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电车上。
因为昨晚窝在被子里看漫画看太晚,我正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打瞌睡。
虽然没指望能真的睡着,有几个男高中生自顾自地把车厢当成菜市场,当其他乘客是真人NPC似的高谈阔论。
不但声音聒噪烦人,互相吹嘘的话题还是我最讨厌的网球,不得不说让我很是不爽。
俗话说得好,远离装〇男,从我做起。
尤其是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
尤其的尤其是打网球的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环视四周,准备换个离这群要在菜市场C位出道的男高中生们远很多点的座位。
可惜整个车厢只有我坐的这排座椅和正对面那排座椅有空位。
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看不清楚脸的男生。
身边立着个巨大到塞个名侦探柯北进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网球袋。
到底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说日本是网球荒漠的?
我看随便往东京扔一块板砖,都能砸晕一个打网球的中学生。
“不会吧,你们竟然连握拍都不懂?”
“要打上旋球,当然得用西方式握拍法啊,看好了,就像这样——”
说话的男高中生突然开始现场零个人在意的握拍示范,坐在我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绷紧身体,眼里流露出惊慌的神情。
按照男高中生这种蹩脚妈妈给蹩脚开门——蹩脚到家了的挥拍动作,球拍一不小心就要打到她的可爱脸蛋。
“Excuse me,Is this a tennis court?”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网球场吗?)
俗话又说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就算我有绝世好脾气,何况我还没有,为了我的乳腺通畅,我决定挺身而出。
当然,保险起见先把锅甩给老美。
我径直对着正在挥拍的男高中生说道。
大概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美式英语十分有存在感,男高中生停住挥拍的动作,连带着旁边配合吹捧的同伴也扭头看向我。
显然这是一句小学生都能够理解的日常英语对话。
我自认为语速不算太快,几个男高中生没一个听明白的,全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继续抑扬顿挫地说:“Oh, this is the JR. So why are you dumbass practicing tennis here?”
(哦,这里原来是电车啊,那你们这群蠢驴为什么要这里练网球?)
余光瞥见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看来她听懂了我在说什么。
唉,真是难为情。
都怪这些打网球的随地大小装的装〇男,害我在这么可爱的女生面前用词如此粗俗。
电车厢晃荡了下,男高中生一时没握住手里的球拍,球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懒得喷了,说什么高中网球部的王牌选手,居然连球拍都握不住。
话说回来,如果打网球的都是这种人,相信网球很快就能从这个美丽世界消失了。
倒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男高中生表情尴尬,僵硬地弯腰捡起球拍。
就在男高中生握住球拍的瞬间,坐在对面的棒球帽男生出声道:“Bingo。”
我闻言看向棒球帽男生。
他低着头,只露出轮廓清晰的下半张脸,还有耳后墨绿色的发梢。
棒球帽男生用漫不经心的,老实说带着点微妙挑衅意味的语气,告诉男高中生什么才是正确的西方式握拍法。
他嘴上说着“顺便”,实际上言语犀利,就差把男高中生的裤衩子都给扒下来。
棒球帽男生毫不留情地指出,刚才男高中生信誓旦旦示范的西方式握拍法,其实是东方式握拍法。
末了,他甚至煞有其事说了句“哦,这两种方法就是常有人搞不清楚”。
如果说我出其不意的设问让男高中生陷入不尴不尬的窘境,主打一个懂的都懂的阴阳怪气。
棒球帽男生这番看似科普、实则支教的发言,让男高中生气得红温不说,还丢脸丢到太平洋那头去了。
这时候,电车在新站点停下。
棒球帽男生从座位上起身,单肩背起半人高的网球袋。
我不禁多看了眼棒球帽男生不算宽阔但绝对铁打一般的肩膀,正准备收回视线。
棒球帽男生刚好抬起脸,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猫。
原来是个猫系大眼酷拽风小帅哥。
意外和棒球帽男生对视,我驾轻就熟地假装自然地移开目光。
又是个被网球祸害的。
男高中生气急败坏地叫棒球帽男生站住,棒球帽男生却跟没听见一样走出车厢。
紧接着,几个男高中生急匆匆地跟在后面下车。
旁边的双麻花辫女生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出车厢。
经过我面前时,双麻花辫女生对我扬起一个腼腆又感激的笑容,我顿时心情愉悦。
很好,至少我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和网球有关的东西了。
我又闭上眼睛打了会儿盹,电车到站,我背起背包下车。
今天是我照例去金井综合病院做志愿者的日子。
再过几天就是中三开学,这也是我春假期间最后一次去医院做志愿者。
我的工作通常是在门诊大厅导诊,简单来说就是帮助患者挂号、就诊、取药之类,对象多半是独自前来的爷爷奶奶。
再加上我对数门外语略知一二,有时也会给语言不通的国际友人提供陪诊服务。
偶尔还会去住院部照看行动不便的病人,对象也多半是爷爷奶奶,还有父母暂时不在身边的小孩。
今天我负责去骨科病房区照看一个手臂骨折的小男孩,带我去病房的护士小姐给我介绍了小男孩的身体状况。
如果护士小姐没有顺带告诉我,小男孩是因为打网球才不小心骨折,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会显得不那么僵硬。
小男孩没有在病房内,护士小姐说他可能在花园里和其他小孩一起听人讲故事。
我于是像一个叫贪玩的孩子回去吃饭的老母亲一般去花园抓小孩。
咳,我也不想用这么通俗易懂的比喻。
好歹我确实是一个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妙龄少女。
春和日丽的天气,阳光驱散走风里残留的寒意。
住院部花园的那棵樱花树下,小孩们用报纸垫在草坪上坐在一起。
被小孩子们围坐在中间,正在娓娓道来的少年有着一头柔软的蓝紫色微卷发。
白皙的皮肤,精致到模糊性别的五官,普通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是神内病房区的幸村君。
我本来打算原地等待,临近午餐时间,幸村君的讲故事环节很快就要结束。
没想到幸村君偶然抬起头,只一眼就注意到站在远处的我,他微笑着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不由感慨幸村君敏锐的观察力。
既然受到主人公的邀请,我也就不客气地加入听故事的行列,盘腿坐在我要照看的小男孩身后。
幸村君看起来是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声音却没有外表那样柔弱,相反是清洌沉着的少年音。
坦白来说,最初见到幸村君,我以为他是受到病情影响,嗓音才显得低沉……
时间要追溯到寒假,去年年底的某天,我被安排照看新转入神内病房区的幸村桑。
护士小姐星星眼地告诉我,幸村桑是个超级大美人,又说我们年纪相仿,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还说幸村桑初来乍到,因为治疗迟迟不见起色,整天愁眉不展,希望我作为同龄人努力开导幸村桑。
没错,护士小姐全程就没有向我提到过“他”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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