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十五层的消防通道尽头，又是一扇沉重的金属门立在眼前，门体带着岁月的划痕，通体泛着暗红色。手电光扫过，门面上用黄色油漆潦草地写着四个大字：“消防通道”。
姚瞬宇走上前，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低声嘀咕了一句：“按理说，消防通道的楼梯口不该上锁。”
“能打开吗？”陈蝶站在他身后，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期待。
姚瞬宇蹲下身，目光扫过门锁：“这不是液压门，没法强行推开……我得花点时间。”他开始动作，“你们先去附近找个地方歇会儿，一小时后回来，我差不多能搞定。”
“我觉得……也确实该休息一下了。”胡青揉着肩膀，拉着陈蝶往回走去。
阿飞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那我留这陪你？”
“不用。”姚瞬宇头也不回，话回得很快。不过一瞬间，他又觉得语气太硬，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了些：“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别走太远。”
阿飞像是有点失落，又像是想挽回点什么似的坚持道：“没事儿，我陪着你，说不定还用得上我搭把手……哈哈……”
陈蝶和胡青顺着走廊往回走了一段，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配电室。门半掩着，里面除了一排排的配电柜和一地错综复杂的电缆外，还有几把折叠椅。陈蝶搬过来两张让胡青坐下，轻轻地开口道：“小胡，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陈蝶藏不住事儿，脸上的小表情一清二楚。胡青没有拆穿，“你去吧，别走太远。”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不把手电拿去吧？你不是怕黑嘛。”
“你就不怕了吗？”陈蝶嘴角微微上翘，“放心吧，不走远，手表光够了。”说完还晃了晃手腕。
“好，小心。”胡青没有矫情，肩膀上虽然不是剧痛，但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也就顺势坐下了。
“嗯。”陈蝶浅笑，转身走出配电室。
走廊的尽头，是一片彻底漆黑的区域，手表屏幕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他脚下。他没有真的去找厕所，而是绕了一个小弯，钻进一处死角后，低声开口：
“妈？”
一丝迟疑都没有，手表表面泛起微弱的涟漪，一道光影浮现，随即显现出AI李蓝兰的身影，声音像雾一样柔和的传来：
“你还是忍不住了。”
“震动这么多次，你早就在等我开口了，对吧？”陈蝶站在原地，声音有些干哑，“现在可以说了吗？”
AI李蓝兰沉默片刻，“我还是建议你回负十七层，那里是最安全的。”
陈蝶没有直接回答，眼神微红，声音忽然紧了几分：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去了顶层，就能解开心里所有的疑惑了？”
AI李蓝兰像是权衡了什么，最终缓缓点头：“是。”她接着说，“但你现在往顶层走的每一步，确实都是有人‘安排’的，如果你执意要去，只会落入他的计划。”
陈蝶瞳孔一缩。
“那个在暗中推动这一切的人，他需要你，但他又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亲自来找你。所以，你在十七层才是最安全的。”AI李蓝兰继续补充道。
陈蝶抿了抿唇，咬住下唇片刻，忽然抬头，眼神里压抑着翻滚的情绪：
“那我呢？妈，你有想过我吗？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有时候都已经变得诡异了！我都快疯了！我在胡青，姚瞬宇，包括那个阿飞面前，我像个傻子！他们是不是都比我知道得多！”
陈蝶第一次情绪外露，低吼了一句，“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压低，却更加坚定：
“这次我想自己选择！”
黑暗里，AI李蓝兰光影微微晃动，一时没说话，“母子”之间，仿佛隔出了一道看不见的缝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开口：“……那你去吧。”像是想伸出手安抚，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只轻声补了一句：“我……一直都在。”
光影静静散去，手表表面归于沉寂。
陈蝶站在原地，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然后转身往配电室走去。
胡青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陈蝶，嘴角带着一丝调笑的弧度：“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陈蝶没有立刻回答，目光飘了一下，落在别处。
“怎么了？”胡青微微皱了下眉，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拽到椅子上，“先坐下。”
“没事。”陈蝶低头回了一句，试图挤出个笑容，勉强让表情显得自然些。他顺势坐了下来。
“你最不会撒谎了，小陈。”胡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行吧，想说的时候再说。”
“你怎么不多追问了啊，我……我马上就想说了。”陈蝶轻轻笑了下，语气带着点迟疑的试探。
胡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干嘛追问啊，我又不是你妈。”顿了顿，他又低声补了一句，“我是你……是你朋友啊。你不愿说，也没关系的。”
陈蝶看着他，一下子也笑了出来，眼里有点亮，“好，哈哈哈……”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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