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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生悲

小说:

绣春台

作者:

廿爻

分类:

现代言情

又是一日晨。

夫君同母亲不在家中,绣娘似乎轻快了不少。

她昨夜睡得极早,可做的绣活却比往日还多些。

绣娘将几匹绣仔细地折好,置入编筐。

小山似的绣布缓缓坍瘪,现出缕鸦色的布绸。

绣娘扫了眼,伸手将其取出。

是那日萧公子交与她的荷包,沉甸甸的。

只那之后家中琐事冗杂,她竟一直未腾出空来存好。

这会时间充裕,绣娘索性决定一齐将夫君的脩金理好,以便日后拿取。

只是数着数着,绣娘面色却愈发惨白。

黑色的荷包中,最上覆着的确为铜钱不假,可绣娘却拣出了足足上百枚不止。

但那荷包底处依旧满当当的。

绣娘好奇的捻出一粒沉底的碎银。

可才取出一瞧,她却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那哪是什么碎银?分明就是粒金子。

她匆匆拢合了荷包。

心跳若擂鼓,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绣娘才又将拣出的几百枚铜钱放了回去。

…萧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绣娘垂眸,小心地又将这几日新赚的银钱收至新绣的荷包。

这几日挣来的钱,已足以凑齐夫君的脩金。

至于萧公子的那只荷包…

绣娘将绣匹收好,又把那只鸦色的荷包仔细压在了绣中。

她猜,大抵是萧公子粗心…给拿错了。

待会送绣的时候,便一并还回去吧。

*

绣娘煮了两份素面。

一份送与萧公子,做日前其出手相救助的谢礼。

至于另一份…

绣娘看向手中那枚新绣的荷包,沉甸甸,装得是夫君所需的脩金。

她想起那日刘大娘的话。

刘大娘劝她,应多与夫君去镇上瞧瞧。

绣娘想,确有些道理。

她终日枯守家中,痴痴盼着夫君归来。

而夫君每日亦如行尸走肉般踏进家门,同她敷衍几句,便木然用饭、入眠。

按部就班的生活,早已冲散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从前,夫君虽吃不得苦,却愿为她吊一顶高高的秋千。

她也不必忧心、忙碌。

累的时候,只需躲进夫君温暖的怀中。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们似乎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绣娘迟钝,竟现下才有所发觉。

所以绣娘想,她应当去做些什么。

但她能做的,或许只有为远在书塾的夫君筹措束脩,按时送去。

以及…为他煮一份滋味平淡的素面。

思绪沉重,绣娘垂首,缓步走往萧公子住处。

不远处的线铺未开,但隐约透出许话音,绣娘未听清。

她叩响了面前的木门。

没有回应。

线铺处,又传来几道低低的交谈。

“要我说,那男人真就不是个东西!”

铺里,刘大娘恨恨骂道。

于对侧坐的是她女儿,也是镇上茶肆的老板,刘嫣嫣。

刘嫣嫣嗑了口瓜子,道:“可不,吃绣儿姐用绣儿姐,得了提拔呀,第一个就踹了绣儿姐!”

说着,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镇上也尽是些傻的,竟还管那般禽兽称作什么…清隽书生?”

刘大娘叹了声,却叮嘱她,“绣儿午时来乡里送绣,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刘嫣嫣当即瞪圆了眼睛,“还不告诉绣儿姐!看着她被当猴耍?”

刘大娘斥她:“你绣儿姐日日忙成什么样?你说了痛快,可她能承受的住吗?”

刘嫣嫣想起绣娘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啧了声,便也不再还嘴。

屋外,绣娘听得不真切,只觉刘大娘家中一贯热闹。

她正出着神,欲抬手再敲几下时,面前木门却忽地被拉开。

男人身形高大,这会立于门内,拢下的影将绣娘罩了个严严实实。

绣娘抬眸,对上那双极锐的眼,身子不经意缩了下。

她回过神,忙将怀中抱着的饭箩同衾单一并递去。

“萧公子,这是您的绣…和谢礼。”

绣娘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会嫌弃。

他似乎才睡醒,鸦发披散,偶有几处翘起,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倦意。

可惜面上依旧覆着冷巾。

想来方才他迟迟未开门,应是去戴面巾了。

萧珏将其接过,嗓音低哑,“多谢。”

只他说完,目光似乎扫过绣娘腰侧,眯紧了一瞬。

绣娘另只手,正拎着要送去给夫君的那份素面。

绣娘则以为萧珏是要关门,便又唤了他一声,“您等等。”

萧珏便站定在原地。

只瞧她蹲下身,将背上筐摘下,自其中取出只鸦色的荷包。

绣娘将其递给萧珏,“您上次给我的绣钱给多了…而且,这里面似乎还有您的贵重之物。”

她垂眸,悄悄的想。

足足一捧的碎金,都能去镇上购户不错的宅院了吧。

却还是又道:“里头装的东西我未动,您查查,若是没差,我便先走了。”

萧珏看了眼荷包,没接。

“你不要绣钱?”

绣娘望着他怀中的竹匣,摇了摇头。

“公子出手相救于我,一匹绣,便当还您的恩情。”

可她却有些心虚。

或许,她只是怕这位公子瞧不上自己煮的素面,以绣相抵,只是想换自己能安心。

萧珏似是沉吟片刻。

绣娘有些紧张。

下一秒,萧珏却只将她递来的手轻轻抵了回去。

绣娘愕然,却听他道:“你收着便是,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男人眉眼疏淡,似在说件无关痛痒的事。

绣娘来不及开口,便听他又道:“我还有事忙,便不送了。”

说罢,面前木门竟已被掩合。

绣娘捧着那只荷包,愣愣站在原地。

*

对于这笔天降横财,绣娘不知该喜该忧。

她将荷包仔细地收入筐中,捧着饭箩,坐往前去镇上的渡船。

渡口的船夫瞧绣娘面生,心底好奇,但瞧着她又不似爱说话的模样,便只自顾自吆喝着船歌。

距绣娘上次来镇中,确已隔有足足两年。

这几年,随着朝廷愈加重视,这会儿绣娘沿湖远远地望去,镇上瞧着,却已较当初繁华太多。

两年前,绣娘曾随夫君一同来寻书塾。

虽已过去许久,但她依稀还记得该如何走。

沈知奕未来到此处时,便已是她二人曾经居住那处的童生。

可惜二人家底微薄,不足以支撑沈知奕去往更好的府学,最终只能屈居于乡中书塾。

沈家又是自京中流出的破落户,沈知奕从小锦衣玉食,受不得自己日后会沦为粗鄙的乡人,便一心专研于修习。

乡试每逢三年一举,上一次乡试时,沈知奕本就才入学一年不足,更遑论同京师中的优生争取名次。

明年,会是他第二次参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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