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总算是平安无事地过去了。李承乾心里松了一口气,母后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患上重病,身体比起以前还好了不少。
只要母后在…即使自己没那么出彩,太子之位不会有什么危险。
今天,李承乾和李泰一同去给长孙皇后请安。
“哎呦喂——噗通!”
一个干脆利落的屁股墩。
李泰一个没站稳,疼得龇牙咧嘴,圆脸憋得通红,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承乾心里憋笑,却装作面无表情地把他从地上薅起来,入手那沉甸甸的份量,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史书上那句冰冷的“魏王泰腰腹洪大,趋拜稍难”跟魔咒似的在脑子里立体声循环播放。
这才十四啊!
再胖下去,贞观十七年真得八个壮汉把他“滚”上朝堂了。母后刚喘口气,可经不起再为这肉墩子糟心。
“四弟啊,”李承乾的语气沉重得像在宣布国丧,一边拍灰一边语重心长,“你看这台阶是不是在提醒咱们,青春年少,贵在矫健,最忌…横向发展?”
李泰委屈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大兄,是这台阶欺人太甚,太高,太陡!一点不懂体恤!”
“哦?”李承乾挑眉,慢条斯理地弹了弹李泰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那你想让工部给你定制个滑梯,方便一泻千里滚下殿?还是干脆去求父皇,给你批个‘亲王步辇’,再配四个‘滚圆抬夫’?”他故意加重了“滚”字。
“辇……步辇?抬夫?”李泰瞬间脑补出自己被四个小黄门吭哧吭哧、像抬祭品似的抬上丹陛的社死现场,大臣们眼神各异……吓得他一个激灵,脸都绿了。“不。不行。绝对不行!有辱斯文,丢了皇家的脸!”
“知道丢脸就好。”李承乾满意点头,一把勾住他肉乎乎的脖颈。
手感奇佳,像捏着一团上好的白面。
“健康是福。母后最怕咱们兄弟身板出岔子。来,兄友弟恭时间到——秋膘歼灭战,明早卯初,不见不散!为兄给你备了‘厚礼’!”
……
翌日寅正三刻,承香殿外的小演武场。
李承乾一身利落的劲装,精神抖擞。
手里攥着的玩意儿在微光中泛着金属幽光——赫然是一把小斧头。
当然,钝口,纯威慑!
此乃“秋膘歼灭战”总教头的威严象征。
旁边站着被迫营业的啦啦队长——十三岁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一双饱含控诉的、水雾氤氲的大眼睛,无声控诉,“扰人清梦者,天打雷劈!”
“来人!”李承乾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凌晨如同惊雷,“去,把我们的主将——越王殿下,从那张温柔富贵床里,请、出、来。就说御膳房刚出炉的蜜汁烧鹅快被后山黄皮子叼走了,想救鹅,速起!”
“黄皮子?!”李丽质惊恐地抱紧了暖炉。
片刻后,一阵沉重如推土机开路般的脚步声,伴随着震天价响的起床气咆哮传来,“我的烧鹅,该死的黄皮子!”
只见越王府的两个壮实小内侍,正一左一右架着他们的主子“移动”过来。
李泰殿下此刻的形象极具视觉冲击力。
他远看像个滚动的巨型毛球。头发乱如鸡窝,眼皮耷拉只留一丝缝,嘴里还在不清不楚地咒骂。
他身后,跟着个精神百倍、蹦蹦跳跳的小豆丁——六岁的晋王李治小朋友。
“四哥!四哥!起床!捉黄皮子!吃肉肉!”小家伙兴奋得小脸红扑扑,显然把“救烧鹅”理解成了大型户外围猎活动。
李泰挣扎着掀开一点毛领,看清是自家小不点九弟,绝望地哀嚎一声:“小九,饶了哥哥吧哥哥只想睡觉…”
“噗哈哈哈!”李丽质彻底笑醒了,指着毛球乐不可支,“大兄你快瞧,四哥这造型,活脱脱像母后冬日暖脚的‘金丝镂空双球暖手炉’,还是特大号的,又圆又暖!”
李承乾憋着笑,手腕一抖,精钢小斧头“哐”一声砸在旁边的兵器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越王李泰,列队——!”他吼得气势如虹,犹如点将台上即将开拔的大将军。
李泰被巨响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差点又瘫下去。
“作战目标:绕场疾行二十圈,战斗指令:跑动,现在,立刻,跟上我的步伐。”李承乾随即翻身上马。
“二……二十圈?”李泰看着那在他眼中如同马拉松赛道的演武场,感觉双腿灌了铅,“大兄,你不如直接把我架火上烤熟省事!”
