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润盯着阳台那扇紧闭的门看了半响,把一只手按在门上,按在程槐清刚刚靠过的位置,垂着头站着,眼里的颓败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手机又响了,这次他很快接通。
带着责备的女声从听筒传来,“许润,你干嘛挂我电话?”
“有什么事?”许润背过身往后一靠,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微微扬起下颌。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何佳嘉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都带笑,“你猜我在哪。”
许润缓慢吐出一口白烟,声音平静又疲倦,“没事我就挂了。”
“诶诶诶,等等——”何佳嘉慌了一下,“我在安江机场。”
安江机场,榆城唯一的机场。
许润怔了片刻,皱眉,“你来这干嘛?”
“我爸不是说想在榆城搞个船运公司吗,现在要人实地考察,我想你在那边,就主动申请过来了。”何佳嘉小声嘟囔,“一说榆城你就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那边金屋藏娇呢。”
许润揉了揉眉心,耐心告罄,“何佳嘉,我说过——”
“订婚是为了应付我爸,你的事我管不着。”何佳嘉翻了个白眼,“就那么一句话,翻来覆去讲,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她看着面前空荡荡的马路,长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工作组的人下星期才来,我这会到了没车来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沉默良久,许润声音冷淡,缓慢吐出四个字,“自己打车。”
“许润你是不是男人啊!大半夜的,你让我一个女孩子自己打车!”
何佳嘉以为自己坐着红眼航班千里迢迢来看他,许润不说感动,起码会松口来接她,哪想到他软硬不吃,一气之下威胁道:“不行,你今天必须来接我,不然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告状。”
迎接她的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然后许润突然笑了,“是你先求的我。”
“那又怎么样?你没拿到好处?”何佳嘉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一想到许润的态度,又强装起硬气,“你不过因为一句口头答应的订婚,就拿到了我家上亿的订单,这不是我在中间帮的忙?”
许润几乎被她气笑了,“你帮忙?拿到那个单子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是因为我同意订婚,你爸他做个顺水人情说你也帮了忙,就这么一句话,你不会就信了吧。”
“我不管,”何佳嘉破罐子破摔,“你不来接我,我就打电话给你爸。”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何佳嘉听到许润叹了口气,“把地址发过来吧。”
刚挂断电话,许润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何佳嘉发来了她的定位。
他收起手机,直起身将燃尽的烟头扔进了一旁装垃圾的空油漆桶,眼角瞥到地上那根被踩扁的香烟,漆黑的眸色闪动了一下,弯腰捡起,扔掉。
阳台的门被拉开,废品站的光照进客厅,照出程槐清站在茶几旁喝水的单薄背影。
许润的脚步顿了一下,老房子隔音不好,不知道刚才的电话她听没听见。
似乎是听到他开门的动静,程槐清扭头瞥了他一眼,眉目森冷。
许润垂眸转身,拉上阳台门,捡起沙发上的衣服匆匆走向卫生间。开门时,正好碰上老林从里面出来。
老林懵了一下,看到他手里的衣服,问道:“要出去啊?”
“嗯。”许润含糊地应了一声,解释:“去机场接人。”
“哦。”老林点头,嘱咐道:“那你晚上开车小心啊。”
“好。”
老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了自己房间。
再抬头,客厅里已然没了程槐清的身影,她的房门紧闭,黑洞洞的,没有开灯。
程槐清靠门站着,手里还握着个空玻璃杯。
许润那句“去机场接人”,她当然也听见了。
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去机场接未婚妻,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从许润口中说出来就让人恶心。
凭什么?
在不告而别以后,在把别人拖入痛苦以后,他有什么资格独自幸福?
胃部翻涌,舌根发酸,想吐的感觉直冲头顶,程槐清的嗓子火辣辣地疼,又想出去接杯水压一压。
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挑在大半夜打来,程槐清纠结了好一会,才赶在即将挂断的前几秒接起。
“喂?是程槐清吗?”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虽然低沉却还是能听出那股嬉皮笑脸的男孩子气息。
听到不是整蛊电话程槐清松了口气,应道:“是我。”
“真是你啊!”对面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我是方凯乐,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十年前那件事闹得太大,她一心只想离开榆城,与这里的一切切割,所以和好多人都断了联系,其中就有方凯乐。
他是程槐清离开榆城那天除了老林和许母,唯一一个来送她的人,因为来的晚追着大巴喊了一路。
一想到当时她明明听见了却没有回头,程槐清就觉得有点愧疚。
她刻意将声调拔高了些,假装惊喜,“当然记得了。”
还没等她问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方凯乐就已经开始解释:“今早我遇见林叔买水果,和他聊了两句,他说你要回来了,我才跟他要的你的电话,那个,你没生气吧?”
听到他小心翼翼地那句“你没生气吧”,程槐清怔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十几年前。
见程槐清半天不说话,方凯乐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要是你觉得我打扰到你……”
“怎么会,”程槐清打断他,“你的微信号是手机号吗?我们可以加个好友,以后大家都在榆城平时可以多联系。”
“是是是,是我的电话号码,”方凯乐一下又兴奋起来,“那个,你困了吗?我车就在你家楼下,不困的话我们去吃个夜宵怎么样?”
程槐清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与其在许润的旧房间失眠,不如和老朋友联系一下感情。
她从行李箱随便拿了条白裙子往身上一套,快步走下楼,看到路边一辆红色的路虎闪着车灯,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男人坐在开着车门的副驾驶上冲她笑,“怎么站着不动,认不出来我了?”
他笑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两个酒窝,眼睛弯弯的带一点孩子气,加上烫了个卷发,更是看不出年龄,不知道还以为是十几岁的高中生
“当然不是,”程槐清眨眨眼睛,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笑道:“你瘦了好多。”
“是吗”,方凯乐跳下副驾驶,两只手将卫衣扯平,扶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所以来找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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