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跪在地上,赤裸半身,身后之人拿着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
二十下鞭刑已成,凌落强撑着一口气说:“谢先生责罚。”
皮先生拿着一支毛笔走过来,笔尖落在凌落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狼毫沾血,落笔成画。
这画上画的正是扶绫几人,凌落的血成为扶绫腕上的宝石。
皮先生说:“如何?长记性了吗?”
凌落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背对着皮先生,任由他将自己的后背当做砚台,将自己的鲜血当做墨汁。
“属下知错,此番行事过分鲁莽,日后定当自省,恪守先生教诲,绝不再犯。”
皮先生的心思尽数放在画上,待到将那破落小屋的残砖旧瓦画好了才分出心神撇了凌落一眼。
“吾等欲与那扶绫同行大道,必先结下善缘,通了心意。你这般行事,叫人家心生嫌隙,适得其反。”皮先生吩咐道:“明日备下厚礼,去赔罪吧。”
“是。”
皮先生问:“雨连如何了?”
凌落答:“还没醒。那一剑刺得有些深。”
“这孩子武艺不精,学别人偷袭还学不到家。等她醒了,让她自己来受罚吧。”
皮先生提着毛笔,看着凌落背上干涸的血迹。一旁站着的人往凌落的背上倒了不知什么东西,途径伤口的药水唤醒干涸的血河,伤口处再次流出鲜血。
后背如同被火焰炙烤,凌落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你也为雨连备一份礼吧。她的行为似乎惹恼了扶绫姑娘。”皮先生看着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他问:“行舟,你那儿如何了?”
一旁的行舟答:“又失败了。我已经挑好了新的猎物,明日启程。”
-
第二日清晨,扶绫去了趟霭留居查看宿月和静娘的情况。
二人在服下解药后的第二个时辰就已经醒了。
静娘被关押在地牢里,孟枕云说要亲手处死她。
她该感谢宿月的同情心。若不是宿月拦着,孟枕云真的会把她千刀万剐。
扶绫拔下银针,洗了洗手。
宿月的脑子又不好了,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人没办法问话。还好孟枕云昨夜已经问过了事情的经过,叫扶绫省了事。
说来也巧,这事与她有关。
宿月上街买菜,路上正巧瞧见回家的扶绫。扶绫脚程快,任宿月怎么追都追不上。
回到霭留居后她打听了下消息,听说扶绫住在青筠照后便从厨房拿了块腊肉出门了。
好巧不巧,她又和扶绫错过了。
于是便有了第二次出门。
至于她是怎么绕过青筠照的看守,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偷溜出门的,那必然是敌人的手笔了。
他们还挺严谨,先测试一次才正式行动。
扶绫跟着谭汇往地牢走,“孟枕云呢?”
“金饕大人正在接待客人。”谭汇答。
扶绫问:“客人?”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孟枕云?
“大牛,你知道客人是谁吗?”
谭汇挠挠头,“扶绫姑娘,你别叫我大牛了。”
“行啊。那你告诉我客人是谁。”
谭汇思索片刻,“以你和金饕大人的关系,告诉你也无妨吧。”他蹲下脚步,小声说道:“客人似乎是我们门主请来的!人可嚣张了!对着金饕大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扶绫比划了个高度,“约莫这么高,长得还不错的男的?”
谭汇摇摇头,将手放在眼前比划了下,“没那么高。”
不是凌落,那会是谁呢?
幽暗逼仄的地牢,混杂着霉味和血腥味。
扶绫站在牢房外,静娘躺在潮湿的草堆上。
她双目无神,形如槁木,纵使见到扶绫站在眼前同她说话也毫无反应。
“唉。”
扶绫叹了口气,为她把了脉。
“孟枕云不会杀你。”
静娘毫无反应。
“你的姐妹们也没事。”
静娘动了动。
扶绫掏出针囊,命令道:“躺好。”
静娘张了张嘴,久未说话的喉咙干涩发紧。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问:“真的吗?”
扶绫将银针扎进穴道,语似漫不经心地答:“他从来没抓过你的那些姐妹。”
从陈府出来的那些女子像逃离囚笼的飞鸟,自踏出那方天地开始就不停地扇动着翅膀,现在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凌落是不屑于为了威胁静娘大动干戈,满世界搜罗这些女子的。
“你被骗了。他找了几个人戴上人皮面具,演了出戏吓唬你。”
残酷的事实从扶绫的嘴里吐了出来。
静娘怔了一会,忽然笑出了声。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流入乌黑凌乱的鬓发后消失不见。
静娘说:“那就好。”
谭汇端来笔墨纸砚,扶绫写下一剂方子让他去抓药。
“你的身子亏空的严重,得好好补补,记得按时吃药。”
静娘看着昏暗潮湿的牢房,“他会怎么处置我?”
扶绫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有宿月保你,性命肯定是无虞了。按孟枕云的性格,钱你是别想要了,陈府的东西九成九都归他了。”
静娘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会放我出去吗?”
“不知道。”扶绫建议她有机会的话去求求宿月。
这地牢里头三天两头的审讯,届时全是惨叫声。以静娘的胆量,扶绫估摸着没几天就吓的没魂了。
“多谢。”静娘轻轻道了声谢。
扶绫将扎在她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下来,“那伙人应该要离开望州了,你以后应该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听见这话,静娘不禁有些恍惚。
何为安稳?
她说:“多谢。”
银针收入针囊,扶绫依旧蹲在地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静娘。
二人来往不多,话也没正经说过几句。
在这些事当中,静娘不过是被其他人推着走的傀儡,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即使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没法得到。
扶绫觉得她不该落得一场空,可事实就是如此。
静娘朝着扶绫笑笑。她又说了一声:“多谢。”
望着墙上嵌着的油灯,微弱的火光不足以照亮昏暗的牢房,却让她无比安心。
噩梦缠绕被吓醒时,唯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告诉她自己尚在人世。
静娘说:“我应该会离开望州。”
扶绫说:“那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静娘干裂的嘴唇,扶绫笑了笑,“不用再道谢了。”
走出地牢,扶绫自顾自地往后院走。
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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