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绫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沧浪阁”。
她驾着马,乘着风一路疾行。来到了她和宋蕴一起刨出来的沧浪阁弟子墓。
她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又代宋蕴磕了三个头。
扶绫掏出拿火折子点燃纸钱,纸钱燃烧的烟雾顺着风飘远,一如她的思绪。
凌落这人嘴确实贱,几句话搅得扶绫思绪凌乱。她虽知晓师父所为皆是为了护她,却难免心生埋怨。
月隐斋,荀立阳。
荀家本家确在文都,可月隐斋却建在丰泉。
荀家共有二子,长子荀立争自幼时起便备受瞩目。有兄长做对比,荀立阳自然要黯淡些。
他的武学天赋不如长兄,唯有人缘一样还算不错,但凡和荀家有些来往的都赞这位荀二公子温润如玉。
在争盟之战前,江湖也并不似现在这般太平。或者说,江湖从来都不是太平的地方。
这世上的人太多,险恶人心,有利即有灾厄。
那是一个稀疏平常的立春,荀家主母带着家中女眷出门踏青,路遇劫匪。纵使荀家护卫身手不凡,也敌不过对方准备周全,来势汹汹。
匆忙跑回来的护卫传回消息,荀家二子驾马携援兵前去解救母亲和姐妹。
那日,荀家长子荀立争双腿尽断,再不能行。荀家次子荀立阳,被一剑刺穿后背,九死一生。
自那之后,荀家举家搬到了丰泉,告别伤心地。
两年后,荀父建立月隐斋,荀家断了腿的长子重回文都。后荀父死,荀立阳继位,长子不曾前去祭拜。
扶绫叹了口气。
绕来绕去,还是得往丰泉赶。
起身牵马的功夫,她远远望见南边的浅浅的几串脚印。
扶绫不禁轻哼一声,这伙人还知道分两路堵她。
皮先生至今也未露面,只有几个小卒子为他鞍前马后,到处忙活。
顺着那脚印一路追去,直到行至大道,脚印被纷乱的车辙和马蹄盖住。
皮先生的几个卒子她见过了,那几人定不是他麾下的全部干将,也不知守在弟子墓的那位是何人。
天色渐晚,扶绫找了个歇脚的客栈,准备明日再启程。
攀上客栈的房顶,能远眺荀府。
近年受月隐斋打压,文都荀家渐渐没落,不似往日辉煌。
扶绫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荀立争。”
荀立阳的长兄,天资聪颖,自小便是荀家上上下下一致认可的下一代接班人。如今却画地为牢,将自己圈禁在府中。
她长饮一口,终是断了去荀家的念头。
荀家的事情疑点颇多,但究其根本还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荀立争却有可用之处,但现在还不是用他的时候。
这对兄弟之间必有龃龉,若二者这龃龉已经大到有仇要报的程度,荀立争自会找机会报仇,到时候再向他发出邀请函也不迟。
荀式双刀再出江湖,究竟是要攻向谁?
扶绫又饮一口,“还是给自己省点事吧,莫要去拔别人的刀鞘。”
万千颗星星点缀着夜空,看起来明天的天气应该不错,正适合赶路。
丰泉路远,闻不予出发晚,还是坐马车出行,说不定二人还能在路上碰见。
扶绫睡了个好觉,吃了顿饱饭后又上路了。
才行半日,她就后悔这趟文都之行了,还不如不来。反正都要去丰泉,要是和闻不予一起出发的话,现在的她应该在宽大的马车上继续做着美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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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药已经放到了适宜入口的温度,雨连端起药碗,对着鸿生说:“来帮忙。”
鸿生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床前,伸出一只手掐住凌落的下巴。
雨连指挥道:“扒开点,我懒得一勺一勺喂。”
鸿生问:“要不我直接把他下巴卸了?”
昏迷中的凌落悠悠转醒,不悦地说道:“你昏迷时我可没有这么对待你。”
他强撑起身子,用一只胳膊支撑住上身,另一只手从雨连手里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凌落问:“扶绫离开文都了吗?”
雨连接过空空的药碗,“两个时辰前已经离开文都境内。”
凌落颇为失态地啐了一口,他朝着雨连不耐烦地说道:“你的毒术怎么还比不过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雨连猛地将药碗放下,“早就说过叫你收敛些,别去激怒她。”她看一眼鸿生,继续说道:“多生事端。上一个还没好全,你偏去惹事。哪来的脸说出这些话。”
“呵。你就庆幸她不是个亡命徒吧。要不是咱们人多势众,你必死无疑。”鸿生看热闹不嫌事大,挑拨道:“雨连,你怎么也不提前弄个解毒丸给他吃吃?上一回我中毒与你无关,可这回嘴上都提醒凌落了,你也不拿出点东西表示表示?”
二人皆知鸿生在撺掇着他们吵架,一块撇了他一眼。
鸿生继续说道:“好歹是同僚,这还是先生交代的任务,你怎的这么抠门?”
雨连站起来,“我们只是同僚。赶快收起你的心思,别耽误事。”
凌落躺下去,“呵。但他的话没错,你是什么想法自己心里清楚。”
雨连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行了。你们还真要吵起来了。”鸿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竟还出来安抚二人。“大家都少说两句啊。先生交代了,咱们三个身体抱恙,留守文都监工,丰泉那边不必再管。”
凌落昏迷一日,不知这监工二字所指的究竟是何地。“沧浪阁?”
鸿生摇摇头,“不。行舟的老巢被捣,过段时间会搬到文都来。”
“谁干的?”
“不知。”雨连解释道:“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与其去找犯人,不如快点挪窝。”
鸿生说:“你睡着的时候我们俩已经把任务分好了。她去弄赵宏的东西,我去沧浪阁,你去帮行舟。”
凌落反问:“凭什么?”
那行舟可不是个好相与。再说了,行舟前几天才做过行刑人,对他下手时那叫一个狠,可别以为他不记仇。
鸿生靠着床边,“你现在又爬不起来,想和我们抢活干也没办法啊。”
雨连说:“没有‘们’,你们懂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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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绫走走歇歇,途径两个驿站,她各歇了半日,仍未等到闻不予的身影。
她走进第三个驿站,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小菜小酒。“这两日可有一位身量高,模样好,穿着富贵的公子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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