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毅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懂聿怜的话：“什么？”
还是一直在边上听着他们对话的博士突然插了嘴。
博士：“纵火烧林，下毒污染水源。你是这个意思吗？”
聿怜欣喜转眼：“没错，就是这样！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吧？”
博士却兴致缺缺。
他哀叹一声，双手抱头地往边上重重一坐：“唉，延毕之后还要因为危害公共安全罪，坐牢度过余生吗？饶了我吧。”
郑昭毅在博士解释之后，愣了两秒。
下一刻，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掌用力地拍在了边上的石头上：“不行！”
郑昭毅：“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使命位面里有没有人类的存在，万一这森林里和河流边上有人类居住怎么办？再说我们只需要抓那些怪物和部分能够提交给主神的动物而已，根本不需要连累到这些无辜的花草树木！”
放火烧林、给水下毒……
他们是有使命在身没错。
可他们维序者的本质使命是维护位面秩序，怎么反而能做出破坏位面秩序的事呢？！
郑昭毅看着面前这名瞧着很乖的少年，背后忽然有些发凉。
他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才提出的这个建议。
他用力用斧子砸着土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行，我不允许！你个新人才成为维序者多久，怎么就有这样危险的想法了？听我的，这把使命好好照着我说的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懂了没有！”
聿怜一下失望极了，满眼满脸都写满了“没动力没冲劲”。
聿怜：“哎——？可是引导者大哥，你的方法难道就能让我们几人把使命全部完成吗？要我看，这根本完成不了吧？”
郑昭毅睁大眼睛：“谁说完成不了的？我……我可是有着实实在在使命完成经验的人！这个位面也不是没来过，你凭什么说我的方法不行！”
聿怜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跟他算：
“你瞧啊，引导者大哥，你的战力等同于一只幼年期小怪物，我们剩下的人合起来再算一只。全队实力合计两只幼年期小怪物，还想打正面进攻的主意？这是实力上的不足。”
“第二，据你所说，怪物遇到你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掉你——如果附近有其他动物存在，怪物又比动物强，那它们为什么不去抓动物充饥，而会在你的面前表现出那样的食欲甚至还要留给‘大王’呢？这里面肯定藏有秘密，这是信息上的不足。”
“最后，引导者大哥，你向我介绍了那么多，却在最后才想起的询问我的名字，也没想了解我擅长什么、能做什么、缺陷是什么。这说明，你根本没有领导过人，也不会整合手中的资源。这是领导上的不足。”
“最重要的三大方面，样样不足，”聿怜双手一摊，无辜极了，“引导者大哥，你说，这方案要怎么才能成功嘛？”
郑昭毅：“……”
郑昭毅：“！！！”
他就说，刚刚他对方的感觉没有出错。
这家伙……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乖巧老实的阳光少年！！
郑昭毅一跃而起，拎着斧子直指聿怜，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要不服我，那就别跟着我，自己自生自灭去啊！”
聿怜却笑眯眯的：“别生气啊，引导者大哥。我不同意你的方案，你不同意我的方案，那我们不如分头行动，各自用各自的方案去搞，比个赛，七天之后谁能挣得更多晶石，就算哪方胜利，输了的一方必须要听胜利者一方的话，怎么样？”
郑昭毅：“？”
郑昭毅瞪大了眼睛。
这……他们到底谁是新人谁是前辈，他怎么感觉这名帽子新人看上去比他还要更像个维序者老人呢？！
郑昭毅也不知道自己是无语笑了还是气笑了。
他将手搭在斧子上，惊异地瞧着聿怜：“不是，你真把这一切当游戏啦？我可警告你的，在这里要是不当心，可是真会丧命的！不过你要真有这本事和我比赛，那就来啊，谁怕你！”
