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场比试结束，扶绫三人回到了客栈，孟枕云早已在扶绫的房里恭候多时。
扶绫推开门，看见这人堂而皇之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手上还捻着一颗李子。
孟枕云倒是大方，还招呼着扶绫也吃点。
他歪过头，问道：“要不要给你的两位朋友送一些？”
扶绫随手拿起一颗，直接往他脸上砸去，“赶快从我的床上起来。”
孟枕云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挡在脸前。
那颗圆咕隆咚的李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最终在他的腰间停下。
孟枕云将李子捡起来，“等了你一天了，还不许我休息休息？”
扶绫从桌上挑了棵成色不错的李子放进嘴里，“说吧。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你等了我一天，也非要谁给我听。”
孟枕云问道：“还记得那个雯儿吗？”
扶绫点了点头，问道：“是皮先生的人假冒雯儿的父亲杀了陈员外？”
“猜对了。”孟枕云走到扶绫面前坐下，“找到她爹了，可惜人在我找到之前就已经死透了。”
孟枕云顿了顿，等扶绫把手上的李子吃完了才继续说道：“在活着的时候被生生剥了皮，活活疼死的。”
“活剥？”扶绫眉心微蹙，又拿了个李子放在唇边。
难不成皮先生取皮是要做人皮面具？
当今□□的主流做法大多以兽皮为主，扶绫在抓住假了尘那一次已经仔细研究过他的人皮面具了。
此面具技法精湛，巧夺天工。若非是时间仓促，赶不及定制一个适合他脸部尺寸的面具，他们未必能分辨出来。
他是皮先生的手下，□□的法子自然是学自皮先生。
既然有简便法子，为何要取人皮？
就算要取人皮，那又为何非要取活人皮？还要跑到望州地界取一个寻常农户的皮？
扶绫问：“然后呢？”
孟枕云答：“自然是将尸体带走细细研究。”
扶绫翻了个白眼，“难怪你总是独来独往，像你这么说话是不会有人愿意和你聊天的。”
孟枕云轻笑一声，“那具尸体有被强行灌入内力的痕迹。”
扶绫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道：“往一个根本没学过武功的人身体里灌入内力？那会把丹田震碎吧？”
孟枕云点点头，“自然。也不知道是雯儿他爹身体好还是什么原因，丹田没全碎。”
扶绫更加疑惑了。
皮先生究竟想做什么？
“尸体呢？我明天去看看。”
孟枕云端起杯子，“晚了，被偷走了。”
扶绫拍了下桌子，“你怎么现在才说？”
“怎么？本就是与你无关的消息，只说说给你听听，怎么还动上手了？”
孟枕云吹着茶水上飘着的热气，轻轻瞥了扶绫一眼。
扶绫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就放任尸体被偷走了？”
孟枕云摇摇头，“当然不会。”
扶绫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孟枕云继续往下说，却迟迟等不到他开口。
“然后呢？没了？”
孟枕云双唇轻启，说出三个字：“小舟客。”
扶绫吃李子的动作一顿，惊讶地问道：“是小舟客干的？”
孟枕云答：“只能算是与他有关。”
扶绫擦了擦手，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问道：“那你倒是细说啊！江湖上并没有小舟客的画像流出，就连盘龙教和紫婓观的人也说不清小舟客的真实面貌。你是如何确定那贼人就是小舟客的？”
“如果说小舟客就是皮先生的人呢？”
问到如此地步，孟枕云终于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扶绫。
扶绫咬着手指，“他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分明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好帮真正的贼人逃走。”
孟枕云说道：“障眼法而已，我会看不出来？只可惜我手底下养着的那群蠢货把人给跟丢了。”
那你自己不也照样把人给放跑了吗？
扶绫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淡淡看了一眼孟枕云，并未说出口。
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们非要那具尸体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舟客真的会横流剑法？你才年长我几岁，沧浪阁灭门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呢。你确定他用的就是横流剑法？”
面对扶绫的质疑，孟枕云平淡地回了句：“信不信由你。”
“金饕罗刹竟也打不过小舟客，他还真是不简单。”
扶绫起身走向梳妆台，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孟枕云轻抬眼皮，眼里划过一丝困惑。
“在你心里，我金饕罗刹就是个废物？我只不过是在试探他的身手，不小心放水放过了而已。”
今日的发髻梳得太紧，勒得扶绫头疼。
每每到了这时候，扶绫就会无比怀念秋横。
还是有人伺候的日子更好过。
她将头上的首饰一个个拿下来，回道：“是吗？”
扶绫关上首饰盒，拿出一把小锁锁好。
外头，更夫的竹梆子敲的笃笃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扶绫将窗子关好，脑中思索着孟枕云说的那些事情。
小舟客会横流剑法，那他真的是沧浪阁的人吗？
宋蕴和林浅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幸存者，会是小舟客吗？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帮皮先生做事？
皮先生又要做些什么呢？
扶绫原本对这两人兴趣不大，可如今看来是必须要好好查查他们了。
一转头，孟枕云已经消失不见。
扶绫将昨夜从孟枕云那儿得知的消息告诉闻不予和吉音。
听后，二人迟迟未语。
两桩案件的幕后主使竟是同一人。
皮先生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此番出手究竟为何？
想到此处，闻不予越发后悔那日的疏忽。
若那假了尘没死，说不准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眼下也就只能从那小舟客身上下手。
昨日才从青阳宗回来，这下又得往青阳宗跑一趟。
不过去之前他们准备先去延光阁一趟，找柳成煦探探口风。
还不知紫婓观的人昨日忙活一通，究竟收获了些什么呢。
柳成煦站在场边照顾着即将上场的师弟，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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