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学习好,文一越从小被所有人捧着,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习惯了被命运推着走。
但凡他主动一点儿,也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今晚和胡天王吃饭,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
自己毕竟是个艺人,不能去太没档次的地方吃饭,文一越喽了一眼存款,还有四位数,可以去吃他惦记了很久的那家私家菜。
文一越提前告诉胡天王:「今晚我请客,你别跟我抢。」
文一越这孩子,出身在一个优渥的知识分子家庭,家里从老到小,都喜欢瞎讲气派。胡逢宴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他们的书包都像垃圾袋一样,而文一越的书包总是从里到外都整洁干净。
他怎么知道文一越书包里面整洁的?
自然是因为偷过他作业。
文一越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外的人,用李晶晶的话来说,他缺少了做明星最重要的资本——爱显摆。
因此,那些有可能被顺藤摸瓜、摸到他真实人格的蛛丝马迹,都被他藏了起来。
他不会在外表上过度展现自己的主张,干净的白衬衣配一条不累赘的牛仔裤,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这身白衬衣,是几年前他还有活干的时候,品牌方送的,文一越特地把袖口卷起来,不经意露出低调而华丽的LOGO。
胡逢宴从小就是个野孩子,文一越并不指望他能为这次吃饭整得人模人样,干净,是对他唯一的期待。
他先到餐厅,点了菜,一边练习冥想一边等待胡逢宴的到来。
十八分钟。
胡逢宴居然整整晚了十八分钟!!!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胡逢宴穿着一件有些洗发白的牛仔衣,头发还湿漉漉的,他说:“下雨了,没带伞。”
文一越问他:“你怎么过来的?”
“坐公交。”
“吃完饭,我帮你打车。”
主菜的清蒸鲈鱼刚上桌,胡逢宴已经动筷子了,文一越说:“在这种地方吃饭,不能吃的太快,别人会笑话。”
胡逢宴筷子都插鱼肚子里了,听文一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噗嗤笑出声:“你怕被笑话?”
文一越摆谱道:“可能是在娱乐圈呆久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所以比较在乎自己呈现出来的样子。”
文一越在极力打造一个“我过得很好”的人设,但是,就像农民冒充皇帝一样,没见过的日子,是想象不出来的,扮来扮去,反而把自己扮成了个四不像。
胡逢宴索性丢掉筷子,向后靠去。
文一越说:“你不要摔筷子。”
“来,你说,我该怎么吃?”
“胡天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瞧不起你?”
“没有啊。”胡逢宴挑眉:“我觉得你只是瞧不起你自己。”
天!
他一个坐过牢的,竟瞧不起当明星的!
文一越憋着怒,脸上挂着一抹并不舒展的笑:“大学以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吧。”
胡逢宴想了想,还真是。大概因为这些年发生的事太满,他从不觉得时间过了这么久。
“文一越,你不会还惦记着我呢吧?”
怎么可能!
他是文家的后人,统招全日制重本,全民选秀亚军,是有后援团的人!
“当年选秀结束,我本来想把参加选秀的路费报名费一并还给你的,但后来就联系不到你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哦,当年忙着混社会,没来得及接。”
“混什么社会?哪里的社会?你混□□?”
胡逢宴卷起牛仔外套的袖子,露出斜穿手臂的疤:“吓人不?”
他危害社会,竟然还骄傲上了!
这顿饭,吃得文一越难以下咽!不,不能咽不下!
这顿双人餐用了团购券也要888,他必须吃回本。
见文一越突然认真扒起了饭,胡逢宴脱掉牛仔外衣,露出皱巴巴的白T。
“你还在娱乐圈混?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啊?”
“哦,我最火的那两年,你正好在里面。”
“那你凉的也挺快。”
文一越彻底没话说了,二人之间安静了好一阵,服务员都以为他们快结束用餐了,文一越突然问:“你现在靠什么维持生计?”
胡逢宴想了想:“卖点农产品。”
胡逢宴说的也没错,公司正在智慧农业和冷链物流等模块布局,本质就是卖农产品,只不过商业模式不同罢了。
“你别骗农民伯伯的钱。”
“小文。”胡逢宴故意压低声线:“你该不会是想跟我显摆你过得比我好吧。”
“我用得着跟你显摆?”
“你不是明星么?餐厅里怎么没人认出你?”
文一越快要被憋出结节了,他努力不受对方干扰,佯装镇静:“明星就要每个人都认识么?再说我是唱歌的,不爱往电视剧里凑,也不爱在综艺上露面,他们不认识我也正常。”
“不会是没人请你吧。”
这还真不是。
文一越选秀出道那年,递过来的剧本、综艺邀约能堆成山了。
可当年他面临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完成学业。
姥姥姥爷说,你们娱乐圈最缺的就是高学历人才,你拿到学位证,正好弥补了这类人才的空缺,还愁以后没有机会?
他的想法是,他是喜欢唱歌,喜欢写歌,又不是喜欢名利,享受正常的校园生活,才能创作出更多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天真。
文家满门八口,凑不齐一只能看懂市场的眼睛。
文一越告诉胡逢宴:“再怎么说,好好上学最重要。”
“我看新闻说,你们这种过气艺人过得都不太顺利,你呢?也这样么?”
文一越心头怒吼三声“啊”,借着喝水平复情绪,然后拿起湿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胡天王,我现在出门不方便,本来不想来的。之所以冒着被拍到的风险出来,是想知道一件事。”
“有人拍你?”
“陆弥从阿根廷的电影节回来后,跟我联系过一次,并且和我约好下周见面细说。但那个晚上,她跳楼了。警方认定她是自杀,她家人和经纪公司都证实了她长期患有重度抑郁症。我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
“所以,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猜测。”
胡逢宴忽然站起来,拎起外套就朝外面走去。
文一越很久没提起陆弥的名字,他自己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追胡逢宴。
出门之际,服务员拦住文一越:“先生,团购券麻烦核销一下。”
文一越老老实实核销了团购券,担心胡逢宴走远了,他冲入小雨里,却见胡逢宴正站在马路对面抽着烟。
他冲上前,双手抓紧胡逢宴的衣领:“你对她的去世,如此无动于衷么?”
胡逢宴一把推开他:“我哪儿知道?要不然我变成鬼去问她?”
文一越重新扑上来,“你干过的事,就这么不可告人么?”
胡逢宴闭着眼都能想到,这家伙估计把他知道的所有罪名都安自己身上了。他借着身高优势垫起脚,文一越如果不松手,就要腾空而起了。
他松开胡逢宴:“我必须知道!”
“她背叛你在先,她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文一越仰着头,小雨像针一样刺在他眼睛里。
“你知道我们两个的事?”
“你当老子傻呢?百度随便搜一下你的名字,蹦出来的全是陆弥和你闹掰的事。”
学习好是把双刃剑。文一越前十八年,得益于“学习好”,在学校里受尽保护,导致他的自恋人格较为突出,凡事都觉得自己对,都觉得自己好。
等等...他的新闻...还停留在十八岁那年么?
文一越的自尊心彻底被撕碎了。
他不告而别,失魂落魄的朝车流中走去,胡逢宴烦躁地抽着烟,雨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胡逢宴没反应过来,马路上的车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文一越倒在雨水里,雨势似乎变大了,打得他心灰意冷。
他要死么了?就这样一无所成地死了?不过如果他出车祸身亡,应该能上热搜,人们看到他去世的消息,应该会去听他的歌吧?
两小时后,岚市第三人民医院急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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