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开合了半天,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我、我不是——那个,其实——”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眼神躲闪,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编不出来。
柳玉泽慢条斯理地抬手,语气依旧温和:“来找在下?还是来找剑尊?”
邬曜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抬眼,眼神冷得像一把冰刀。
“不、不是——我是路过!路过的!”陈芜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
柳玉泽轻笑一声,像是很善解人意:“深夜路过到他人房间里了,还顺手抱了一下?陈道友真是……性情中人。”
这时,邬曜突然上前了两步。
陈芜一愣,抬头看见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里莫名一松——也许他会帮自己说两句?
可下一秒,邬曜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拎什么一样把他从柳玉泽身上扯了下来。
“啊——”陈芜惊呼一声,还没站稳,邬曜已经松开手,后退一步,重新站到了柳玉泽身后,眼神冷得像能结冰。
柳玉泽在心底冷笑。
原著里的陈芜,确实是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谁强,便缠谁攀谁。偏偏以往那些男角色都对他青眼有加,唯独在邬曜这里碰了个钉子。
他也清楚,自己与魔尊的那点纠葛实在说不过去。如今,他是想在回宗门之前先找个靠山。看起来像个心机白莲花,其实是个不太灵光的笨蛋美人,耍起手段来,破绽百出。
柳玉泽倒是无所谓这些了,本来他自诩也不是什么好人,陈芜只是方便他进长道宗的一张牌罢了。
不过,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
柳玉泽的目光像是罩上了一层薄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芜,语气仿佛只是随口闲聊,却让人浑身发寒。
“人往高处攀附是常情。”他慢慢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冷得像刀锋,“可踩错了台阶,摔得也最疼。”
他微微俯身,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宣判:“陈道友这副模样,还是别多动什么心思了。”
陈芜被柳玉泽的眼神吓得后背发凉,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发颤:“是、是……我知道了。”
柳玉泽直起身,转头看向一旁的邬曜,淡淡道:“行了,我回去睡觉了。”
他转身要走,结果邬曜也跟着转身。
柳玉泽脚步一顿,回头皱眉,眯起眼睛盯着邬曜:“你跟着我干什么?”
邬曜面无表情,只吐出两个字:“睡觉。”
“你房间在那边。”柳玉泽抬了抬下巴,示意前面的房间。
邬曜没吭声,立在原地没动。
旁边的陈芜先是愣愣地看着,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恍然大悟,脸颊瞬间红了,双手猛地捂住嘴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芜突然慌忙道:“我、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是道侣的关系,我错了!我这就走,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而吵架呀!”
柳玉泽额角滑下一排问号:“啥玩意?”
陈芜二话不说,转身一溜烟飞奔而去,连脚步声都透着慌乱。
柳玉泽怔了两秒,眉梢微挑,心里默默吐槽:这主角受的价值观怎么这样?
想了想也合理。主角受勾引剑尊,读者还会夸“诱受宝宝”“勇敢追爱”;可要是剑尊有了道侣,主角再去碰,就等着被骂“不知廉耻”吧。
他抬眼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邬曜,又想了想陈芜刚才飞奔走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柳玉泽用胳膊肘拐拐邬曜,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你听到了?我们成道侣了。”
邬曜没反应,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他的房间方向走。
柳玉泽挑眉,追上去两步:“喂,你房间真的在这边。”
邬曜停住脚步,侧过脸来,目光平静无波:“我睡你那。”
柳玉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什么意思?”
邬曜面不改色:“我的房间他待过了。”
柳玉泽被噎了一下,剑尊大人还有洁癖的?不对啊,那他睡我的房间就没洁癖了?
忽然,柳玉泽觉得陈芜刚才那通误会要是传出去,自己是跳进灵泉也洗不清了。
他瞪了邬曜一眼:“你要是敢乱来——”
“不会。”邬曜打断他,声音依旧冷沉,“我的修为,也不太需要睡觉。”
柳玉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剑尊大人要是不怕被人误会,那就睡吧。”
邬曜点头,转身继续走。
柳玉泽跟在后面,心里却在嘀咕。邬曜确实不怎么睡觉,休息时也是打坐运行周天,他不要抓着我陪他一起打坐就行。
柳玉泽望着邬曜沉稳的背影,出来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一件,他几乎没来得及细想邬曜,可越是忽略,那股异样感就越清晰。
邬曜对他,似乎太好了。
好得不像初识,更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柳玉泽垂下眼,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戒指,冰凉的触感让他若有所思。
长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泛鱼肚白,四人便踏上了前往长道宗的路。
慕月真人仍然没有出现,柳玉泽忍不住向陈芜询问,在灵山中有没有见过师尊。
陈芜怔了怔,摇头,又向柳玉泽问起师尊的事,柳玉泽随便糊弄了一下,
柳玉泽若有所思,原著的这段情节因为他而改变了,本来没有慕月出场,可现在,慕月就像一颗暗棋,不知会在何时落子,之后的故事走向,更是无从预料。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四人不方便御剑,便在坊市租了一辆灵气法车,外表看似普通马车,实则布有御风器纹,速度很快。
陈芜昨天在邬曜和柳玉泽那里碰了钉子,今天便转而去巴结张恕之。
可与原著不同,这个时间线的张恕之早已亲眼目睹他与魔尊的纠葛,对他始终带着几分疏离与冷淡。无论陈芜如何套近乎,张恕之只是淡淡点头,很少回应,目光更多落在窗外掠过的风景上。
大概是明白菟丝花那套行不通,之后的几天陈芜收敛了许多,反而时不时找柳玉泽搭话。
大概是因为,在这三人里,柳玉泽算是唯一一个还会礼貌回应他的人。
柳玉泽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纯粹觉得逗这个白莲花挺有意思的,主打一个解闷儿。
五日后,他们抵达长道宗山脚下。
山势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主峰直入云霄,山腰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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