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一路小跑回了铁匠铺,心中像有只乱撞的鼓,惊疑未平。
炉火早已熄灭,寒风吹过院子,卷起几片铁屑和尘土,竟有种人去屋空的荒凉感。她刚欲唤人,忽听得后门“吱呀”一响,一人披着药袍,拎着药箱走了出来。
“史神医!”霍如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史神医正低头扣门闩,闻声抬头一看,微愣:“霍姑娘?你怎会来得这般快?”
“我爹呢?我听说他被官府带走了!”霍如急急问道。
史神医皱起眉:“我刚出村给人送药,回来时才听说此事。听说他被人诬告,说是杀了秦铁匠。”
“诬告?”霍如呼吸一紧,“那案发的时候,我爹在做什么?你有没有见到?”
史神医点点头:“自然是见着的。那日我正好在此借炉火熬药,你爹一直在打那批定制的匕首,连炉边都未曾离开一步。连饭都没顾上吃,哪来的空闲杀人?我可作证。”
“那咱们赶紧去衙门说清楚呀!”霍如上前拉住史神医的手就要往外走。
却听史神医叹了口气,道:“我这才从衙门回来。那些捕快根本不信我说的话。”
“凭什么?”霍如因情绪激动,手上不觉使劲,直到看到史神医吃痛的神情,她才连忙松了手。
“捕快的理由是,我与霍祥有私交,有嫌疑作伪证。”史神医摇头,“不过……我总觉那些捕快,似乎并无真心破案的样子。”
“为何?”霍如急问。
“回来路上,我正巧碰见了秦铁匠的妻子。”史神医低声道,“她的神情,也不像是相信你爹有罪的样子。可是捕快却对她的疑惑,视若无睹。”
“当真?”霍如眼睛顿时一亮,拉起他便走,“走!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她的看法!”
*
秦铁铺门前冷冷清清,门板虚掩。霍如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田婶儿正抱膝坐在炉前,面色憔悴,眼圈通红。
“田婶儿。”霍如轻声唤道。
田婶儿抬头一看,见是霍如和史神医,略显警惕,语气却疲惫:“你们来干什么?我能说的,都已经对官府说过了。”
“我可真是命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改嫁过来。本想着他老实,本分,天天打铁能养家,身子骨硬朗,命也该是硬的……谁知道……”
霍如默默听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轻轻递到她手里:“杀人者未必有愧,那婶儿,何苦自责。”
田婶儿一愣:“你这什么意思?”
“杀人者若是为灭口,说不定还会回来。”霍如笑着道,“这把匕首,很是锋利,你留着防身。”
田婶儿嘴上不饶人:“不是说你爹杀的?你个黄毛丫头,还在这装好人。”
“我爹当时根本没出门,史神医可以作证!”霍如不退反进,声音清脆。
史神医因为医术了得,为人心善,给穷人看病不收诊金,所以在镇上颇有口碑。霍如此时拉他出来作证,试图获取田婶儿的信任。
田婶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终于低叹一声:“我猜也是……霍铁匠应该不是凶手。虽说我家那口子时常跟你爹拌嘴,可同行之间有些小怨,不至于动刀子。再说……”
“再说什么?”霍如眼神一凝。
田婶儿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我方才去认尸,看了那伤口,碗口大,吓了我一跳。衙门说他是被你家打的那小匕首刺死的,我才不信!”
“那小匕首,怎么可能挖出那么大个洞?”田婶儿自言自语道。
“那你为何不跟官府说呀?”霍如有些激动地追问道。
“我说了,可人家不说我不懂,还嘲我妇道人家不识兵刃。”她无奈地嗤笑一声,“我一个寡妇,又怎争得过他们?”
“那你心里,可有怀疑之人?”史神医问。
田婶儿一惊,摇头如拨浪鼓:“不、不晓得。”
可她话虽否认,手却悄悄把霍如递来的匕首收了起来。
霍如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满是茧的手,泪水很快就在眼眶中打转,低声道:“婶儿,求你了。不为我爹,也为你自己,咱们把凶手揪出来,别让秦叔白死。”
沉默片刻,田婶儿终于开口:“几日前,他接了个大单,是个江湖客,出高价要他锻一把失传的兵器,名叫‘断水’。我那口子说,这剑若成,咱铁铺能在武林上,一炮打响。”
“可刚打好,第二天,人就出事了……那剑,也不见了。”
霍如心头一震:“害命,为的是把剑?”简直不可理喻!
“你记得那人模样?”霍如赶紧追问道。
“蒙着脸,说是姓‘卓’,声音沙哑,北地口音。”
“卓……”霍如呢喃,脑中飞速转动,“声音沙哑,北方口音。”
她抬头望向天色,心下有了主意:“还来得及,去趟县衙。”
*
县衙门前,霍如抬头望着那块黑底金字的“公正无私”牌匾,穿书这个世界也有大半年了,她已经深切体会到这是个没有公平的世界,尤其是对弱者的公平。
但正经的申诉渠道还是值得试试的,虽然她也不抱太多希望。
一进门,霍如便表明来意:“我知道是谁杀了秦铁匠!不是霍祥,而是天衡门的一个弟子!”
磕着瓜子闲聊的捕快一愣,眼神一敛,悄悄对旁人使了个眼色。
坐在堂下喝茶的书吏放下茶盏,慢悠悠地问:“你谁呀?黄毛小儿,也学人告状?”
“我叫霍如,是被你们误抓的霍祥之女。”她一字一语,认真而坚定地说道。
闻言,衙门内众人纷纷“噗嗤”一声笑出声。
“我说谁呢,”有捕快打趣道,“原来是杀人犯的闺女,替老子翻案来了。”
霍如脸色微变,声音也大了几分:“未审未判,就妄下结论。你们衙门,就是这么办案的?”
话音落地,笑声反倒更大了,尤其那名捕快,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像逗孩子一样俯身开口:“那霍小丫头,你倒说说,咱衙门该怎么办案?”
“作案时间,作案工具,作案动机,都应当有据可循。”霍如抬头看他,“我爹那几日一直在铁匠铺打铁,史神医可以作证。若不信,可问街坊邻里。”
“至于兵器,我家打的是匕首,那把小匕首,别说根本造不出那么大的伤口,就算真能造成,也未必是我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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