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被人死死抵着后脑勺，反制着跪在地上，昂贵的锦缎被他的膝盖压出深痕。
他肌肉紧绷，一脸不忿，齿间咬了咬。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缓步而来的殷九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狠话，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林雪莹掌心黏腻，额头流下一丝汗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直面这个只出现在新闻简报，站在权力巅峰的静慈实际掌权者。真人远比影像更具压迫感，那是一种沉淀了无数权谋与岁月的威压，沉沉地压在她心头，几乎让她窒息。
她更加用力地将手枪捅在殷莲后脑。
殷九序步履从容，闲庭信步似地走来。昂贵的定制皮鞋踏在华美的地毯上，看都没看旁边静慈那破不堪的尸体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径直锁定在岳弼川的方向。
殷莲猛地爆发出不甘的挣扎，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禁锢，可身后桎梏着他的男人就像一堵坚实的墙，纹丝不动。几番徒劳的扭动后，殷莲终于泄了气力。他艰难地抬起眼睛，略带希冀地望向殷九序。
林雪莹喝道：“停住，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殷九序略带诧异地侧过头看向林雪莹，几乎是林雪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她。
殷九序锐利的目光在林雪莹苍白倔强的脸上逡巡片刻，一丝恍然大悟浮上他的眉梢：“我认得你，小林，林月的女儿。”
殷九序的眉毛一挑，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玩味的微笑来。
“哈哈……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林雪莹听到林月的名字，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殷九序面色不变，完全无视林雪莹的威胁，甚至未曾再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独子，不疾不徐地朝岳弼川逼近。
他的脚步落下一串哒哒声，就像临刑时时针最后的摆动。
殷莲牙齿都要是咬碎了，扣在地毯上的手越攥越紧。
侧门无声滑开，一股冰冷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气流涌入。几个穿着全封闭式银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无声地抬着一尊包裹严实的仿生人躯壳进来。
“丞相大人。”
殷九序目光未曾偏移，只是轻微地颔首示意。
与此同时，另一组装备精良的回收人员已开始利落地处理静慈的残骸。
他们如同进行一场精密手术，将静慈那庞大而臃肿缺损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那被炸毁的的玻璃器皿中剥离出来，抬放到一张铺着无菌布的操作台上。
有人从泛着金属冷光的工具箱中取出一柄闪烁着寒芒尖头细长如锥的器物，那更像是一柄缩小版的长矛而非针具，通体由合金打造，足足有三十厘米长。
这令人不寒而栗的长针被笔直地插入静慈暴露在外、如同腐败豆腐般破损的脑髓组织中，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神经元失去活性。”
也就是说，静慈这位被囚禁了千年的灵魂，终于彻彻底底、无可挽回地死了，残损的意识彻底熄灭，无法被转移到那具精心准备的仿生躯壳中了。
殷九序闻言，露出一抹无奈又略带惋惜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那这可真是不好办了。
另一边，新被运送上来的仿生人被拆开，里面赫然是一具和静慈生前体型样貌分毫不差、栩栩如生的老年女性躯体，皮肤纹理、发丝细节都臻于完美。
殷九序的目光在众人中梭巡一阵，他微笑道：“岳大哥，你这次可给我惹出不小的麻烦了呢。”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殷九序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恼火焦急。
“若不是雅南，你如何能有如今高位，何至于迫害她至此。”
殷九序没有回答，只是哈哈一笑，随即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岳大哥更是我的恩人呢。”
“不如这样，让你身边这个姑娘牺牲一下，委屈委屈暂时扮演陛下。”
林雪莹顿时汗毛倒竖，她霎时明白了殷九序的言下之意。
他要她形体俱灭，然后将她的意识、她的灵魂、她的一切，如同囚徒般装入那具冰冷僵硬的静慈仿生人躯壳，成为一具活着的标本，看不见听不见，无法感知，无法言语，静静地一个人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永恒留守一千年，或是再一千年……这真真是比死亡更加残忍万倍的可怖酷刑。
殷九序薄唇微启，声音不大，却丝毫不容置疑：“给我把她拿下。”
一群黑压压的士兵瞬间扑上来。
林雪莹瞳孔放大，肾上腺素飙升。
她几乎是在士兵启动的同时，猛地抬起枪，对准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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