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予问:“就这么让他走了?”
扶绫无奈地耸耸肩,“我处下风,不得不啊。”
她走到段悯之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推开房门,一阵幽幽的香味飘进鼻息,床榻上的段悯之还在酣睡。
扶绫走到桌前,将香炉里的安神香拿出去倒掉。
“你说,如果段悯之出事,我们还能活几天?”
她的语气听着像是在开玩笑,但表情却很认真。
闻不予盯着她清洗香炉的动作,“天?按时辰算吧。”
段家嫡系唯一的女儿,千娇百宠着长大,出来玩一趟就一命呜呼了,这整个青筠照都要偿命。
扶绫拿了块干布将香炉擦拭干净,焚上新香。
段悯之悠悠转醒,她揉揉眼睛,“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耽误练功了?”
“巳时已然过半,确实耽误了。”扶绫将衣服扔到她的床上,“外头在下雨,就在廊下练吧。先活动活动筋骨,让身体醒过来。”
扶绫端了把躺椅放在门口,静静看着段悯之劈剑。
等五百下劈完,扶绫问:“感受如何?”
段悯之捶捶肩膀,答:“有点累。”
“那先休息会。”
段悯之坐了下来,揉揉自己的四肢。
扶绫的训练似乎和她哥哥的没什么区别。
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她身上的肉比之前结实了些,想来再练个把月就能和这些软绵绵的肉告别了。
扶绫紧闭着双目,突然问段悯之:“于你而言,剑是何物?”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段悯之沉默了好一会。
据族谱所记,段家先祖最初学剑是为乱世求生。自那以后,段家世代习剑,以剑立身,以剑扬名。
轻霜剑法自成一派,如今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
段家的孩子几乎可以用与剑同生来形容了。在他们出生前,父亲母亲便开始准备为尚在腹中的孩子铸造佩剑。
段悯之的剑是她刚满月时就锻造好的,为锻造这把剑,光是图样她爹娘就画了近百张,更别说寻找铸剑材料和优秀的铸剑师了。
剑是何物?
幼年时学剑是被父母逼着,后来因伤无法学剑,又带着满腔的怒意与怨恨,无比渴望学剑。
等到她再次拿起剑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只是单纯地按照老师们的教导去做。
段悯之被难住了。
剑是何物呢?
是武器?是她找星火移报仇时所要使用的工具?
不是。她不要用这个答案来回答扶绫的问题。
扶绫站起来,将一旁的剑递给段悯之。“休息时间结束。起来练习。”
段悯之接过剑,“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
扶绫说:“有些问题问出来不是让你即可作答的。我只不过是抛个引子,你闲暇时想想就行。。”
段悯之扬起脑袋,“那你呢?”
扶绫耸耸肩,“我也无法回答。剑客一生与剑相伴,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扶绫让段悯之随心所欲地舞剑,把她能想到的招式都比划出来。
段悯之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她剑舞地不怎么样,但背剑谱倒是背地不错。段悯之比划的一招一式皆是段家剑谱上所画的,不过她手上无力,下盘不稳,又毫无内力,也就能欺负一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扶绫问:“你觉得如何?”
“很差劲。”
扶绫回:“其实还可以。”
段悯之立马开心了起来,“真的吗?”
扶绫回:“嗯,只是没什么杀伤力。”
段悯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你不如直接骂我。”
扶绫发出一声轻笑,“于剑客而言,剑即本身。既然学剑,就要朝着人剑合一的目标努力。”她伸出两根食指,竖在段悯之的眼前,“而你和你的剑是独立的两个部分。”
段悯之似懂非懂,“可是,要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最少也得再学十几年吧!”
扶绫重重地点头。“当然了。不过你可以从今天开始努力。”
“怎么努力?”
扶绫从腰间抽出折翠,“从握剑开始。”
“握剑?”段悯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不是握着剑呢吗?
扶绫问:“你应该很清楚你和林天骄比试的结果吧。”
段悯之答:“知道。肯定是我输,”
“那不就是了。不管你怎么努力,这一局都是输。可就算要输,也要输的漂亮。”扶绫用剑挑起段悯之握着剑的右手,“想要人剑合一,最基础的要求就是握剑。”
扶绫的手腕稍稍用力,折翠的剑身拍在段悯之的手腕上,疼痛立马让她松开了自己的佩剑。
“你看,你连剑都握不紧。这种输法,是耻辱。”
二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地上的银剑。
段悯之将剑捡起,“你的动作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再来。”
她的手紧紧攥着剑,“来吧。”
扶绫再一次轻抬手腕,“握紧。”
“紧”字还未说完,剑就已经落地。
段悯之捂着被拍红的手腕,“好疼。”
扶绫看都没看她一眼,“放心。这点力气只会让你的手腕看起来有点红,不会有什么伤的。另外,我早已为你配好了药膏。”
她捡起剑丢进段悯之的怀里,“这一回你先出手。来试试打掉我的剑。”
段悯之揉揉手腕,娇滴滴地说:“为什么要这么练啊!对提升武艺有什么帮助吗?”
倏地,她提剑攻向扶绫。
剑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只不过悦的是扶绫的耳朵。
“攻其不备这招不是你这么用的。”扶绫说。
她看着段悯之黯然的神色,“如果我是林天骄,和你对战时只需要……”段悯之的剑又一次掉在地上,“这样。”
剑风擦过段悯之的脸颊,由剑身散发出的凌冽寒意更胜冬日。
她望着那把横在她耳边的剑,她听见扶绫说:“你输了。如果是生死局,你死了。而且,你的头颅会被我切成两半。”
扶绫将剑收回来,“记住,这就是握不紧剑的剑客的下场。握剑,只是听起来简单。”
她严肃地说:“那场比试,你可以输,但剑不能落。”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教徒弟了?”孟枕云走进院中。
扶绫朝他看了一眼,“以后上午你自己练。无论是劈剑、刺剑、斩剑还是撩剑都随你,想做几次也随你。下午的时间练握剑。”
她拍拍段悯之的肩膀,“剑法你的家人会教你,而我要教你的只有这一样。这和段家的学剑方式十分不同,一时间你可能难以接受。当然了,学与不学由你自己决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