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突来的变故,宫宴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庄秋桐全然无视,宫廷的宴食每一道都深得她心,碟中的间笋蒸鹅鲜美,浸满鹅油的笋干香滑诱人,庄秋桐吃得雪腮鼓鼓,身心从未像今日这般满足。
待舞乐罢,帝王歇,庄秋桐亦是不卑不亢地退身出殿。
她已不是沈家妇,不必再守着规矩,自顾自的快步出宫。
“女君!东西都收拾好了。”事情稳妥后,庄秋桐便遣她回府收拾。
沈府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今夜先回庄府,我需与父母告辞。”
“这么赶?女君还回来吗?”
庄秋桐见她面容不展,轻嗤着抬手弹她脑门:“想什么呢?他们生我养我,我岂会不回?只不过眼下阿娘更需要我,霄云镇太过偏僻,我想在富庶的临安给她建个宅院,临安离京城也不远。对了!沈骁安怎得先走了?他还欠嫁妆钱没给我呢!”
青莲眼皮微敛:“清风说,大公子去了刘参军府。”
闻言,庄秋桐的目光黯淡了些。
“庄秋桐!”
身后传来紧迫逼近的脚步声,青莲刚要去拦,便被强悍的力度挥开。
庄秋桐还不等反应,那人已死死掐住她的双臂,方才在御前压抑着的情绪爆发而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明白吧?”庄秋桐不再虚以委蛇,神情淡漠。
刹那间,沈靖安怔怔地盯着她,浑身的气力仿佛被卸去:“你......你也重生了?”
庄秋桐不语,只是掰开他的手指。
“在你眼里我就是蝼蚁罢,不错,纵使重生,我这种无权无势的人也复不了仇。我认了,我远离你这个灾星总行了。”
沈靖安不松开,反而握得更紧,那双凤眼偏执而疯狂:“我会弥补,我都会弥补的!你总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前是我看错了人、信错了人......我以为我对你没感情,厌你弃你,可......你死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我真的......我不知道原来情爱这么后知后觉,秋桐,我诚然亏欠你太多,我是来赎罪的,我们重新来过......”
“滚开!”庄秋桐奋力挣扎,恶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啪”声在寒风中消弭,被呼啸声掩盖。
“你弥补不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我恨毒了你。”
字字锥心,沈靖安如鲠在喉。
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雾,庄秋桐站在宫灯下喘息,眼神轻蔑:“怎么?看来你前世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还是你又在演戏?”
沈靖安的下颌紧绷成线,神情晦暗受挫。
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不介意庄洛禾心狠手辣,可庄洛禾竟将肮脏手段用在父亲身上,只因父亲撞破了她勾引沈骁安的画面,便在父亲的茶水里施毒,害父亲衰竭身亡。
那时他心有怀疑,庄洛禾很巧妙地将疑点往庄秋桐身上引,当在锦绣苑搜出小人时,沈靖安岂会看不出这是明显的栽赃手段,可看到庄秋桐被夹手指还在咬牙倔强,与她那清冷柔弱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沈靖安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心中凌虐此人的念头更甚,试图折断她的傲骨。
他眼里的庄秋桐应该是爱慕虚荣的,是卑劣的,可当他欺骗她的感情,她的泪水是那样滚烫,当受了欺负,她也只是咬碎了牙咽下,是分明他冷待她,她仍旧在傲娇又笨拙地示好。
沈靖安看不懂此人,留她一命无甚要紧,奈何她着实不受庄洛禾待见,他索性顺水推舟,把她推入了悬崖,
他以为此人在自己心中无足轻重,结果有些东西失去了才能感受到重量,夜深人静时,他总是会想起此人,想起她每每受委屈都会看向自己的那双眼。
像是在寻求庇佑,像是在传达不满,这些情绪下又深藏着一丝渴望被爱的希冀,可偏偏性子硬,如何也不愿低头。
起初会钝痛,可沈靖安身边的人与事诸多,很多感情来不及细究,又被冲淡。
直到他助太子楚明旭篡位,而作为知情人的他被心有忌惮的楚明旭暗杀,他临死才看清了站在楚明旭身侧的女人——庄洛禾。
她居高临下地踩着他的头颅:“我怎么可能只甘心做臣妇?我,庄洛禾,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死去的沈靖安陷入混沌意识,过往在脑海走马观花,他终于看清庄秋桐瞳孔内的真情与忧伤。
或许是执念太深,上天又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是,这里的庄秋桐不爱他了。
胸口酸胀到发疼,沈靖安直直地望着她,步步逼近:“我不和离,我不会放你走的。”
然而就在他要去抓庄秋桐时,有什么擦过手臂,泛起强烈的刺痛。
“呃!”
庄秋桐微愣,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那段颀长的身影信步而来。
“谢公子?”
谢伯岐笑意清浅:“桐娘子,巧遇。”
“你怎么会在京中?”
“处理一些小事,顺道来看看你。”谢伯岐神情轻动:“你......和离了?”
“他是谁?”沈靖安捂着手臂,鲜血渗出指缝,视线移至掉在地上的暗器。
居然是一片树叶。
“与你无关。”庄秋桐不欲再理会他,看向身侧的谢伯岐:“来了便是客,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可要去庄府坐坐?”
月色披洒在他的银狐斗篷上,温润的面容似乎泛着玉泽:“荣幸之至。”
“你不能走!”
沈靖安的脸上仿佛结上了冷厉的冰霜,戾气缠身,眼见着她们要走远,他抬腿要追,那男子两指拢着叶子,双目凌起,叶片随即精准地擦过沈靖安的腿侧。
沈靖安吃痛地半跪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远。
“庄秋桐!”沈靖安气急败坏,眼神阴翳:“你从前是我的妻,往后也只能是我的!”
庄秋桐扶着青莲,浑然不在意沈靖安的话,转身拐进了东二街。
*
翌日,天蒙蒙亮庄秋桐就备好行李出发了。
她知晓定会有人前来,但没想到是齐文姝。
“我就知道你会打早儿走。”齐文姝已梳成高高的妇人芙蓉髻,眉黛积翠,玛瑙珠钗,白玉耳铛,眉眼是甜蜜浸润而出的恬静温和。
自焦恒那次后,齐文姝便应下了与中府都尉家的婚事,贺言铭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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