“哪来那么多废话,动起来,再不挪动你的‘金玉尊臀’,”李承乾冷笑一声,手中小斧头遥指御膳房方向,精准投放杀器,“今日早膳,青菜萝卜豆腐宴。”
“青……萝卜?豆腐?!”李泰脑中浮现出油腻的烧鹅瞬间变成清汤寡水的画面,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
或许只是馋欲。
李泰悲壮地开始了他的远征。
那场面,相当感人。
不能称之为跑,更像是一只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惊恐万状的、裹着锦缎的滚地葫芦。
在冰冷的地面上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蠕动方式前进。
步频极低,步幅极小,重心极不稳定,全身上下每一块肉都在颤抖、呐喊、悲鸣。
“加——油——呀——滚——球——将——军——!”
专业气氛组组长李丽质小姐瞬间上线。
她舒舒服服地窝在铺了厚厚软垫的胡床上,小口啜饮着宫女奉上的热姜茶,气沉丹田,字正腔圆,情感“饱满”地发出助威呐喊。
只是那声音里充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和……一点都没隐藏好的欢快。
“球球将军,吃肉肉。”小豆丁李治开心疯了,拍着小手蹦蹦跳跳跟在巨大的四哥后面跑。
李泰内心暴雨倾盆:老天爷,收了这对讨债的兄妹吧。这太子大哥肯定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多想躺平装死,可一抬头,李承乾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晃在边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小斧头在手里抛啊抛的,眼神如同屠夫在看砧板上的肥肉:躺一个试试?正好加餐萝卜炖肉球!
想想寡淡无味的青菜豆腐,想想心爱的蜜汁烧鹅,悲愤化作一点点动力,蠕动继续。
一圈…两圈…
“呼呼嗷大兄饶命…歇歇歇…”第五圈,李泰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准,原地休整,二十息。”李承乾勒马,仿佛格外开恩。
“嗷…”李泰如蒙大赦,发出一声短促的、饱含解脱与痛苦的呜咽,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啪叽”一声拍在地上,摊成一张巨大的人形肉饼。
大地仿佛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李丽质“贴心”地示意宫女递上一杯温水:“四哥,加油,已过大半。想想金灿灿油汪汪的蜜汁烧鹅在向你招手。”
李治小炮弹一样扑到人形肉饼上,小屁股一墩:“骑马马,治治骑。”
他真把四哥当成肉垫战马了。
二十息?对濒死的人来说转瞬即逝。
“起来,下半场。”魔鬼教官的声音像催命符准时响起。
李泰:“……”
绝望之下他爆发一股蛮力,竟然真把自己从地上拽了起来,化无穷悲愤为继续蠕动。
李泰的哀嚎成了承香殿最准时最提神的闹铃。
李丽质的啦啦队业务越发出彩。
李治迷上了当“小骑士”,并致力于开发如何在肉垫上坐得更舒服。
这日午后,秋高气爽。
世界暂时清净。李承乾优哉游哉朝藏书阁溜达。
路过宫苑一条铺满金黄银杏叶的小径,刚拐个弯,脚步不由一顿。
银杏树下站着个人。
李恪。少年皇子。
身着一件并不打眼却做工极精良的暗青色直裾深衣,身形修长挺拔,玉带束出劲瘦腰身,侧脸轮廓分明。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沉静,那沉静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审视。
吴王李恪,前隋炀帝之女杨妃所出,这身份敏感得像根刺。
李承乾脑中闪过原主的模糊记忆:这位三弟,孤傲,敏感,对他们这些“嫡出兄弟”,礼貌又疏远得近乎冷漠。
他正琢磨是绕道还是硬着头皮打个招呼,李恪已转过身。
目光在空中交汇的刹那,李恪脸上那点若有所思的探究立刻收敛,转化为滴水不漏的恭敬。
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清越,“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三弟不必多礼。”李承乾扬起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上前一步,“是要为母后请安?”
“是,殿下。”李恪直起身,目光掠过地上的落叶归于平静,“臣弟特来问省。听闻宫中新植了几株稀有丹枫,特来一观。”
他说着“观景”,语气却跟评价一张旧桌布没啥区别,平静无波。
“正好,我也去藏书阁寻点书,同路?”李承乾随口道,与他并肩踏上厚厚的落叶地毯。
脚步声沙沙作响,一时无话,空气安静得有点尴尬。
李承乾正准备没话找点话,李恪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质地,“太子殿下…近来气度,似与往昔不同。”
李承乾心头咯噔一下!雷达瞬间拉满,来了!
来自身份特殊、性情敏感的三弟的试探。
他面上纹丝不动,甚至带点少年人常见的惫懒劲儿侧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