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韩杨带许蔓回到城门外时已日落黄昏,许蔓扶了扶腰,她快被颠得散架了,腰酸背痛。蒋韩杨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左拐进了一片小竹林停了下来。
早晚温差有些大,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真丝衣裙有些薄,许蔓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
蒋韩杨轻松下马,大步走去和停在不远处的铁子说话。几片竹叶落在马鼻子上,马儿甩了甩,前后踱了几步。许蔓降低重心几乎要趴在马背上,抓紧了缰绳,不满地嘀咕着,这人怎么总是留她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进城呢?不会想什么歪主意吧?许蔓低头看了看地下,离地至少两米,高度不是问题,只是怕惊到了马,死在马蹄下,她根本不敢动。
蒋韩杨交代完事情,回过头,发现许蔓趴在马背上正在幽怨地看着他。他叉了叉腰,无奈地向许蔓走去。
蒋韩杨抬头,伸出手,命令式的说道:“下来!”
柔和的霞光落在他的脸上,剑眉如刀,眉骨如峰,眼睛锐利,鼻梁高挺,雕塑般的五官在霞光下光影交错,像怀旧电影中英俊不羁的男主,许蔓睫毛扇动,恍了恍神。
“不下?”
“下。”许蔓回过神,声音微颤,伸出了手。
蒋韩杨手握拳,伸过小臂给许蔓做支撑。许蔓踩稳马镫,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右腿越过马背转过身来,俯身搭着他臂弯,看了他好一会儿,蒋韩杨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许蔓闭了闭眼,活阎王又怎懂得怜香惜玉?许蔓闭上眼睛,心里数着“一、二、三”就狠心往下跳,却不曾想到脚下却多了个小梯子,许蔓跳下站立不稳直往前扑去。
“啊.....”
蒋韩杨眼疾手快单手圈住了她的腰,在许蔓滚落前及时把她捞了回来,把人稳稳地放在平地上。
蒋韩杨挑挑眉,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许蔓说道:“郡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也不怕摔个狗吃屎。”
“刚刚明明是没有梯子的。”许蔓委屈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嘟囔着。
“哦,这是将军嘱咐我拿过来的,轻许郡主没看到。”铁子解围道。将军从小在军营长大,不曾跟女子近距离相处,连母亲都很少接触,言行未免粗糙,容易得罪人。
许蔓抬头,眼露疑色,她看着不知何时站旁边的铁子,这人虽然虎背熊腰,脸盘子圆圆的,一脸憨厚,面善,比蒋韩杨善多了。
“郡主万福,我是蒋将军的部下,叫我铁子就行了,我们行军打战粗野惯了,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铁子行礼道。
许蔓微笑,点了点头。
铁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女。
铁子又把梯子放到了马车旁,做请状:“郡主,请!”
许蔓依然微笑:“多谢将士了!”
许蔓踏着梯子走上马车,蒋韩杨独自骑着马走在前面,进了城门。
此时的青石板已被霞光铺了一层金色,街上的房舍楼阁、琳琅满目的商品,儿童的笑脸上都染了一层黄晕,有些失真。许蔓靠在窗边,依然看着来时的风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蒋韩杨不嫌麻烦,特意为她找来马车和侍女,亲自护送她回家,与她处处保持距离,说明他心中清楚知道女子名声的重要性,知道女子的难处。可是就是这样有礼节,知伦理的人,为什么非要退婚呢?
郡主和将军本是门当户对的良配,一个才女,一个武将,一个温柔贤淑,一个铁骨铮铮,谁会说不配?他却说配不上,可见是另有隐情,可这个隐情会是什么呢?
“哒哒”的马蹄声消失,马车停了下来,两个侍女恭敬地站两边扶着许蔓下了车。赵君源此时正带着几个小厮脚步匆匆地赶出来,跟在后面的还有着急的夏至和霜月。
“姑娘!姑娘回来了!”夏至首先发现了站在门前的许蔓,拉着霜月快步走上前来。
赵君源原本是准备带着小厮去找女儿的,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疏影回来了。
赵君源打量了一番女儿,似乎没受伤,低沉地说道:“祖母还等着你呢,你先去祖母屋报平安吧!”
“是!”
夏至和霜月便扶着许蔓进门了。
赵君源又转向蒋韩杨,说道:“想必是将军救了小女一命,将军劳累了,请将军留下用晚膳,让老夫一家好好答谢将军。”
“郡王爷客气了,不巧蒋某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既然将军有要务要处理,老夫就在此谢过了,择日将军有空再宴请将军。”
蒋韩杨行礼上马,调转马头离开,赵君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蒋韩杨的背影,背着手也回家了。
“姑娘,你着衣裙都脏了,咱们还是回屋先梳洗一番再去颐养斋吧,免得老太太看了担心。”霜月拿下许蔓落头上的竹叶,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轻声道。
许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裙,“嗯,霜月说的在理,夏至你先去跟祖母说一声,说我没事,晚些过去。”
“是!”
浴房里,许蔓泡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中,霜月给她搓着身子,她双手掬起一捧水,看水中的花瓣飘摇,又留了缝隙让水落下来,捏着玫瑰花瓣闻了又闻。
“姑娘,老太太让你慢慢来,不着急,洗完就去她那里一起用晚膳。”夏至把篮子里剩下的花瓣都倒浴桶里,玫瑰花香混合着水汽散开,让人心旷神怡。
“好。”
“姑娘,今日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有蒋将军,改日得好好谢谢蒋将军了。”夏至往浴桶里又加了一勺热汤说道。
“嗯。”
“夏至,霜月,你们俩再好好看看我。”许蔓故意抿嘴微笑。
“怎么了,姑娘?”夏至伸长脖子盯着许蔓的脸看。
“我是长得丑吗?”
“姑娘怎会这么想,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夏至仔细地盯着许蔓的脸一脸真诚的说。
许蔓抬起头看向正帮她擦肩膀的霜月:“夏至是不是没见过几个女子?”
“呲~”霜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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