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帝特意将孟谦留下来,主要是想了解孟谦是否有在宗室子弟中找到盛武帝的线索。
但在盛昭帝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孟谦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盛昭帝见状,顿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谦也知道盛昭帝这些年来,一直在为继承人的事情而发愁。
所以,看到盛昭帝面露愁容后,他想了想,便开口安慰盛昭帝道:
“陛下,虽然微臣目前并无确定的人选,但通过刚才的天幕,我们至少可以确定那位盛武帝现在的大致年龄。”
听到孟谦这么说,盛昭帝当即望向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孟谦:“我记得那位温容士子三年前考中秀才时,才16岁而已,也就是说,他如今应该是19岁。从三九姑娘在天幕中的口吻来判断,那位盛武帝和温容士子的年龄,显然是相差无几。”
温容三年前参加童生试时,在县试、府试和院试这三个阶段的考试中,皆名列第一名。
因为他当时年纪轻轻,且成绩不凡,江陵府的学政为表现自己教化有功,便在向朝廷递交童生试的成绩结果时,还特意在帖子中提了温容一嘴。
孟谦自幼就过目不忘,所以虽然那帖子并不是什么重要公文,但在天幕提起江陵府和温容时,他脑海中还是立刻浮现出了关于温容的信息。
“19岁吗?”盛昭帝低声沉吟道。
他抬头望向孟谦,问道:“孟相,宗室子弟中,目前年纪在19岁左右的,有多少人?”
孟谦脱口而出:“年龄在16到19岁的,有8人,在20到23岁的,有7人,在23到26岁的,有6人。”
盛昭帝:“再过七日便是皇后的寿辰,我看就在那天,将宗室的子弟们都宣进宫来贺寿吧。”
往年,为了避免劳民伤财,盛昭帝无论是自己的万寿节,还是皇后的千秋节,他都没有大办过几次。
但是今年,为了找机会亲自观察下那些符合年龄条件的宗室子弟,盛昭帝便决定以皇后的寿辰为由,在宫中大办一场寿宴。
孟谦也能理解盛昭帝的想法,因此当即便表示了赞同。
皇后要举办千秋宴的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到了宫外。
京城的成衣铺子和绣娘们,一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
凌戈作为受邀的宾客之一,原本也想着重新再买套正式些的成衣,毕竟他从边关带来的衣服不多。
不过,还没等他出门去逛看成衣铺子,于珍就从忠勇侯府那边给他送来了十几套新装。
原来,在凌戈还没回京之前,于珍就已经向霍英写信,要来了凌戈的衣服尺寸。
这几个月里,她带着府中的嬷嬷和丫鬟们,亲手为凌戈绣制了这些衣服。
她原本是将这些衣服都放在给凌戈准备的那个院子里。
但因为凌戈突然搬进了盛昭帝赐下的府邸中,再加上她这阵子事情也多,就忙得一时间忘了这些衣服的存在。
等听到皇后要办千秋宴的消息时,她这才猛然想起,凌戈肯定也需要置办新装的事情,于是急忙将那十几套衣服都送过来给凌戈挑选。
于珍给凌戈做衣服之前,还特意找霍英询问过凌戈的穿衣喜好,所以做出来的每套衣服,都很合乎凌戈的心意。
再加上她尺寸把握得精准,所以凌戈试穿过以后,竟然所有衣服都不需要再重新修改。
见凌戈每套衣服试穿出来都很挺拔帅气,于珍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满足和愉悦。
突然间,她脑海中更是浮现了一个念头,而且还越想越觉得好像可行。
于珍望向凌戈,语气试探性地问道:“凌戈,你还记得那位孟大姑娘吗?”
骤然间听到于珍提起孟雪姝,凌戈楞了一下,“您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于珍:“我就是寻思着,要是你觉得她不错的话,我就和你义父去孟相府上帮你提个亲。”
见凌戈眼神充满惊诧和疑惑地看着自己,于珍随即解释道:
“我听说,唐家今天上午的时候,上门去跟那孟大姑娘提出了退婚的事情。”
“退婚?!”凌戈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凌戈神情肃然地看向于珍,询问道:“唐家人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于珍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那孟大姑娘也真是无妄之灾!”
于珍望向凌戈,“你知道鲁王昨天替他母亲老王妃办生辰宴的事情吗?”
凌戈点头,“据说去的宾客很多,鲁王府门前的整条街道都被马车和轿子堵得水泄不通,但是这跟唐家退婚有什么关系?”
于珍:“那位跟孟大姑娘有娃娃亲的唐桂贤,昨天也跟着他父亲唐景荣一起去参加了老王妃的生辰宴。老王妃除了鲁王这个儿子外,还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也就是鲁嘉公主。”
“鲁嘉公主也不知道是昨天临时起意,还是之前就已经对唐桂贤心有所许,竟然当着一众宾客的面,蛮横地要求唐桂贤必须和孟大姑娘退婚,然后成为她的驸马。”
于珍眉头紧皱地说道:“虽然唐桂贤他父亲唐景荣行事老道,昨天在寿宴上就将场面给圆了过去,但从他们今天的行为来看,显然,他们选择了牺牲在这事件中最无辜的孟大姑娘。”
于珍语气带上厌恶:“我听说那唐桂贤在和孟家提出退婚时,还是以自己不想牵连孟雪姝为理由,简直就是虚伪至极!他退婚以后倒是轻松了,但孟大姑娘如果想要重新订立婚约,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于珍望向凌戈,说道:“我知道凌戈你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女子被退婚,就瞧不起女子的人。你若是对那孟大姑娘还有意的话,我就和你义父私下去探探孟家的口风,看孟家那边意向如何。左右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用不着看鲁王和唐家他们的眼色行事。”
凌戈无法否认,听到于珍的提议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心动的。
但很快,他的头脑又因为现实而冷静了下来。
他望向于珍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和那唐桂贤一样,其实也不是适合她的良配。”
于珍听到凌戈这话,顿时就急了:
“你怎么就和唐桂贤那伪君子一样了?我敢保证,若是你遇到鲁嘉公主那样的事情,以你的担当,你就绝对不可能做出像唐桂贤那样退婚的事情来!”
