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刻,几乎龙山城所有百姓都知晓了陈府大喜之事。
这门亲事来的突然,成的也怪,新郎不必接亲,而是等新娘花轿上门,新娘不必带嫁妆,夫家聘礼一应俱全。
龙山城众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这看起来可不像五郎娶亲,倒像是知府嫁儿,果然江湖人士,行事怪异。
可无论众人如何揣测,此时陈府朱漆府门大开,前来贺喜宾客络绎不绝,管事率一众人迎来送往好不热闹,见有人凑近围观,便吆喝一声撒下铜钱,被众人一哄而上争抢。
龙山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陈绛书被父亲告知要先待在屋里不可随意走动,届时自会让人带出拜堂,屋内已暗中派了得力之人埋伏四周,以确保万无一失。
虽说是演习,但在陈绛书心中毕竟是成亲,难免会紧张羞涩,吉时未到,他还未去迎亲,只在屋中静候。
而花妙棠较他风光许多,花轿从陈知府的另一处宅子抬出,需绕主街走一遍以显夫家看重——当然是做给煞鸳鸯看的,只是苦了她,长手长脚的在狭小轿子里窝着好不别扭。
花妙棠用手拽了拽嫁衣前领透气,她事先已经穿了套劲装便于行动,再套了一层喜袍掩饰,她暗自庆幸没听陈绛书的话再带上一套珠翠喜冠,不然她必然得被这些碍事的束缚闷死。
但话又说回来,陈府不愧是大户人家,临时赶工的嫁衣走线分外细致,刺绣精美,她又想到自己和季云岚成亲那天穿的……默默叹了口气。
早知道那般寒酸,当初就应该多攒点钱,不然季云岚还要总出去给人写字作画,怪辛苦的。
轿外敲锣打鼓声依旧,花妙棠头靠在一边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随着轿子晃晃悠悠,心想煞鸳鸯大抵不会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投罗网。
风无痕却是惨了,他乔装成陈绛书在陈府被各种贺喜包围,还要忙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要文绉绉迎客,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凭什么花妙棠可以舒舒服服坐着,他就得忙这忙那脚不沾地!
“五郎,这可不是什么美娇娘啊,成亲后可千万别偷香窃玉,小心被你家娘子打断腿。”
“五郎,那娘子功夫如何?你要不偷学几招教教咱们哥几个?”
“五郎……”
正当他快撑不住时,忽听府外有人高呼,“新娘子来了!”
人群喧哗声骤然歇下,只见那花轿被抬着,颤颤巍巍进了府门,风无痕下意识吞咽几口唾沫,他同陈绛书一样,也是头次成亲,心里难免些许紧张。
喜婆眉开眼笑靠了过来,将轿帘掀开,伸手将新娘子搀扶出来,风无痕被兄弟们推搡着,起哄要他去接娘子。
风无痕看向对方,她穿着一袭火红蹙金衣,红盖头遮了面容,被喜婆扶着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压不住的凛然英气。
一时他也有些恍惚了。
对方却被他的迟钝等得不耐烦,自行向前走出几步,伸出手,风无痕赶紧牵住,听到人群又是一阵起哄。
触碰到她微凉的手指,风无痕心跳骤然加快,明知逢场作戏,可这成亲的时刻怎么就让人这般心烦气乱?
他虚拢住花妙棠的手引她跨过门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油然而生,他很清楚她有了家室,只是,只是这异样感……
“小心看路。”
她轻声道。
一边说着,二人到了正厅,陈知府端坐高堂之上,面容慈祥带笑,见二人进来,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拜天地——”一旁的人高声道。
风无痕与花妙棠并肩下拜,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这样沉不住气,或许是紧张,或许是……
不对!
他垂着头,侧目瞥向花妙棠,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烦气躁,一如既往从容可靠,这本该是正常的。
风无痕突然感到腰间的磁石在轻微震动!
“二拜高堂——”
他僵硬转过身,同她向陈知府下拜。
磁性相吸,则人有异。
风无痕没告诉花妙棠,自己在她身上也偷偷抹了磁粉。
“夫妻对拜——”
“娘子。”
风无痕躬身之时靠近她的红盖头,轻声道。
“你是煞鸳鸯。”
花妙棠动作一顿,随即轻笑出声。
“夫君真会开玩笑。”
风无痕眉头顿时紧皱,莫非他的直觉果真出了问题?
不对,他的磁粉和磁石没有半点差错。
“礼成——!”
他起身,轻轻托起对方手腕,在一片喧腾的贺喜声中将她拥入怀中,“你的同伙已经开始行动了,不是么?”
话音未落,风无痕便紧攥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拷,同时一把扯下她的盖头!
“你,不是花娘子!”
人群登时哗然!
莫非煞鸳鸯真的出现了?可那盖头下,分明是花妙棠的脸!
可她望向他,眉目含情,唇齿带笑,“夫君竟这般心急?”
风无痕冷笑,“诸位!他便是煞鸳鸯!!!”
花妙棠不解地歪了歪头,众人也是一头雾水,有意让出空地,警惕地盯着她。
“夫君怕是被煞鸳鸯吓坏了吧?”众目睽睽之下,花妙棠一边担忧看着他,一边将手伸向风无痕的脸颊——
随即破空声起,那蔻丹长甲滑出刀片,狠狠扎向风无痕!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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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柱?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真正的花妙棠已然端坐在另一处洞房之中。
她在花轿游街的时候便察觉到周边气息涌动不对劲,心知煞鸳鸯就在附近,特意收敛的内力,果不其然,在花轿经过某处酒楼转角之时,爆竹声乍然响起,却涌出刺目闪光,伴随着浓重白烟,旁人只以为是陈府花了大价钱买的千挂爆竹,连连惊呼叫好,而花妙棠却忽觉身下坐板猛颤,紧接着四面八方似有杀意袭来,奔向的几处穴位却不致命。
果然是那个倒头睡!
花妙棠将计就计,佯装被点中几处大穴昏昏睡去,果不其然她便听到机关翻板声和衣衫抖动的簌簌声,以及几句窃窃私语的交谈——
“主子果然没说错,这娘们儿有武功。”
“那又如何?还不是中了咱的盗头祟?”
“啧啧,那边交给你,也好一亲芳泽,这个就让我好好品味一番如何?”
“还用你说!”
花妙棠心想果然这煞鸳鸯不止一人,她更好奇那人嘴里的主子是谁,于是便不动声色,趁白烟正浓之时任其掠走,紧接着伴随一阵风声,那人起了轻功,人群喧闹声逐渐消散,应该是带她到了什么密闭偏僻地方,而后听到他给自己四肢上锁的声音,随后便离开了。
嗯,听动静像是玄铁。
为了采她这朵老花也是付了巨大成本。
花妙棠这才睁开眼。
这房间应该在某处郊外,看着分外破败,墙壁甚至生出成片苔藓,唯一的光源是几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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