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束,从考完到放榜,这期间二十多天的等候,已足够让一些心态不好的考生衣带渐宽了。
此时有人在考试前夕在凌家桥、跃马巷一带放鞭炮、激公鸡打鸣、敲铜锣的消息也在考生中传播开来。
此案的审理更是复杂,博陵县的县令一接手此事就觉得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尤其此案还涉及到了诸多举子,半个京城都在关注这案子,故而他还不能遂了王夫人的意动用私刑,也不能滥加罪名,以免叫自己官声受到妨碍。
他向大理寺、刑部、礼部等询问了意见也没得到准确答复,只叫他酌情审理,可怜他翻遍了乾朝律令,最后也只想得出个犯火禁的罪名来,量刑还不能重,只因那人并未损坏任何公家财物或他人私属财物。
一审时那痞子乐呵呵地认了罪,说自己就是犯了火禁,即便他已经交代了是有人指使他那般行事,可那人什么面貌、姓甚名谁他全然不知,若按犯火禁量刑,顶多判他个笞刑。
然而这处罚必然不能令王夫人等人及众多受影响的举子们满意,二审时,又由齐家、王家、钟家三家作为苦主控告那痞子妨害安宁,王家还多了一张诉状,说这痞子故意行凶,向王家院里投放了两只又凶又恶的大公鸡,将王家的小郎君吓得至今还不着魂,已经在家发了几天的癔症了。
三家齐齐要求由笞刑改判为杖刑。
若妨碍到人身安危,量罪便可高可低了。
于是第二次审判时,王家将发癔症的小郎君带了来,便见到那六七岁的小郎君歪嘴瞪眼,走路都走不稳,对着虚空就嘻嘻笑,嚷嚷“大公鸡来了,大公鸡来了。”
这一下将那痞子吓了个半死,那人可没说过夜里行那缺德事还会将官员家的小郎君吓成傻子,一想到他就是平安出了这县衙也有可能被王家人整死,当下就交代得个干干净净。
“就是有个人在我们打住的那破屋子里找到我们三个,说只要我们灵活点,就不会被人发现踪迹,除了事前给我们的三十两,第二天天亮后,他就会将剩下的三十两也给我们。”
县令立刻追问他同伙是谁、住在何处,在他说出后马上叫衙役去拿人。
等县令问起指使他们的人是谁时,他却答不出来,“是个纱帽遮面的,看不清相貌,个子,不高不低,听着不像是上郡的口音。”
“年岁如何?”
“分不出,应该是个年轻人,至多二三十岁。”
在堂下围观审理的举子们一下子就议论开来了,钟令看他们竟开始列举符合条件的考生,出声阻止道:“出手如此阔绰,那幕后之人难道还会亲自办事?极有可能只是个下人,诸兄莫要误伤了。”
她这一提醒众人才意识过来,因得知是她逮住了这痞子,都问起她当夜的细节。
说话声惹得堂上不满,县令拍下惊堂木,喊道:“肃静!”
衙役们当即对着堂外喝威,举子们立时噤若寒蝉。
到了午后,衙役才将另两名同伙拿了来,审问之后也得到了与那痞子一样的结果,遂当堂做出审判,将三人的赃物尽数没官,在凌家桥一带纵火、故意行凶者臀杖三十,另两人笞三十。
一位举子因当夜没休息好,又连考了三日,正是气血两虚的时候,听到审判结果当即就气得晕厥了过去。
其余人也看得心有戚戚,县令却只是长叹一声,这案子他已经是重判了。
落定之后,所有举子都愤愤不平,县令也唯恐他们再生事端,赶紧叫衙役执行处罚。
许多举子都因有人晕厥一时失神,等想过来再要上告时审判已经落定了,看他们愤愤不平,有人开解道:“就算是将他们三人就地五马分尸了,也查不出那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诸位兄台还当以养好身子为要。”
大家都是受害的一方,彼此间也多了点联结,互相拱手施礼,问候一番也就各自散了。
出了县衙,沧州学宫的学生们也是长吁短叹,这次学宫来了三十六人,住在跃马巷那一带的就有一半,其中还有一位年资较高有望夺得一甲的学生,因那夜的惊扰,心绪自也受到了些影响。
薛度与崔友诤这般没受什么影响的都忙着安慰他们,幸而多是豁达之人,到底没出现再被气晕的,说了些话之后都准备离开,却看钟令还望着县衙里面。
“令之?”
她轻笑一声,“诸位先走,我再等等。”
她话才出口,解宣与一位年资高的学生马上一前一后将她围住,其余人也都立刻围上来,纷纷劝道:“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可不能犯糊涂了。”
“正是,那三个是无赖闲帮,自有人收拾他们,你可不能私自动手,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竟然有人单独针对你去你住处捣乱,说明有人暗中盯着你呢,再有几日就放榜了,如今你要是私下打人,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
“令之,今日我请客,跃马巷那一带有两家好食肆……”
钟令苦笑不得,挥手叫他们都散开,“我等我叔母他们出来呢,放心,我又不是莽夫。”
他们还不信她,在她再三保证下才作罢了,却非要看着她走了才离开。
“你那些同窗缘何都要送我们?”二夫人坐在马车上,回望了一眼目送他们的学生,疑惑不已。
钟令笑道:“他们只是担心我,叔母不必多想,对了,王小郎君如何了?”
“玩得正高兴呢,等过些日子去庙里上个香就好了。”二夫人说着促狭一笑,“亏你还能想出这鬼点子,不过可惜了,那些学生就不甚灵活,若是在那二犯擒来之初就有人出来告他们惊扰到人身安危,也能重罚一场了。”
钟令也是叹了一声,心内却想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如今考试结果未定,她在京中还不能太显眼了,所以既不能让那三人死了,也不能让他们散了,要让他们对那幕后之人日思夜想,但凡有一丝机会,她就能报复回来。
“过城东了?停一停罢,我给妹妹们买些春花戴。”她掀帘对车夫喊道。
二夫人一笑,“她们缺什么花戴,莫要……诶,怎么跳下去了!”
她探在窗口,看钟令已经落进了一间铺子外挑拣起花草来,笑唤道:“你月娘妹妹嗅不得花粉,给她买那盆卢会赏看吧。”
钟令远远应了一声,挑好了花草就叫伙计算账。
伙计将她带到柜坊前,正要算账,里面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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