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遇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挫败的表情：“我不是……”
“不是什么？”洛兮不等他说完，就轻声打断了他，“连‘不’子都说出口了，还说不是拒绝。”
风无遇语塞，是啊，是他亲口说的不，当然是拒绝。
他朝她走了一步，用同样认真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毫无预兆说成亲？又为什么问他是否喜欢她？
“你觉得是为什么？”洛兮抬眸望向他眼底，将问题抛给了他。
风无遇顿了顿，漫不经心笑了笑，语气像是在打趣：“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
话音未落，洛兮的声音紧随其后：“为什么不能？”
风无遇怔住了。
在他不可置信的神情中，洛兮追问道：“风无遇，你我朝夕相处十年，你连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情，你都看不清吗？”
她字字清晰却又带了几分怅然。
外界的一切喧嚣声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风无遇的耳畔剩下她说的这句话，字字敲在他的心上，将他这十年掩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疑问通通勾了出来。
洛兮过了十年看不见的生活，她曾说过，看不见的日子里，心的感觉会更真实，她不是迟钝之人，自然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身为凡人的他何苦浪费十年的时光去陪她？哪怕身在乾坤幻境的他不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她感受得到，心亦看得分明。
同样，风无遇也不是迟钝之人，哪怕他们之间什么话都未宣之于口，哪怕他不敢奢望，他也能感受到她是在意他的。
只是……
他想起了天尽头尊者的话，他注定时日无多，且深陷凡尘琐事中，若是为了满足私欲和她在一起，他带给她的无一利处。
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去扰乱她自由的人生呢？
“阿兮……”风无遇轻轻唤她的名字。
可洛兮像是早把他的心思看透，直言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离开了。”
风无遇垂眸不言。
“从你决心对付风无绝的那一刻起，你就有心想让我离开了吧。”
“……”
“还说什么想带我看尽繁华之景，不过是离别前用来欺骗我的鬼话。”
“……”
“之前说不想我离开，也是骗我的。”
“……”
“就连你时日无多这件事，你也从来没对我说过，要不是今日进宫你父皇提及，我根本毫不知情。风无遇，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风无遇默默听着洛兮一连串的控诉，他无处反驳，最终只轻扯嘴角道：“对，我就是个骗子。”
听他这么说，洛兮这回倒像是真的生气了，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两人就这样僵着，她抿唇不语，他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样奇怪的“对峙”实在滑稽，引路过的行人好奇驻足观望。
“小郎君，娘子生气了就要哄，你这干杵着可不行！”
远处有人起哄，扬声为风无遇出主意。
风无遇终于留意四周，赫然发现桥上桥下围了不少人，都在“欣赏”这道由他们打造出来的“风景”。
他没再与洛兮僵持下去，迈步走到洛兮身前，俯身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声音放软，“对不起，是我不好。”
人终是难以克制内心的欲望，就像他在去找风无绝的路上，还想着如何与她分道扬镳，而此刻面对近在咫尺的她，他能推开她一次，却无法控制自己再推开她第二次。
拥她的双臂不自觉又收紧了几分。
洛兮没动，任由他抱着，在他怀里闷声问道：“你在怕什么？怕给我添麻烦？”
风无遇：“嗯。”
“那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洛兮仰起脸看他，“你知道的，我不能轻易施法扰乱凡人命格的，所以无论你在凡间和他们斗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施法帮你。”
“嗯。”风无遇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不过你还是能从我这里得到好处的。”洛兮道：“我是神族，你我成婚后，你就算半个神族了，有我在你身边，定能护佑你长命百岁。”
“嗯。”风无遇笑着应道：“我知道。”
“也不知道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洛兮轻声嘀咕着，由于两人还保持着半拥抱的姿势，风无遇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本是暧昧的时刻，她却突然伸出了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风无遇挑眉看着怀里的她，只听得洛兮道：“风无遇，我活了上千年，第一次向人表明心意，却遭你这么拒绝。”
风无遇唇角上扬，鼻腔溢出笑声，“是我不识好歹。”
“还算有自知之明。”
洛兮松开了他的衣襟，转而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娶不娶我？”
“我……”风无遇还是有些迟疑。
洛兮道：“你要是再不识好歹，我就杀了你。”分明是句威胁的话，可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因为她的语气中并无怒意。
风无遇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无奈摇了摇头，拖长语调应道：“娶……”
“那可说好了！”洛兮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竖起手掌，“一言为定！”
风无遇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很是配合地与她掌心相击，清脆的“啪”声落下，他忍不住调侃：“怎么像是在做生意？”
洛兮握住了他的手，歪头笑着道：“因为怕你跑掉啊。”
风无遇只是笑，没有接话，见洛兮歪着脑袋盯着他，他不由地问：“怎么了？”
洛兮却冲他摊开一只手。
风无遇不明所以。
洛兮道：“我的聘礼呢？你打算怎么娶我啊？”
风无遇笑着问：“你想要什么？”
洛兮沉吟片刻，细细想了一会，道：“在仙界的时候，我唯一的烦恼就是穷。”
闻言，风无遇噗嗤笑出了声。
洛兮抬眸看向他，表情故作严肃：“所以我的夫君一定得是大富大贵之人才行。”
风无遇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静静听她说。
“若你还是之前那个江湖侠客，你定然入不了我的眼，好在你命不错。”洛兮松开他的手，双手环胸，侧过身子看着远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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