在他的课上睡觉,差点没把数学老师气坏了,总是看她不顺眼。
温明安脑子灵活,写作业很快,等傅明月几近要睡过去时,忽地刮起一阵秋风,卷着两片绿叶飘到了他那还没来得及合上的书本里,书签一样的精致。
傅明月无聊地拂开那碍眼的树叶,眼前却横空出现一只手把那两片叶子拾了起来。
彼时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两片叶子,轻轻摩挲着,两片表面光滑的叶子发出轻轻的响,傅明月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公主,你听过叶子吹的曲子吗?”他问。
“没有。”傅明月摇了摇头,又兴致盎然道:“但是我听过很多音乐会,我改天可以和你一起去。”
豪门长大的孩子,总是什么都沾点,傅明月偶尔也去听一些音乐会,称不上太感兴趣,但也不算讨厌,闲来无事就会去听几场陶冶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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