“您说得对,我确实不会像他那么怯懦,但我其实也给不了孟大姑娘安稳的生活。”
凌戈望向于珍,声音低沉地说道:“您也知道,等再过阵子,我得带边军重新回到西北边疆,到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重新回到京师。”
“她如果和我结婚的话,她势必得像您过去那样,常年生活在京师,与丈夫分隔两地。”
大盛朝所有带兵在外的将领,其家中女眷都会被安置在京中,这是兵权与皇权想要达到制衡而形成的潜规则。
凌戈朝于珍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活到最后。我相信在过去那些年来,您肯定曾经无数次为远在边疆的义父提心吊胆,甚至可能为义父的安危而担心到夜不能寐。”
凌戈:“她是个善良又坚韧的女孩子,所以我更不希望自己拖累到她。”
听完凌戈的理由后,于珍顿时也沉默了。
她无法否认,在过去和霍英分开的那些年,她确实每日都在为霍英的安危而担忧,有时夜里熟睡,梦到霍英出事的噩梦,猛然惊坐而起,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而这些忧惧的情绪,她也只能默默消解,不敢告知给霍英知道,担心霍英会因此在前线分神,以至于误了国家大事。
知道凌戈的顾虑后,于珍没有再提起孟雪姝的事情,而是像转移话题般,提起了皇后寿宴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凌戈也希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孟雪姝身上转移开,于是,努力将精神集中到了于珍提醒的事情上。
……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皇后千秋宴这一天。
宴会在傍晚时间开始,凌戈作为年纪轻轻就位列正三品的昭武大将军,自然有不少人主动找上他来敬酒。
他虽然酒量不差,但在喝了那么多杯酒以后,到底还是有点上头,便走到了外面,打算透下气。
而他刚走到长廊上,就听到了一道略带尖锐的女声:
“孟雪姝,真没想到你今晚竟然还会来参加宴会!我还以为你这会儿,应该是在家忙着看哪家能够让你嫁过去当个填房的继室呢!”
凌戈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打扮得极尽奢华,但面相却有些刻薄的年轻女子正站在孟雪姝面前。
早在刚才寿宴上时,凌戈就已经通过旁人的对话,知道这气焰嚣张的年轻女子,便是鲁王的亲妹妹,鲁嘉公主。
孟雪姝望着鲁嘉公主,神情不卑不亢:“公主都敢来露脸,臣女又有何不好意思?”
自从孟雪姝被唐桂贤退婚的消息传开以后,鲁嘉公主便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实在是太专横跋扈了,甚至还有御史上奏弹劾她,请盛昭帝对鲁嘉公主降下责罚。
虽然盛昭帝目前尚未给出回应,但这也让鲁嘉公主气得不行,更是将所有的过错都迁怒到了孟雪姝的头上,觉得都怪孟雪姝碍了自己的事。
而蛮横无理的她在看到孟雪姝竟然还敢回怼自己后,气得霎时间抬起手,就要朝孟雪姝的脸上扇。
然而,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孟雪姝的脸时,一粒碎石呼啸着破空而来,“啪”一声直接击在了她手腕的脆弱处。
鲁嘉公主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孟雪姝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她顺着碎石来的方向望去,当看到凌戈站在长廊上的清隽挺拔身影后,她霎时间惊得睁圆了眼睛。
随即,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急忙朝凌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躲起来。
凌戈一开始没照办,觉得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孟雪姝气得瞪了他一眼,脸上佯装出恼怒的神情后,他这才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婢女小心翼翼地帮着鲁嘉公主抬起手腕。
鲁嘉公主见自己手腕处肿起一个红包,霎时间是气得暴跳如雷,朝自己的婢女们吼骂道:
“你们刚才是眼瞎了吗?怎么不晓得替我挡一下那块碎石?你们是不是存心想看我受伤?”
婢女们被她骂得是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她在发泄了一通怒火以后,又转头望向碎石刚才飞来的方向。
见那边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瞬间是越发气恼。
“公主,我刚才好像看到孟小姐朝那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婢女这时突然说道。
鲁嘉公主闻言,瞬间转头瞪向孟雪姝,恶狠狠地开口道:
“孟雪姝,你给我老实交代,刚才到底是谁扔的那碎石子砸我!”
孟雪姝神情冷漠:“我不知道。”
鲁嘉公主刚才完全没留意孟雪姝,所以眼下见孟雪姝反应那么平静,一时间也拿不准她是否说的是真话。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原来,鲁嘉公主刚才发出惊叫声时,皇后正带着各位命妇打算移步后花园赏花。
鲁嘉公主的尖叫声惊扰到了众人,于是皇后便带着命妇们过来,打算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皇后出现,原本还处于对峙状态的鲁嘉公主和孟雪姝等人,都急忙朝她行礼。
皇后五官看起来虽有些平淡,但周身气质却很是雍容华贵。
她让鲁嘉公主和孟雪姝她们都免礼后,又开口问道:“本宫刚才在那边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你们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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