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凤阳府后,刘知府、黄同知,胡通判前来拜见,本想邀约喝酒但被赵棠拒绝。
赵棠先让自己的幕僚把当地的钱粮、工程、军务等事宜卷宗审核、审查一遍。自己则打扮成做小买卖的样子骑着小毛驴,戴着水晶叆叇镜暗查民间,随行的有一位老家是凤阳府的幕僚李恕,还有杨安、赵由也跟着,一路在皇陵附近的查看。遇见当地百姓聚在一起乘凉就主动打招呼,也围过去聊天。一位老妇人问他从什么地方来,他就说是外地来做小买卖的,专门卖自家酿的米酒的,然后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小瓶米酒,让他们尝尝。
人群里的老翁喝了一小口,李恕问道:“老人家,味道怎么样?”
老人家憨憨的笑了笑说:“好喝。”
赵棠说:“我们这酒啊是在苏州一代酿制的。”
李恕用当地方言将给他们听,老翁笑着说:“你这酒不错,一年能卖不少钱吧?”
“嗯,我们这酒卖的好着呢。”赵棠笑着说。
趁着聊酒的功夫,一步一步的问到皇陵附近的田地一年收成是多少,当地的税粮缴的多不多。老百姓朴实也没防备,就说皇陵附近的田地以前都是当地百姓的,后来都被官府和皇亲国戚占了去,用“划归陵寝用地”为借口,把皇陵周边的民田全侵占了,在此后,这个界限越画越大。很多百姓没了地不能养家糊口了,有些成了流民,有些干脆去了外地,好些年不回来了。
“朝廷每隔几年就派巡按御史来巡查此地,就没有处理当地徇私舞弊的官员?”
见赵棠如此问道,几个百姓苦笑着说:“巡按御史经常来,但不是来见我们这些种地的,人家是官,当然只跟当官的打交道。那个来的巡按御史不是吃饱了拿够了才走的。”
“那一年有一位巡按御史来了,我们当地很多没家没地的人拦在路上告状,巡按御史当时说一定给百姓一个交待,过了几天出了告示,说要将淮河流域淤泥堆出来的一片淤田,分给失去土地的民众,尤其是流民,让他们有地种。只是这位巡按御史前脚走后,后脚就被官吏瓜分了这些淤田。”那位老妇人说道。
赵棠认真听着,此时又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刚到锦县的时候,仿佛一个轮回。
打听到了百姓的心声,赵棠几人打道回府,李恕把当天的所见所闻记下来交给赵棠,赵棠看着看着叹了口气。杨安说:“当年在锦县查案那三年,老爷长了不少白头发。”
赵棠苦笑了一下:“为官就要为民办事。”
“要是当地的官员都能跟老爷一样,这里的百姓也就不用这么苦了,连几间茅草屋都没有。”
李恕说:“当地可有不少皇亲国戚,还有管理皇陵的官吏,哪一个是好惹的。”
“赵御史,你可知道管理皇陵的人是谁吗?”李恕突然又问道。
赵棠一时没答上来,说:“是谁啊。”
“内官监钱茴,当年是伺候田贵妃的,后来皇上派他来的。”
“哦,原来是田贵妃的人。”赵棠恍然大悟。
几日后,几个人找到御史官署。
杨安慌慌张张地跑进里屋跟赵棠说:“老爷,来了几个人,说是京城来的锦衣卫,为首的是袁指挥使。”
赵棠带着水晶叆叇镜正在埋头写着,听杨安这么一说,抬头问道:“快请进来。”
“已经让他们进来了,就在院子里。”
赵棠急忙起身出来迎接,看到一群穿着普通的人站在院子里。
只见那几个人虽然穿着普通,却是虎背蜂腰似力士,手持宝刀像护法。即使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却也面带金刚之威、眼神射出杀气。猛兽捕食猎物前从来都是无声的。
站在最中央的那位就是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同知袁达。
皇帝派巡按御史来监督文官,又派锦衣卫来缉拿办案,看来皇帝此次是非要拿下几个人头。
赵棠接圣旨的时候还接到了皇帝的密旨,要他上任后严查凤阳府的贪官污吏。袁达又是皇帝派来的亲信,和他一起办案。
袁达面带笑容先招呼了一声:“赵御史。”
赵棠客气地行礼说:“袁指挥,幸会幸会!”
袁达笑意满满地说:“皇上怕你一个人难以应付,让我来做你的左膀右臂。”
赵棠谦虚地回道:“岂敢,袁指挥哪里是做我的左膀右臂,袁指挥一来简直就是‘猛虎加之羽翼,翱翔四海’呀。”
袁达哈哈一笑:“赵御史很会夸人。赵御史平时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干涉,但凡能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就多谢了。不知袁指挥住在哪儿,我也好派人打扫打扫。”
“把官署的几间空屋子收拾一下就行,一日三餐跟你们一样,哈哈哈。”
“明白了,我这就派几个人去收拾收拾。”
白天赵棠在官署办公,晚上回官署后面的小院住。锦衣卫白天黑夜都在官署,有时候一大早出去,一天也没回来,不知干什么去了,赵棠该回家吃晚饭了都不见他们人影。
赵棠整天忙着查阅、核对卷宗,要是有什么疑问也会跟当地官吏沟通,可当地官吏从心里上有些不舒服。以前的巡按御史来了之后,所谓的巡查都是应付了事,真正能做的就是今天被这个官员请去听曲、喝酒,明天再被另一个官员拉去大摆筵席,走的时候大车小车载满了再走。
锦衣卫来之前,赵棠已经打发两拨人了。
今日又来了,当地刘知府又派人来请了。赵棠严肃地说:“我不是已经说了嘛,我现在忙的很,哪有时间陪你家老爷吃饭啊。”
“赵御史,上一次您不去,我家老爷骂我是废物,这一次您再不去,我家老爷就要打我了。”
正说着杨安嘴里骂骂咧咧地把那人一直推到门外,此时袁达站在锦衣卫住的屋子门口,背着手一直看着,看那人低头丧气地往官署门外走,就去进了内屋跟赵棠说:“赵御史为什么不去喝酒?”
赵棠无奈地说:“我这手头正忙着呢,哪有时间陪他们吃吃喝喝的。”
“赵御史不是忙,而是不敢去,怕去了,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到时候说不清楚。”袁达笑着说。
没想到自己的顾虑被看出来了,赵棠也只能承认:“实话实说,在锦县这些年什么没见识过?我还真不能这么干。”
袁达说:“你今天要是再不去,就不怕当地官员联合起来对付你?以后你要查什么他们就给你弄虚作假。他们在这这么多年了,手眼通天,一群人想要糊弄你一个太容易了。”
赵棠笑着说:“袁指挥说的极是。我也知道事不过三,我已经拒绝两次了,今天是第三次,估计都要恼了。”
“不如你今天就去一回,看看都是谁聚在一起喝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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