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笑得开怀：“我说了，夫人合我眼缘，而且，那位武公子先前也来过，他欺负了我朋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咱们同仇敌忾，可以合作。”
上官似锦凝视他片刻，道：“时辰还早，那我就喝上两杯酒再走。”
他将她引至二楼一张空桌，要来一壶好酒和两盘果脯点心，不慌不忙说起了他的“计策”。
他一指不远处一桌席上坐着的一个男人：“看见那位哥哥没？他叫祝荣，是咱们这里的常客，不过他既不喜欢姐姐们，更不喜欢我这样的，他呀，最喜欢比娇娘还美的小郎君。”
上官似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位颇具身量的相公左拥右抱搂着一对涂脂抹粉的小面首。她下意识撇了撇嘴角，眼睛瞪得溜圆：
“呃……胃口倒是不错。”
“那位武公子，虽然欺男霸女，但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要我说，正是祝荣哥哥喜欢的样子呢。”
上官似锦差点一口酒没喷到他脸上：“你你你……的意思是……？？？”
洛惊羽神秘一笑：“夫人果然聪明，我听说呀，有一种药，吃了叫人浑身无力，任人摆布，可惜就是贵了些，但我看夫人金尊玉贵，定能买得起。”
上官似锦当然知道那种药，她自己就着过那劳什子的道。
“可是要怎么把姓武的骗到房里去呢？”
“这好办！”洛惊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武公子上回就想点咱们这里的花魁锦瑟姐姐，可惜上次来了宫里的贵人，没轮上。
今日只要跟他说锦瑟姐姐有空，他必定上钩的。至于祝公子嘛……他每次在哪里歇息，我最清楚不过。”
上官似锦笑了：“合着说了一圈，你还是要我的钱？”
“诶，这可是两回事，我永远不会收夫人钱的。”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但他这提议实在是叫上官似锦有些动心。踌躇再三，她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金子来，放到桌上：
“这些够不够买你说的那种药？”
洛惊羽开怀一笑：“够了，那夫人在此处稍作，吃点酒，待我将事情办妥，我再来叫你看热闹去！”
他揣着金子走了，云裳却有些担忧起来：“姑娘，这小子该不会是骗子吧？”
“要是骗子就认栽呗，一锭金子而已，若真能将那武攸植教训一顿，就算值了。”
一直等到两壶酒几乎喝尽，洛惊羽竟真回来了。
他面色比之前更加红润，碧潭一般的眸子闪闪发光：“夫人随我来，有好戏看了！”
她跟着他穿过人群，直上五层，这里都是贵客休息的厢房，来到一间厢房门口，正听见里头传来那位祝公子粗犷的嗓音：
“哟，瞧你这猴急的样，爷还没见过你这样下jian的货！”
然后是武攸植有气无力的嘶吼：“大胆……你……给我滚！”
祝荣狞笑：“你瞧你这样子，大爷我要是再不疼疼你，怕你就要憋死在这儿了！小蹄子！”
“啪”一巴掌声响，上官似锦杏眼圆睁，与洛惊羽四目相接。
接着，房间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动静，时而夹杂着武攸植的惨叫。
“还是走吧……”上官似锦终于听不下去，朝着楼梯的方向匆忙走去，云裳更是羞得满面通红，跟在她家三娘身后落荒而逃。
洛惊羽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跟上来，脸上春风得意：“夫人这口气可算出了？”
上官似锦挑了挑眉：“还成吧，要是明天洛阳城人人都能知道这风流成性的成敬侯，做了男人榻上的面首，那才叫痛快呢。”
洛惊羽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位武公子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成敬侯啊？那可太好了，我得告诉姐姐们去，叫她们再多找些恩客来一起看这大热闹！”
上官似锦心满意足，拍拍手，兀自往楼梯下面走。
洛惊羽叫住她：“夫人这就走了？”
“还有事？”
他笑得像个大孩子：“夫人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程。”
他不悦：“夫人敷衍我，我明明听见那个武公子叫你上官三娘的。”
她哑然失笑：“我夫君姓程。”
“我又没问你夫君的名字，我问的是你。”
“上官似锦。”
他眼中郎若星河：“繁花似锦，很衬夫人。”
上官似锦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回到府中，程澈也刚下学，两人在枫雨轩门口相遇，他只是下意识朝她伸开双臂，没想到她竟像一只欢腾的小兽一般扑进他怀里。
“阿澈今日一定也很用功！”
他心软得快化了，抚着她的后脑勺，柔声说：“那锦娘去了哪里，心情这么好？”
“我要是说我去了烟翠楼，阿澈会不会不高兴？”
“烟翠楼？”程澈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脸上的笑意果然消解了三分，“难道是为夫这段时日冷落了锦娘，所以你……”
“喂！程玄度，我是这种人吗？”
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上官似锦得意一笑：“嘻嘻，快的话，你明早就会知道了。”
程澈并未追问，携起她的手往院子里走。
“那你去都去了，真没叫个什么小郎君陪你喝酒？”
“喝了。”
他瞪大双眼，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
她握紧他的手，笑得天真烂漫：“可那个小郎君不是我叫的，是他偏要请我喝酒。”
他摇摇头，既无奈又不爽，憋了半天，又问：“什么小郎君，长的好看么？”
“还成，挺好看的。”
“哦……”
上官似锦终于察觉到了程澈的怨念，连忙找补道：“当然比我家阿澈差远啦，我觉得你最好看！”
“哼，半点也不真诚。”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将她攥得更紧。
如上官似锦所说，果然第二天一早，成敬侯武攸植的“风流佳话”就传遍了神都。
偏偏那个祝荣又是洛阳出了名的龙阳客，坊间都传他“勇武非凡”，时常“夜御数君”，这下子，成敬侯爱做□□臣的“特殊癖好”人尽皆知。
程澈在弘文馆听其他人说起这桩事，一听见“烟翠楼”这个关键词，立即明白了上官似锦说的“明早你就知道了”指的是什么。
他正发愣想着上官似锦，旁边有人推了推他：“程兄，程兄？”
他回过神，裴钦知正看着他：“程兄，你托袁侍郎大人推荐我入试，我还没正式谢你，我想请你和上官素涵去我的草庐做客，望程兄赏脸。”
“你真从家里搬出来了？”
裴钦知义正辞严：“我不认同父亲的作为，他亦不能迫我屈服，所以宁可断绝往来。”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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