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调转剑尖方向，对准岳弼川。
“来人。”殷九序打落殷莲手中武器：“带太子下去休息。”
殷莲不甘心地退场，临走双眼一直盯着岳弼川，他说：“我会杀了你。”
厚重的装甲门无声合拢，隔绝了那充满恨意的视线。
殷九序随意地挥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天花板上那些蓄势待发的致命枪口瞬间缩回，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漫不经心道：“莲儿小孩子脾性，作不出多大的妖。”
岳弼川目送殷莲离去的背影：“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殷九序哈哈大笑，“为人父母的，怎么会觉得孩子大呢。”殷九序亲昵地揽过岳弼川的腰，拉他到空窗前，云朵离得极近，仿佛伸手就能抓到。
“岳大哥，太久了，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看着这一切还是像梦一样，再也没有华夫人……也不会有……”
殷九序自顾自滔滔不绝，岳弼川甩开他的手，思忖把殷九序从这里踢下去成功的概率有多高，他的本体还静静地躺在一边的培养皿中，距离岳弼川极近，那可真是个怪物……
甚至比祂还形容可怖，可哀。
这是岳弼川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样，是妖、是魔、是鬼，总之不会是人。他甚至有一股冲动，推倒玻璃罐，将尖利的碎片插入那摊白肉的心脏，如果还有的话。
只要那东西死了，那他就不会是苟延残喘千年的老妖怪岳弼川，不是祂的妻子，而是宏康公司制造的仿生人，只是仿生人。
于是岳弼川就那么做了，殷九序沉醉在缅怀过去中，似乎往日痛苦成为了值得怀念的磨砺。
岳弼川捡起地上殷九序方才被自己斩断的机械残掌，重重向玻璃砸去。
然而，玻璃器皿坚如磐石，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
“留下吧。”殷九序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了然又残忍的微笑，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闹剧。
他张开双臂，瓷净的是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岳大哥，你已经无处可去了。”
岳弼川蹲下将金属手掌捡起来，单手攥住殷九序皓白的脖颈，他的皓白的脖子上还带着细细的血线，似乎轻轻一握就能拧断。
光屏投影再次出现：“禀告丞相大人——”
殷九序被岳弼川攥着脖子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带着笑意：“退下，这种小事就不用上报了，那污染物让研究所自己处理。”
“丞相大人，电视台10秒前发来紧急信息。不明攻击者入侵全城网络，最高操作系统权限被劫持。安京市百分之九十二终端用户设备、服务器集群及嵌入式系统遭受系统性入侵，攻击载荷强制联网设备执行恶意代码，触发跨平台、高持久性视频回放循环。包括但不限于市政服务中心显示屏、中心大街熙和商贸中心LED数字显示屏……自媒体网络迅速传播，引起民众高度恐慌。”
“嗯。1秒前枢密院发来传讯，请求强制断开关键设施网络连接，切断恶性信息传播链。”
殷九序长眉缓缓蹙起：“批准。传令工部，启动第三重防御协议，调用十二重加密链路恢复市政核心系统。”
“国安网络中心发来一段视频。”
岳弼川虽满腔恨意，但千年沙场的本能让他瞬间判断出国家安全与私人恩怨孰轻孰重，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扼住殷九序脖颈的手。
殷九序挥挥手，两把椅子从两侧漂移过来，示意岳弼川在他身边坐下。
投影大屏自动播放，视频拍摄于中心大街，底下人头攒动纷纷仰头看琉璃瓦大厦下不断循环的显示屏幕。
屏幕上一个棕色卷发的红唇女人不断擦拭眼泪，表情惶恐，仿佛另一头有怪物要吃她。
女人一边用手徒劳地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边对着观众唱歌，那是她赖以成名的经典曲目，但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歌声颤抖、嘶哑，严重跑调。
紧接着，岳弼川面前的屏幕上开始播放棕发女人的个人资料。
“金郁，女，原名林郁，出生于静慈九百二十二年，由序日阳光福利院收留至静慈九百四十年，后毕业于安京音乐学院，安京市女歌手、演员。”
岳弼川听见女人的歌声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蜷起。
殷九序垂下眸看了岳弼川一眼，将自己的右手装上，指尖叩击扶手，金属相接发出脆响。
“目前已经确定金郁在自己的公寓中遭遇绑架，特种部队正在赶往现场。”
“国安网络中心请求通话。”
“接通。”
“丞相大人，请求您移步中心，我们需要您的最高权限。”
殷九序撩动银发，当即打开了电梯门：“岳大哥，走吧。”
岳弼川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什么，面色发沉。
到达底楼，一个仿生人递上新的机械手臂，殷九序将原先损坏的手臂卸下，安装上新的，不忘吩咐那仿生人：“你带他去客房休息。”
岳弼川拧了拧眉：“我和你一起下去。”
殷九序诧异地看他，不再多言，过了几重高级防护门，许多个公务装男女带着光幕围到殷九序身边。
“丞相，我们现在锁定了7名潜在嫌疑人……”
“基本排除境外势力可能性……”
岳弼川刻意与那人保持距离，殷九序渐渐被人流挤远了，岳弼川扫视一圈，果然发现在厅外等候林雪莹。
林雪莹隔着玻璃高扬手臂正在招呼他。
岳弼川向林雪莹方向走去，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拦住了他：“先生，您不能离开盘龙阙，请随我来。”
“不能离开？”岳弼川的声音平静无波。
“对！”对方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隔离玻璃外的林雪莹看到情况不对，立刻与门口的守卫人员急促地交涉起来。片刻后，隔离门打开，林雪莹快步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墨镜男面前，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盖着印章的文件，将其展示给对方：“您好！根据《仿生人管理条例》和这份产权登记文件，这个仿生人是我的合法所有物，你们无权私自扣押！”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
墨镜男人有些惊讶，取出探测仪对着岳弼川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发现林雪莹所言不虚，他面前真的是一个机器人，男人安抚林雪莹让她等待片刻，随即轻点太阳穴与上级联系。
林雪莹非常急切地为岳弼川检查一番，仍要问：“岳先生，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
很久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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