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初六
闷热潮湿的季节暴雨如期而至,雷电在天际打了几个威,落雨打湿了芭蕉树,第二天烈日升起,地面还有未干水痕。
王宫大殿中公主的受封仪式仍照常进行,美酒牲物,瓜果珪玉,锦缎玛瑙,百戏乐团,卤薄皆备。
女祭司高举牙璋,面容严肃地站在九层高台之上。
“请长公主登阶受策。”
年轻的公主身着纁色翟衣,一步步向大祭司华钺走去。
岳弼川混在一群世家子弟当中,册封大典进行了两个时辰,他们这群人就在暴烈的阳光下站了两个时辰,有几个四体不勤的家伙明显受不住,站得摇摇晃晃,岳弼川眼疾手快扶住身边那人,是平阳世子,他清醒了点,拱手作揖:“多谢岳兄弟。”
岳弼川摆摆手,祭台上的华钺扬声道:“长公主雅南,天资慧黠,品性端方,德行兼备。今奉礼告天,册封雅南为静慈公主,立为储君。
……攘除外患,保我长兴昌盛。”
人群皆惊哗,有臣子蠢蠢欲动,岳弼川也睁大了眼睛,女储君?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静慈公主姿态倒是不卑不亢,她从王君手上接过金印,转身向众人,头上的珠宝都在发光,静慈面对众人举起金印,她在王君的君后身前跪下:“臣女定不负所托。”
仪式完成后,许多大臣举着笏板就朝王君走去了。
岳弼川挠挠头,反正国君就一个女儿,即位给她似乎也合情合理?他吃了几块青瓜,想起华钺的话,想到大殿里去找她,但此时大殿门口被大臣们堵得水泄不通,连华钺的衣角都看不到。
岳弼川背着手大摇大摆地晃到偏殿,护卫见到他的脸,分开了长矛:“岳公子。”
岳弼川这才知道华钺早就给他们吩咐过了。
他爬上侧墙,从窗子里探进去一只眼睛,发现国君、华钺和公主都不在里面,只有几个宫仆和一群面面相觑的臣子。
岳弼川从红墙上跳下来,宫殿里面安静的很,人都去参见典礼去了,他往里走了不久,终于逮到一个小宫女:“公主在哪呢?”
小宫女给他指了指方向,岳弼川光明正大地顺着大路走了几十米,发现大门紧闭,还有几个人提斧把手着,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决定再从窗户外看看。
岳弼川从屋后悄悄推开木窗,里面怎么还罩着一层白纱?影影绰绰就只有一个人身影,长发女子披上外袍,袖中暗器直朝岳弼川面门而来。
“豁!”岳弼川凌空跃起,总算躲过了铁飞镖。
待他站稳,窗子里静慈公主虚掩着衣襟,神情倨傲地睥睨他,讽刺道:“想是哪里来的采花贼,没料到是岳将军的公子,真是后生可畏——”
岳弼川看公主这香肩半露,哪里还能不懂他的撞见了人沐浴的场景,岳弼川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头,讪笑道:“早听闻公主花容月貌……是在下唐突,望公主恕罪。”
静慈公主半天没有说话,岳弼川以为她走了,抬起头来发现静慈还在盯着他,静慈眯了一下眼睛,手掌一撑,竟然也从窗子里翻出来了,她毫不扭捏地抓住岳弼川的手腕:“不愧是华君的儿子,倒是有一副好皮囊,原谅你了。”
岳弼川第一次和同龄异性距离如此之近,还被她抓着手腕,“这这——”
“支吾什么,你是来找我父王的吧,走吧,孤带你去。”
静慈拢了拢衣襟,仍抓着岳弼川的手腕。
这架势像是要带岳弼川去兴师问罪的。
岳弼川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大胆女子,静慈推开一扇大门,华钺和王君、君后都在里面。
非常大的一个内殿,静慈似也知道一直攥着岳弼川的行为不妥,在进入殿前放开了手。
静慈一进入便哐哐磕了几个头,岳弼川站在她身后感觉自己还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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