话音刚落，一道半透明的系统提示忽然出现在了他们所有人面前。
【检测到契约意图。请问是否建立神证之契？
注：神证之契为主神全程见证之契约。一旦签订，双方均不可违约、不可篡改契约内容、不可以任何手段作弊绕过契约项目。】
聿怜大为震惊：“主神还能当见证人呀！”
郑昭毅同样惊讶。
可他一瞧面前三名新人，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反应收起，对着聿怜“嘁”了一声，扬起下巴说：“瞧你没见识的模样……这可是主神！有什么是主神做不到的？”
聿怜扫了眼空白契约书上的项目，笑吟吟地对着郑昭毅说：“不过你瞧我两手空空，什么新手武器也没有。要是按照现在这样分组，你们三对一也不公平。”
“这样吧，博士借归我组，我们二对二，你们多出来的两把武器我也不跟你算了。签上契约，七天之后见分晓，怎么样？”
博士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他惊讶地指向自己：“我？”
郑昭毅不乐意极了：“你自己想要单飞找死，那你就自己去。扯上别人跟你一块儿送死，那叫什么事？”
聿怜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转过头对博士说道：“你瞧，主神默认了我的方法，这说明就算我们真的这么干了，主神也绝不可能将我们送牢里去。”
“跟着他，你只能沦落成一个没有武器的配合打手，晶石想必也是一颗一颗赚。但跟我走，干票大的，一旦成功，赚起晶石可就是一箩筐的事情。”
他笑眯眯地说道：“博士哥哥，你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想必也不是为了进厂打工的吧？”
博士：“……”
博士回想起那些年听着博导老板左一句“能顶刊”、右一句“能留校”，惆怅地望起天来。
博士不拒绝，郑昭毅自然也就没了替他拒绝的理由。
一时间，四人小队一分为二，签下契约，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
宁谦落地拼接位面之后，并没有直接现身在农民面前。
他于森林间悄摸地开着摄像头，注意着两方农民的动静。
郑昭毅一侧的行动没有任何值得提及的地方。
唯一需要他多加关注的，只有精神农民那一侧。
精神农民带着博士下了山，向着森林而来的一路上，两人就着刚刚所说的放火下毒方案进行了具体实施细节上的讨论。
别说，他们这一讨论，竟然真的讨论出了个一二三来。
放火是个简单活，下毒竟也真能实现。
谁叫聿怜专门点名要的博士，研究方向正好就是生化相关呢！
这就苦了宁谦。
磁性男低音轻笑一声，似是嘲笑：“瞧吧，先生，这就是放纵农民行事的后果。”
宁谦一瞪光球：“放纵什么放纵，后果什么后果，我都还没动作呢！”
磁性男低音很是耐心：“那您动作着。”
宁谦便确实动作了。
能够随时随地任意往农民视野里塞“标注”是个好功能。
这项功能本名为种田标注，是系统自带功能之一。落到宁谦手上，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刚刚的契约系统。
既然它能变成（手动）契约系统，当然也能变成AA系统、BB系统。
就像现在，他就打算：“他们正在靠近树林！他们靠近了树林！就是现在，给他们眼前全部拍上一幅生物价值实时展示面板！”
“生物预估价值、最多售卖数量，底下再附两个注，注一警告生物体残缺会大幅影响售卖价格，注二警告恶意破坏生物环境将会受到同等价值的晶石罚款！”
磁性男低音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磁性男低音感叹一声：“等他们讨论到这个地步才进行限制，您可是有点坏啊。”
它依照着宁谦的意思，为两名农民打上了生物价值实时展示面板。
UI套的是系统现成UI库里的UI。展示内容是系统实时计算并手动填入的数字。
有些麻烦。
但仅仅维持两名农民的视野信息内容的实时计算，这样的计算量于它而言根本就能忽略不计。
于是宁谦就见着，监控里的两名农民同时顿住了脚步。
精神农民：“。”
博士农民：“。”
精神农民四处张望，怀疑：“难道我们提到了什么违规词，被主神给听到了？”
博士农民十分惆怅：“果然这是要进牢的事情啊。”
精神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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