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北高架桥深夜爆破的新闻便占据了江州市各大日报的头条。
双颂集团办公楼最高层,宋观玉身穿一套裁剪得当的西服,懒懒地靠坐在椅背上,黝黑而深邃的双眸定定望着手中的平板——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
记者手持话筒提问,“大爷,您是江北区的住民吧?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您有听见附近传来爆炸声吗?”
只见大爷放下手中的蒲扇,冲镜头摆了摆手。
这时,邻居家一位珠圆玉润的阿姨指着这位大爷扬声说道,“他耳朵不好,半聋的。”
于是记者转头问她,“那大姨您昨晚听见炸桥的声响了吗?”
阿姨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也没听见。”
“……”
看到这里,他便直接切了屏幕,随手将平板丢到桌上,而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目光复杂地俯视着远处蜿蜒如长龙一般的废墟。
先前当他提出要承包下江北高架桥的爆破工程时,集团内部的反对声音并不小。
原因无他,这座高架桥跨度大、建造时架构严谨,曾经就因为坚固而饱受过不少赞誉,再加上埋藏的地下管线错综复杂,爆破难度极高,风险极大,投入高于产出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可他却坚称,“这个项目如果连我们的工程队都完不成,国内谁还敢接手?难道真要让国外的工程队指着我们的鼻子笑话吗?”
有了这么一番话,其余人也就不再作声了。
敲门声响起,助理缓缓推门而入,汇报道,“宋总,工程队那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他们已经连夜排查过,地下管线全都完好无损。”
从始至终,宋观玉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说道,“知道了。”
其实早在刚才看完那段采访时,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在摧毁高架桥的同时还能够将声音彻底隔绝的人,也只有她了……
可思来想去,宋观玉依旧感到有些捉摸不透。
她这一举动到底有什么用意?难不成……是在向自己示好?
八点整,随着一道悠扬响亮的哨声,赛恩斯学院的第二日新生军训正式开始。
当何雾踏进训练场的时候,精英班的同学们正在烈日下站着军姿,而隔壁同样被剥夺了轮换训练场机会的二班同学们则恰好到了休息时间。
何雾才刚刚站定,便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小何老师。”
她面带疑惑扭过头去,这才看到正朝自己走来的二班班主任,于是脸上也堆起笑容,“汪老师。”
汪春华是在五年前转入赛恩斯学院高中部任教的,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自己收到那份聘书时,周围同事们朝自己投来的眼神中到底有多么强烈的羡慕。
但他的野心却远不止于此,从加入赛恩斯学院教师部的第一天起,他的目标就是成为精英班的带班老师。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在过去的五年时间中片刻不歇,连休息日都忙着指导班级里的学生参加各大竞赛。好在结果也并没有辜负他的付出,他的学生们均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又或许是天赐良机,他偶然从高鸿主任的口中得知校长迟迟没有敲定下一届精英班的班主任人选,于是乎,他当晚就向邓宁校长毛遂自荐,絮絮叨叨地列了大一堆保证,希望校长能够考虑将这一职位交给自己。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觊觎了这么久的位置,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一个天降小丫头给抢了。
不过,这股怒火在汪春华得知班级学生中竟然有丰和集团的二少爷时又骤然熄灭。
果然,校长还是倚重自己的。
所以,昨晚他刚一听学生们说起薛弋阳惨遭精英班学生敲诈勒索的事儿,心里立刻就打定了主意。
这口气,他一定得替少爷出了。
“有什么事?”何雾客客气气地问道。
汪春华两手揣在裤兜里,厚厚镜片下的眼睛半眯起来,“是这样啊,昨天我们班的薛弋阳同学……”
听到这里,何雾立马就接过话茬,“哦,这件事情我听学生提起过。”
见她也有所耳闻,汪春华笑着点点头,“既然小何老师知道,那也省了我不少口舌。”
说完,他还带着几分得意,冲精英班学生们的脸上扫视过去,仿佛在说——一个个都等着被收拾吧。
事实上,此时此刻精英班学生们的心里确实有些慌乱,他们班主任看起来年纪轻轻,跟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似的,哪里拗得过隔壁班这位一看就有几十年社会打拼经历的老油条?
何雾的声音继续响起,“听说薛弋阳同学慷慨解囊,要给我们这一届所有班级都捐赠一万块钱充当班费?”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站在附近训练的几个班级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便有其他班班主任老师喜笑颜开地探头询问,“汪老师,何老师说是真的吗?”
这时,通过[心电感应]接收到剧本的陶逢立刻朗声喊道,“报告!老师你听错了,薛弋阳同学最好的兄弟江帆同学在我们班当生活委员,所以他只给我们班捐了班费,连他自己班都没捐呢!”
此话一出,众脸震惊。
薛弋阳:???你说我最好的兄弟是谁?
江帆:???你说谁是生活委员?
汪春华:???这跟我听说的是同一回事儿吗?
两班同学:???
沉默声中,原本热火朝天的训练场突然诡异地陷入到了一场寒冬。
“虽然说是兄弟情深,但我们不好白白收下。”何雾率先打破寂静,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这样,为了庆祝我们两班同学的美好友谊,就由我替学生回礼,自费给二班充值一万班费,今天下午我再请大家吃雪糕,怎么样?”
汪春华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破雪糕才值几个钱……
而薛弋阳也忍不住面色铁青地咆哮道:“谁跟他是兄弟啊?!”
江帆反应极快,立马跟着演了起来,满脸懊恼道,“哎呀,都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亏你昨天还苦心经营拉着我一起演戏,结果现在反倒害得你里外不是人。”
渐渐地,薛弋阳发现周围同学们望向自己的眼神变了。
“我就说嘛,家里再有钱也不能上这么傻的当啊。”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眼见着情况与预想的发展截然不同,汪春华干脆打断道,“行了,都别吵了,接着训练。”
停顿片刻,他才又点了点薛弋阳说道,“跟我出来一下。”
直到听完薛弋阳气愤不已的控诉后,汪春华的心里才彻底明白过来,这位新来的小何老师可远没有自己相信的那么简单。
他当然也知道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光那么几句话的功夫,何雾不仅让他们二班陷入到尴尬窘迫的境地,还愣是让薛弋阳也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在这个十分需要人脉来施展手脚的赛恩斯学院,得罪丰和集团的二少爷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好,老师相信你。”汪春华一脸亲切地想要抬手拍拍薛弋阳的肩膀,被对方不着痕迹的躲开也毫不生气,只是悻悻地收回手,“回去训练吧。”
同一时刻,何雾也在和江帆进行一对一谈话。
“老师……”江帆有些忐忑不安地喊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做生意的天赋?”何雾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夸人,“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军训结束之前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交给我,听明白了吗?”
江帆立马点头如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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