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少爷落座于水边,酒觞从小溪上游缓缓往下漂。
她与江列岫站在溪边。
溪水潺潺,她眉心却紧蹙。
酒觞停在位橙衣少爷面前,他端起酒觞一饮而尽。
而是让身边女子捧着琵琶去主坐弹琵琶。
其余人身边都有像这样的女子,穿舞裙的、拿古萧的、抱古琴的……方霜见明白了大概。
男子穿着随意,女子盛装。
这些富家少爷是拿这些女子当菜。
她的目光不禁瞥向身边人。
江列岫带她来这的心思,若隐若显。
她年龄还小时参加过类似的酒局。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个富二代,她被他带着与他的朋友见面。
她出门前已开始紧张,挑了半天的衣服首饰,头发卷了一次又一次,妆容也改了一次又一次。
真正见面的时候,那些富二代都穿着随意,只是普通的体恤短裤,而她穿着礼裙,浑身戴满饰品,整个人格格不入。
善良的小姐姐见她落单,牵起她的手,而她只能看见她腕上的百达翡丽和自己的水钻手链。
自那时起她便下定决心,终有一天要做那个善良的姐姐,能在大场面游刃有余,受到自己善意的女生还会崇拜她。
女人的崇拜比男人的有用得多,也更难得。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她温言道。
江列岫低头笑道:“那,去坐坐吧。”
她跟在他身后,找个块软毯坐下。
少爷们见太子殿下来了,还带了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好奇得很。
“殿下也要玩吗?”
“好啊,那便玩玩。”
他偏头瞥向方霜见。
她淡淡一笑。
正好手痒。
酒觞重新从溪边投入水中,流经几人,最终停在她前面一位。
是个纨绔公子,他拾起酒觞一饮而尽,身边女子快速写了首诗。
方霜见觉得很有意境,不过在坐的男人都不笑。
破防了。
再来一次,酒觞停在江列岫面前。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小女不才,只会煮茶。”
江列岫饶有兴致:“好啊,上茶具。”
她坐在主坐,认真摆弄茶具,清香烟雾从铁壶中溢出,片刻后她烧好茶。
给在座的的少爷都倒了杯。
江列岫端着那杯茶,只嗅了下。
“倒是新奇,东宫也不见得有这样好的茶。”
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几个本有些担忧的少爷仰头将茶水饮尽。
方霜见刚坐回软垫,前面的那位少爷便捂腰问道:“姑娘,你这是什么茶?怎么喝完……肾痛。”
其余几人正哈哈笑,蓦地腰背也痛起来,痛苦地捂着,蜷缩在溪边。
“正常的,只有肾好的人喝完才痛,说明几位公子身体健康。”
其实是她往茶壶里加了几钱雷公藤。
雷公藤剧毒,少量的话只会引起肝肾损伤。
她父亲下岗后开了家中药铺子,她放学有空就会帮忙,因此知道这些中药知识。
热闹的曲水流觞立马变成病友会,富家少爷捂着肚子缩在地上,颇像几只背壳的蜗牛,陪同的女子捂唇偷笑,间或笑出一两声。
她也笑,悠闲地理肩头发丝。
“诸位公子体格健硕,实乃可塑之才。”江列岫眸中神色复杂,带了笑意。
几位少爷痛苦道:“谢殿下夸赞!”
欻然,不远处传来人声。
江列岫立刻警觉:“不好,是风纪整顿的,没想到查到咸安宫来了。”
几个少爷愕然抬头,忙拉着身边女子找地方躲。
下人则忙着收拾现场。
江列岫带着方霜见,躲进小巷之中。
说是小巷,其实就是两墙间的小缝隙。
两人躲在里面,肩贴着肩,鼻尖碰鼻尖。
她沉默地低下头,靠在他肩头。
他抱住她腰,她双脚甚至没沾地。
这个姿势,她只能够去仰仗他,如菟丝花般倚在他肩头。
她暗暗翻白眼。
说他好色,没有一点问题。
真正的正人君子,应是让她躲着,而不是与她挤这个狭小的缝隙。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整顿风纪啊?”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他轻抚她脊背:“有几位公子的女伴,是烟柳巷的艺妓。”
“这样啊……”
看样子他是驾轻就熟,她开始怀疑面前男人是否还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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