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个刑部官员诧异的功夫,宋明川已经快步走去,步履匆匆,他脑海里一根弦紧紧绷着,穿梭过院前来往办事的人流,径直往徐方谨那一行列走去。
“嘶——”
一刹那间徐方谨的手腕被人抓起,听得耳边一声低呼,“积玉。”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原形毕露了,但很快他便看到了宋明川错愕失望的眸光,心下安定了大半。
手腕很快被人撒开,徐方谨对上宋明川转为冷淡的目光。
国子监领队的属官很快上前来,同宋明川解释了这是今年国子监前来刑部历事的监生。但宋明川一直钉在徐方谨身上的眼神未曾移开,属官同他禀报时都感受到了这份怪异,不由得也看向了徐方谨,胆战心惊,生怕徐方谨跟宋明川有血海深仇。
徐方谨不仅是给属官和宋明川盯着,更是被其他看过来的人瞩目着,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位大人……”
话没说完便被宋明川打断,“你们跟我来,今年国子监历事的监生由我分管。”
这下师出有名,大家才安下心来,但对于是宋明川来职掌此事,他们紧张的情绪又不受控地冒出来了。
“前日我表舅同我说,遇上刑部郭大人周大人赵大人就稳了。但若是宋明川宋大人和陆云袖陆大人,那可得小心了,他们俩在刑部是出了名的黑白无常,要求严苛,一丝不苟。”
“谁说不是呢,前两年也是宋大人,历事的监生来了十多个,最后就只留下了几个,不是退回国子监就是又分到其他部去了。”
越说越慌乱,大家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刑部虽苦累,但可以实打实的积累经验,拓宽人脉,朝内许多高官都曾出任过刑官。且如果得到堂官赏识,日后还有可能留部。
比起一众人的焦急,徐方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经意转过头去看,便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人出现在视野里,心脏不可遏制地抽痛起来。
封衍似是旧疾未愈,又染新病,行步迟缓却依旧朗月清风,一如他当年初见他时的气度。
阿爹说如果第一眼合眼缘的人难得,若是能交朋友便是人生幸事。九岁时初回京都,他什么都不懂,没见过的新衣服,没吃过的新鲜吃食,没玩过的新奇玩意。他想同许多人玩,却只会被扔泥巴,然后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句臭蛮子,所以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一个人玩。
后来他偷偷跟巷口的乞丐学会了官话,能说一口流利的京都话。为了有朋友,他替人买糕点,给人送蹴鞠,帮/人/打/架。
可给人买糕点那人不给钱,恼羞成怒之后还用脚把全部糕点踩碎了,说是还给他的。给人送蹴鞠,他们在里头玩,他只能在外面艳羡地看着,偶尔给他们捡球,期待有一回他们能让他也玩一下,可从来都没有。帮/人/打/架,他很在行,总是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养病的阿娘气得头脑发昏,可下一回帮打架的人和好了,轮到他被打了。
阿爹见他那么热切地交朋友,便安慰他说,每一个人都是孤单的,没有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偏不信邪,上房揭瓦,走街串巷,结交了不少“江湖侠客。”于是他就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
可他还是很孤独,特别是他在一场群斗中被人抛下,抱着头东躲西藏的时候。后来认识了简知许和赵鸣柯,但他俩都太乖太胆小,经常被困着读书习武,很少能出来玩。
第一次见到封衍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合眼缘,虽然后来阿爹听完他的故事之后扶额沉默了一会,说他这是见色起意,但他不管,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的准玩伴。
只是这个新玩伴好像不太乐意。
他第二次上山的时候,连门都没能进,垂头丧气地回家了。第四次第五次通禀之后再次被拒之门外,他就徘徊在来时的路上苦思冥想,爬山走累了想倦了他便找了块石头当床,呼呼大睡起来,谁知道一觉醒来他身上披了一件玄色的宽大衣袍,开心地差点蹦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封衍或许是在考验他的诚意,于是他将衣袍抱回家当宝一样放在床头供起来。
他开始学种花,学木活,练字习文……没错,他不大通文墨,在北境时野惯了,最是厌烦舞文弄墨,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可他得学着写信,封衍不见他,总得了解了解他吧。
但在手艺活上他也许真没什么天分,养的花种子不发芽,于是他每次出门都到阿爹养花的后栏里偷摘几朵;做的木活也四不像,分不清头和身子,所以他就努力给这些心血起新名字。至于写字,他将自己的名字练几百遍,每次都选最好看最端正的,让封衍牢牢记住他叫什么就可以了。
三个多月,他一有时间就往山庄跑,连山间有几条小路,哪有兔子窝都摸得一清二楚,就是从来没进去过门。
日子漫长,都等到了京都飘雪,他啃着干粮坐在石头上闷闷不乐,看着紧闭的大门和外头早已熟悉百遍的侍卫唉声叹气。迷迷糊糊间,他又睡着了。
却在醒来时看到头顶素白繁复的流云纹,他悄悄转头看,几层帷幔外,封衍端坐落笔,行云流水,好看极了。
“看好了就回去。”
不知何时,封衍抬眸看来,目光中满是疏离和冷淡。
冰冷冷的话让苦等了三个多月的江扶舟无法接受,于是他眼一闭,脚一挺,装死躺尸在床上,一把裹着被褥转过头去,喃喃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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