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当事人没有杀害西蒙.皮科尔的动机,他是一名无犯罪前科的良好公民,前往新墨西哥是工作需要。我们经历了交叉比对,他与死者的社交圈完全不重合……”
处理这个案件的法官是个典型的白人,拥有发胖的身材和稀疏的头发,此刻正通过厚重眼镜打量对面的亚裔。
纲吉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眼神谈不上友好,他甚至从中感受到一丝轻蔑。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是指假借采访之名潜入巨山病院,试图窥探病人隐私吗?”巨山病院的律师甩出了一沓聊天记录,他们以司法调查的名义监测了纲吉的邮箱。
“猎奇小报的记者,靠记录那些可怜的病人来搞噱头,这绝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应有的品行,他会行凶杀人我倒是一点不奇怪。”
“反对!该逻辑不构成推理。”风太举起手。
法官慢吞吞看了他一眼。
“反对成立。”
风太确实是位尽职尽责的律师,虽然那份监狱申请表吓了纲吉一跳,但后续的案件分析,论点与发言稿,他都拆碎了掰开了同纲吉逐一解释。
风太热爱律师的工作,毋庸置疑。
轮到对方律师向纲吉发问。
“你当晚是否潜入了被害者的房间?”
行吧,潜入这个词用得相当不客气。纲吉深呼吸,用英语磕磕绊绊给予回答。
“没有,先生。”
“哪怕真的有,也是因为我喝多了,精神不够清醒。”
“不清醒、忘记了、不确定……哈,你是打算把罪行用这种方式敷衍过去吗?”
还没等风太举手,向法官控诉对方用词偏颇,自己当事人非英语母语者,回答用词谨慎实属正常。巨山病院的委托律师猛地敲了下桌子,申请提交新的关键性证据。
“当天的监控确实出了点问题,因为有名病人试图逃跑,整个安保部门一团糟,但哼哼……”
他们所有人看向头顶屏幕,上面起初是大量的雪花噪点,很快定格到正常画面。
【晚上十点十八分】
摄像头正对着巨山病院某条走廊,具体是哪条,纲吉毫无印象,在他看来它们都长得差不多。
【晚上十点半】
走廊尽头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是死者西蒙.皮科尔。他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浑然不觉,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进去。
【晚上十点46分】
纲吉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他在监控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喝醉酒,甚至喝到断片的人走起路是怎样的?摇摇晃晃、扶着墙一步步挪动、最起码也走不成直线,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
那好,以上所有特征,屏幕上的人一个都没有。
纵使监控没那么清晰,也能看到纲吉快速经过走廊,他行动轻快,脚步稳定,甚至有意识地想要躲避监控死角。但不管怎么说,都压根不像一名喝到断片的人。
他走进了西蒙的房间。
巨山病院的律师笑容几乎要溢出脸。
他对后续监控拉高倍速,所有人都看到,自从纲吉走进西蒙房间后,再没有人进出这件屋子。直到纲吉发出尖叫,被巡逻的安保队听见。
“正是如此。”
他洋洋得意地说。
“西蒙房间是完全的密室,考虑到精神病人的安全,通风管道的尺寸连只老鼠都容不下。”
一间二十平的小屋子,一个精神病人、一个不怀好意潜入的三流小报记者。这是世界上最狭窄的斗兽场,而最后的结局也很符合斗兽场精神,一死一活。
而活着的那个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一点点都没有。
没有搏斗痕迹、一击致命、心狠手辣。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明了。
“不,骗人的吧……”
“我完全没印象,这是你们伪造的!”
“哈,伪造视频可拿不到法庭上作为证据。”
头晕目眩,耳边蜂鸣。纲吉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这段,可他的大脑偏偏又出现了大片空白。
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过一个无名之辈,究竟是谁想陷害?
这段视频宛若一颗大石头砸入水面,所产生的涟漪推动事态往另一个极端的方向奔去。
休庭间隙,风太带着纲吉抵达休息室。这位律师捏了捏眉心,示意少年坐在沙发上,而后半蹲在他面前。
“纲吉,我们得转变策略。”
“有这份监控在,法官卡菲多半不会判你无罪,新墨西哥的判决依靠惯性,根据我了解,卡菲手里能成功脱罪的亚裔不到三成。”
风太的声音很温柔,很和缓。他的眼睛是和纲吉相同的棕色。
“但你之前没有犯罪记录,并且西蒙又是个精神病人,自我防卫也说得通,我建议你走假释的路子,二次上诉这个案件会转移到更高一级法院审理,这样起码能避开卡菲。”
半个月前,纲吉以为他的日子再怎么过也就这样了,倘若人生是个过山车,那么现在它就在最低点。未来靠自己努力总能一点点爬升上去。
然而事实告诉他,过山车还能塌。
不仅塌了,地面还裂条大口子,让他无止境下坠。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口干舌燥又百口莫辩。
“您不问我为什么有那段监控吗?”
纲吉方才在庭上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得了失忆症,又或者有不为人知的家族病史。
不然怎么解释屏幕上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当下是谍战片的拍摄现场,而他则是被主演随手抓来顶包伪装的路过倒霉蛋。
“倘若你对我说谎了,那么现在眼睛里应该充满心虚而不是迷茫。”
“怎么样,要试着相信我吗?”
纲吉总不能自己冲到辩护席当律师。
他没有拒绝的选项。
“综上所述,考虑到被告初犯并且刚成年,而死者为精神病人,存在行为不当,但被告认错态度不积极,对事实模糊指控……”
“最终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保留上诉权益,服刑地点在辛亚拉感化监狱。”
听到判决结果时,风太比纲吉更早仰头。
因为他提交的监狱申请表里压根没有辛亚拉监狱。
当你意识到自己身陷囹圄时,最机智的做法是跳出固有圈套,不要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子走。
这样还有一线机会,让你能看透敌人的位置与意图。
纲吉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入狱申请表格上,他选择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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