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尊上!”
司月匆匆求见莫离,进入议事殿,未等走到莫离跟前便汇报。
戴着金质面具的玄袍男子岿然立于台阶之上,妖冶红唇似能滴出血来,狭长凤眸上扬,亦妖亦邪,半遮的面具只是徒劳无功,反而给这张脸增添了一种神秘。
“尊上,今日魔族拜月节,我如往常一样入夜将血月升起,可不见本该有的满月,依旧是残月。魔族子民怕陷入恐慌。”
司月说罢抬眸,台阶上已空无一人。
一中年男子惊呼。
“这……这血月为何还是残月!”
“是啊怎么回事?”“对啊……这……”
两位盘发妇女低语议论。
“请‘月神’大人为莫壑墟降下神福吧!”
佝偻老者颤着合上的手祈祷。
一时间魔市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约而同的是,皆仰头望向那轮本该圆满的血月。
红色的月光混着暖黄的灯火照清一张张仰起的脸,神色各异。
张口恐慌、皱眉疑惑、闭眼祈祷……
看见残月尖角出来的那刻,紫衣少年瞬间收起笑容,似是知道些什么。
顷刻间,一束紫光从昭昭面前飞走,身旁的鹅黄纱裙少女飞身紧跟其后。
不会飞行独留在魔市的昭昭,站在原地望着早已不见两人光影的方向,眨了眨眼,收回视线。
红衣少女独立于拱桥之上,漆黑的双瞳投向人海之中,发现魔族在某些时候,与人族并无不同。
也会害怕天祸,也会信仰神明。
她穿过一道道人影,朝着和他人向背的方向离去,忽而身体一轻。
待反应过来,便在一个柔软的怀中。她望着舜漪随风飘扬的金发,“舜漪姐姐,你刚不是跟着殷稷一道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舜漪揽着她的腰飞离魔市,“今夜过于异常,从未有过,放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我先送你回星卷楼,你今夜不要出来。”
……
众人未见的梵烬台魔云之上。
圈圈金色光芒层层相套,如齿轮般滚动着,古老神秘的神文浮现其中。
法阵中央,一人跪地持剑插于阵眼中,深沉悠长的龙吟声自剑刃处传出,引来狂风咆哮,尘土飞扬。
强风卷起玄色宽松袖袍,暴露出紧握龙纹剑柄的双手,青筋蔓延至臂。金质面具在刺眼光芒照耀下,反射出一层神性的光辉。
映入那对幽暗凤眸深处。
墨发扬起的方向,三人立于其下。
殷林殷稷父子方才赶来看到的便是这震撼的一幕。这是一种令人想俯首的压迫感,宛若神威。而从头见证到尾的司月,虽有所心理准备,瞳孔颤抖,仍是惊不可言。
唯设阵之人面具下面不改色,好似不过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罢了。
残缺的血月,无声吸收着法阵的力量。
残月渐渐扩圆,直至满月。
祈祷老者睁眼看到圆月,欣喜跪下身,喊道:
“月神降福了!快看啊月神降福了!”
魔族子民纷纷跪了下来,嘴里反复感谢月神。
良久,魔市渐渐响起了叫卖声,又恢复了往年拜月节的热闹。
而他们口中‘月神’,此刻正提着一盏花灯迈着没走几步便有向下台阶的栈道往星卷楼去。
莫离收阵回到寝殿擦拭着龙吟剑,这把剑笼统没用过几次。
十几年前,他用的还是另一把剑。
龙吟剑放回剑架上。
想到对面山上的小姑娘,来到莫壑墟同样也是独自一人。伸手拿过金质面具。
莫离提灯走进星卷楼,入眼并未看到如往常一样在中央书案前坐着的红裙少女。
抬步上楼,门开着,空无一人。
他放出神识感应,在房中外扩的晒台找到了少女。想了想,收回要迈入的脚,没有踏足少女闺房。
昭昭正趴在栏杆上,出神地望着血色圆月。
她穿越到这具身体近四个月,醒来便在星卷楼。
好在这具身体能看懂这里的文字,这段时间她已经通过星卷楼的书籍了解了大概:这个世界现有三界——仙族玄沧天、人族昭安疆、魔族莫壑墟。
自己所处地方正是魔族生活的莫壑墟,而星卷楼大概是魔族的藏书楼这种地方。
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管星卷楼的闲散小魔官。
“唉——”
少女歪着脸趴在交叠搭在栏杆的手背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叹息。
看殷稷和舜漪二人方才神色匆匆的,看来莫壑墟是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虽然轮不到她操心,但是谁让她现在要抱紧魔尊大腿呢。
“嘶!”
脖子有点酸。
昭昭刚换过一边脸趴,一盏红色花灯便映入眼帘。
这是……扶桑花?
她顺着花灯方向侧首看到提着花灯的人,有些许的意外。
透过花灯望向他那张被金质面具半遮的脸。才几日未见,一直透着妖冶红色的薄唇竟没了往日见到时的血色。
“尊上……”他这是来癸水了?
莫离动了下提着花灯的手示意她。
昭昭接过花灯细看。
扶桑花灯栩栩如生,打开的五瓣花如呼吸般上下浮动。
忍不住轻触,光滑似锦,长于花的花蕊上缀着点点金光闪烁。
抬眸询问:“这是什么?”
柔和金光照映着少女娇容,眉长口小,鼻头微翘。一双黑瞳中好似落了点点星光。
眼尾上勾,眉眼间尽是明艳。略微上扬的眉峰又给整张脸又添了一丝英气。
往日只用红色发带捆绑的墨发,现今高盘,发丝垂落,配以玄沧天女子爱用的冰晶点缀。
与少女的明艳融合得恰到好处。
莫离目光转向那纤细葱白的手指。
“此光乃长明萤,可保花灯长久不灭。”
昭昭想知的其实另有其事,双唇微张,心底存着许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许久试探道:
“我为什么回到昭安疆会有性命之忧?”
莫离知道那日经过舜漪一闹,小姑娘迟早会问,日日等着人来梵烬台质问自己,未想到她竟耐得住,等了几日,也未见人主动来寻自己。
他望向空中,缓缓开口,“本尊知道……”昭昭跟着提起一口气,“……但不想告诉你。”
昭昭内心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若此她手中有符纸怕已经甩了上去。
“现在这般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不好。”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寻,只是这想起来的后果……”随后侧过眼眸对上少女明亮的黑瞳。“本尊虽答应过那人不会告诉你,但,也不会阻止你。如此,也不算违背。”
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原主本就是失忆?
目光被他同样也看向自己的深邃凤眸吸引。
“那尊上和我是什么关系?”
莫离勾起嘴角。戏谑道:“不是你要为本尊肝脑涂地的关系吗?”
昭昭脸色微红。
她一直猜测原主大概是星卷楼的魔官这种,原因是只有她一个人住在星卷楼的顶层,且出入自由无人看管,每日有魔侍按时来送饭。
那日星卷楼闯入一黑袍人不知对她使了什么术法,操纵她去杀了魔尊。
那是她第一次走出星卷楼,也是第一次见到莫离。
想来也尴尬,当时她从腰间抽出一张符纸扔向莫离,气焰嚣张,却只是将他衣袖灼烧了一个微不可见的洞。可就在她刺杀失败后,熟悉的控制感又恢复全身。
魔尊没杀成又逃不掉,怎么办?
为了找补保命,她说:“小官刚才为您表演的戏法您可还满意?”说了一大段尽忠甚至要‘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话。
莫离没有说什么不对,事后也没有追究还好心送她回星卷楼,并且还一直配合她这种说法。
可就在那日,她在梵烬台听到了舜漪怒道:“莫离!我没想到你做的事情远不止此。你竟然还诱拐人族少女!你简直……我今日还要带走她!”
昭昭惊愣捂嘴。
也是没想到自己原来是魔尊抢来的,莫离竟也陪自己演了这么久。原以为小官攀上大官戏文,结果是金丝雀戏文,那星卷楼估计就是自己的金丝笼。
这转变也太大了!
一直以为自己好歹是妖魔鬼怪中的一个,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平平无奇凡人一个。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什么技能,以为是没掌握到诀窍,原来是根本没有!
收回思绪,昭昭眼里有些埋怨,强调,“是之前的关系。”
“关系?”莫离手肘随意撑在栏杆扶手上,手心拖着下颚,两指微曲点在面具上沿。思考片刻,懒洋洋道:“约莫是剑友的关系。”
“剑友?”昭昭不解,“可是我并没有剑啊?”
“你有。”语气坚定。
莫离面具中露出的双眸低垂,故作伤心道:“是我送与你的。那把剑可陪伴了本尊数千年啊,赠与你不过短短十几年,你便将它弄丢了。唉……”
“……”
舜漪这夜并未归来。舜漪比她更为熟悉莫壑墟,是以,昭昭并不担心。
她侧躺在雕花木床上,久久盯着闪烁的扶桑花,眼皮逐渐沉重。
……
翌日。
昭昭看时辰差不多了,动身去了梵烬台。
昨夜她问莫离该如何去寻回自己的身份,莫离竟说不如先给他找只老虎练练手?
一夜未归的舜漪竟也出现在议事殿。
昭昭看了眼一旁的殷稷,猜到舜漪昨夜去寻殷稷后他们应一直在一处。
昨夜血月异象初现时,舜漪追着殷稷至中途发现他是朝着梵烬台的方向,想起还在魔市的昭昭不放心,梵烬台和星卷楼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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